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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容琛果然回頭看她,卻一臉淡漠地說:「隨便你。」

然後打開病房門,抬腳走了出去。

程霏霏一臉慘白地站在窗前,臉上是難以置信的表情,不敢相信平時對她充滿憐惜的容琛竟然說出這種話。

他居然隨便她去死?

程霏霏雙手死死地摳著窗台,指關節都泛白了,下唇更是被咬得毫無血色,一雙眼直瞪著病房門口。

「容琛,我不信你對我這麽狠心!」程霏霏自言自語,語氣十分幽怨,臉龐浮起一抹濃濃的不甘。

她才不會輕易放棄!

好不容易才抓住容琛這麽一個有錢有勢的豪門貴公子,又對她滿懷憐惜,她相信容琛心裏一定還有自己的位置。

隻要容琛對她還有一點點憐惜,她就還有機會,一定能讓夏如煙和容琛生出嫌隙。

隻要他們有嫌隙,就算再恩愛,遲早有一天也會分開。

想到這裏,程霏霏深吸了一口氣,回到病床坐下,自言自語地說:「不急,總能找到機會的。」

夏如煙正在病房外麵的走廊上看視頻,雖然手機上播放的是她最喜歡的電影,可她的心思卻不在電影上。

也不知道容琛和程霏霏談得怎麽樣了?程霏霏那麽會裝可憐,容琛又吃這一套,也許他還是會憐惜程霏霏。

「又看這部電影。」容琛的聲音突然從旁邊傳來,溫柔又帶著幾分笑意,「你都看了十幾遍了。」

夏如煙猛地抬頭,對上男人迷人的微笑,深邃的眼眸直視著她,那瞳孔映出她呆愣的模樣。

他的眼裏有她。

夏如煙心中的鬱結一下子消散殆盡,衝他揚唇一笑,一雙桃花眼明豔動人:「誰叫我喜歡呢。」

容琛捏了捏她的臉頰:「走吧,我們今天回老宅陪奶奶,順便看看她老人家的壽宴上想邀請誰。」

夏如煙點頭:「好。」

兩人相視一笑,十指緊扣,一起走進電梯。

夏如煙沒問容琛和程霏霏說了什麽,她也不打算問了,因為她已經從容琛的眼裏得到了答案。

隻要從今以後容琛把心思放在他們這個家上,那麽從前的一切都不重要了,總有一天程霏霏會成為過去。

一個小時後,車子抵達老宅。

林嬸一大早就在老宅門口等著了,看到容琛和夏如煙從車上下來,她立刻笑嗬嗬地迎了上去。

「少爺,少奶奶,你們總算回來啦。這大半個月,老夫人天天念叨你們。這不,聽說你們要過來,特意叫我出來等著呢。」

容琛淡淡地嗯了一聲,夏如煙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這段時間太忙了,一直沒空過來陪奶奶。」

其實是因為她又出車禍,又和容琛吵架分居,以至於連老宅都沒回,夏如煙心裏實在過意不去。

穿過老宅的花園和遊廊,走進客廳裏麵,夏如煙一眼便看到容老夫人坐在沙發上閉目眼神。

「奶奶!」她甜甜地喊了一聲。

容琛也跟著說:「奶奶,我們過來看您了。」

容老夫人睜開眼,布滿皺紋的臉龐立刻露出慈愛的笑容,衝兩人招手:「快坐過來讓我看看。」

夏如煙和容琛一左一右坐在老人身邊。

容老夫人高興得合不攏嘴,看看容琛,又看看夏如煙,心疼地說:「小煙都瘦了。」

「奶奶,我胖了好幾斤呢。」夏如煙因為懷孕的緣故,這段時間飯量大了一些,小腹也有些隆起。

她還沒跟容琛說懷孕的事,以至於容琛以為她吃多了發胖,還讓她再多吃一些,說她之前太瘦了。

這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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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容老夫人也嗔怪說:「胡說,哪裏胖了,我看你還是太瘦了」

夏如煙撲哧一笑,依偎在老人肩膀上。

容老夫人又扭頭責備容琛:「你和蘊珊都是工作狂,一天到晚不見人影。幸好有小煙時常過來陪我,不然這偌大的老宅該多安靜。」

說到這裏,容老夫人歎氣說:「要是再有幾個小孩就好了,這老宅一定更熱鬧。」

往常說到這個話題,夏如煙都是不出聲的,因為容琛每次都會用她還年輕為借口拒絕要孩子。

這一次,麵對容老夫人的催生,夏如煙還是什麽都沒說。

可容琛突然改了口風:「奶奶,您別急,我和小煙已經準備要孩子了。等我忙完公司的事,我們就去做備孕檢查。」

夏如煙一下子呆住了。

盡管她在醫院照顧容琛的時候,容琛說了要跟她生孩子,可後麵因為程霏霏鬧自殘,看到容琛那麽心疼程霏霏,她以為容琛又要食言了。

沒想到今天他竟然直接跟容老夫人說了,那一定是認真的了。

夏如煙心裏又驚訝又歡喜,鼻子一酸,眼眶濕潤了,幹脆低下頭去,以免被容老夫人看出來。

容老夫人也驚訝不已,隨即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好好好,奶奶可就等著你們的好消息了!」

一時間,客廳的氣氛歡快極了。

不一會兒,夏如煙平靜下來,笑著問:「奶奶,表姐呢?」

她問的是程蘊珊。

「她在公司。」容老夫人說,「她比小琛更忙,這半個月都在出差,不是飛這個城市就飛那個城市。」

「表姐的新公司剛起步,確實會忙一點的。」夏如煙說。

程蘊珊回國後自主創業,和朋友合夥開了一個營銷策劃公司,主要是給娛樂圈的明星藝人做宣傳。

吃過午飯,容老夫人拿出一份早就擬好的名單,說:「這是我壽宴上必須邀請的幾個老朋友,其他的賓客你們決定吧。」

容琛接過名單,快速掃了一眼,點點頭說:「您放心吧,這次壽宴一定給您辦得熱熱鬧鬧的。」

容老夫人的壽宴在下周一,酒店已經提前訂好,宴會上的細節也早已派管家去和酒店溝通好了。

這下壽宴,必定要大辦一場,畢竟容家有好幾年沒辦過宴席了。

晚上,容琛在書房處理公司的事務,夏如煙則在花房看書。

剛看了幾頁,忽然接到周時初的電話,清冷動聽的聲音帶著關切:「小煙,你和容琛怎麽樣了?他有沒有欺負你?」

夏如煙不知道該怎麽跟他說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沉默了一會兒,笑說:「我和他決定重新開始。」

電話那邊,周時初皺緊了眉頭。

片刻之後,他說:「小煙,我知道,我不該幹涉你和他之間的事。可是他不合適你,如果你不想再被他傷害的話——」

周時初忽然頓了一下,語氣變得低沉:「我希望你和他離婚。」

夏如煙怔了怔,苦笑說:「時初哥哥,你說的我都知道,可是我想再試一次,你就當我不撞南牆不回頭吧。」

「這種試錯成本太高了,他不值得你這樣。」

「不,他值得,他是我這五年的夢。」

從18歲到23歲,在一個女孩子最美好的年紀裏,她喜歡上了容琛,從此心心念念想要和他共度一生。

人都是這樣,麵對自己最渴望的東西,隻要有一點點希望,便死死地抓著不肯鬆手,總是期待希望成真。

聽到夏如煙竟然對容琛如此情深,周時初忽然苦笑一聲,不想再藏了,終於把心底的話說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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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煙,你也是我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