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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如煙原本就是因為身體不舒服才來醫院的,被容琛這麽一甩,她趔趄了幾步,小腹疼得更厲害了。
「好痛……」她忍不住低呼一聲,彎著腰,捂著肚子,顫抖著靠在旁邊的樹上,疼得直抽氣。
然而容琛依舊冷漠地背對著她,看都沒看她一眼,連頭都沒有回一下,邁開長腿便要離開。
「容琛,我肚子好疼……你幫幫我!」
夏如煙發出痛苦而無助的求救聲,眼淚止不住地往外流,視線一片模糊。
可容琛還是沒有轉身,隻是停下腳步,淡淡地說:「這裏是醫院,你往前走幾步就有護士幫你了。」
「我走不了……」夏如煙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好像隨時會暈過去一樣,「我肚子真的好痛!」
「夏小姐,你的演技很好,可惜我不喜歡苦肉計。」容琛淡淡地嘲諷說,隨即冷漠地往前走去。
夏如煙張了張嘴,很想叫住他。
可是她痛得話都說不出來了,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男人越走越遠。
容琛,不要走,不要丟我和寶寶!
她心裏痛苦地呼喊,卻發不出一個音,淚水瘋狂地湧出來,眼前一陣陣發黑,逼得她不得不蹲下身去。
好疼啊!
不隻是肚子疼,連心都疼起來了。
就好像有人往她心口鑿開一個血口子,又把她無情地丟下,任由她自生自滅。
而這個人是她愛了八年的容琛!
這到底是怎麽了?
為什麽容琛要戴著麵具?為什麽假裝不認識她?
她等了他那麽久,日日夜夜地盼著他平安回來,卻換來他無情的一句話:「小姐,你認錯人了。」
這真是太可笑了!
夏如煙痛苦地坐在地上,回想起這幾個月的種種,容琛連命都可以給她,如今卻把她當作陌生人,對她漠不關心。
難道之前那些都是假的?
她不信!
就在夏如煙疼到快昏死過去的時候,頭頂忽然傳來一道無可奈何的歎息:「你怎麽還在哭?」
這聲音……是容琛!
夏如煙連忙抬起頭,果然看到男人站在她麵前,臉上依舊戴著那張黑色的金屬麵具,不過眼神沒有先前那麽冷淡了。
「我肚子好疼……」夏如煙委屈地說,聲音還帶著濃濃的哭腔,「我沒有騙你,不是苦肉計……」
短短幾句話,她說得十分艱難,說一句又要喘上一口氣,臉色蒼白得厲害,額頭都是冷汗。
容琛眸色一沉,當即把她從地上抱了起來,沉聲道:「別說話了,省點力氣,我帶你去急診室。」
夏如煙緊緊地依偎在他懷裏,臉貼著他的胸膛,聽著那強有力的心跳聲,她忽然心安了許多。
隻是小腹越來越疼,像刀割一樣,沒等容琛趕到急診室,夏如煙便支撐不住,昏迷了過去。
很快,夏如煙被推進急救室。
按理來說,這會兒已經沒有容琛的事了,他完全可以甩手離開,讓醫生去聯係夏如煙的親人朋友。
可是一想到夏如煙那張慘白的臉龐,容琛的雙腳便不受大腦控製似的,定定地站在急診室門口,怎麽也邁不開步子。
也不知她為什麽會肚子疼?是不是吃錯東西了?那女人看起來跟笨蛋一樣,又愛哭,真是麻煩。
望著急診室的紅燈,容琛心裏有些煩躁,又說不上來的緊張,不住地走廊上來來回回地走動。
就在這時,葉雪晴的電話打了過來。
「喂,容琛哥哥,你什麽時候回來吃午飯?我煲了玉米排骨湯哦,你再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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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就要被我喝掉啦。」
「我還在醫院。」容琛說。
他今天是來醫院做大腦康複治療的,看看能否找回失去的那一部分記憶,沒想到剛到醫院就遇見了夏如煙。
現在那個女人還在急救室,也不知道情況怎麽樣了,他有點放心不下,不想就這樣離開。
於是他對葉雪晴說:「你不用等我了,我下午再回去,晚上我們一起吃飯。」
「可是我不想一個人吃飯,我做了好多菜呢,都是你愛吃的。」葉雪晴有點委屈,「要不我去醫院陪你吧?」
容琛看了一眼急救室的紅燈,夏如煙還沒出來,於是說:「不用了,醫院裏病菌多,你還是待在家裏吧。」
他不想葉雪晴貼心地跑來醫院陪他做治療,卻發現他和前妻還有來往,那她一定會很難過的。
「好吧。」葉雪晴嘟了嘟嘴,「那我去吃飯了,你早點回來,我不喜歡一個人在家裏等你。」
「嗯,放心吧,我做完治療就回去。」容琛溫柔地說。
葉雪晴這才依依不舍地掛了電話。
容琛又在急診室門口等了一個小時,終於見那盞紅燈熄滅了,夏如煙被兩個護士推了出來。
容琛一時沒忍住,快步走過去,見夏如煙還在昏迷中,不由地皺起眉頭:「醫生,她怎麽樣了?」
醫生扶了扶架在鼻梁上的眼鏡,以為他是夏如煙的丈夫,說:「她沒事了,胎兒也發育得挺好的,隻是懷得還不穩,有先兆性流產的跡象。」
「你作為她丈夫,一定要好好照顧你老婆的情緒,不要惹她生氣,也不要惹她傷心。要是這樣的情況再來幾次,神仙也保不住她肚子裏的孩子。」
醫生說完便走了。
容琛愣了一下才回過神來,目光落在夏如煙還很平坦的肚子上。
她居然懷孕了?
按照吳衍之前查到的資料,他和夏如煙早在五年前就離婚了,那她現在懷的,不就是別人的孩子?
想到這一點,容琛眉頭皺得更緊了,心裏竟然有些不是滋味,甚至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嫉妒。
更莫名的是,心底隱隱約約有個聲音氣憤地大叫:「她是你的女人,怎麽能懷上別人的孩子!」
「先生?先生?你別發呆了,快把你老婆推回病房。」護士叫了容琛好幾次,忍不住催促道。
容琛本想說她不是我老婆,可話到嘴邊,又抿住了薄唇,潛意識裏有一種夏如煙就是他老婆的感覺。
他壓下那份奇怪的情緒,什麽也沒解釋,跟著護士一起把夏如煙推回病房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