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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如煙昏睡了許久,直到傍晚才醒來,迷迷糊糊看到病床前坐著一個人影,她下意識地喊:「容琛——」

「小煙,是我。」程蘊珊握住她的手。

夏如煙怔了一下,隨即四處張望,在病房裏搜尋容琛的身影,又問程蘊珊:「表姐,容琛呢?他去哪裏了?」

程蘊珊以為她還沒從昏睡中完全清醒過來,歎了一口氣:「小煙,你忘了嗎?容琛還沒從y國回來。」

「不,表姐,我今天在醫院碰到容琛了,他回來了!」夏如煙急切地說,隨即把上午發生的事快速說了一遍。

說完,她又失落地喃喃道:「可是他說他不是容琛,他還給自己改了個名字,說他叫夏珩……」

「你確定那是容琛?」程蘊珊半信半疑,眉心微擰,「容琛那麽愛你,不可能回來了卻假裝不認識你。」

她懷疑夏如煙是因為太想念容琛而認錯人了。

夏如煙卻無比肯定地說:「表姐,我很確定,那個戴著麵具的男人就是容琛,我不會認錯的!」

程蘊珊眉心皺得更緊了:「如果他真的是容琛,為什麽要裝作不認識你?為什麽要給自己改名換姓?」

「我不知道……」夏如煙搖了搖頭。

一想到容琛把她當作陌生人,用一種冷漠的眼神看她,她心裏就很難受,好像被石頭堵著一樣,又悶又疼。

程蘊珊見她情緒低落,沉默了一下,沒有像從前那樣安慰她,而是用一種無比嚴肅的口氣說:「小煙,你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夏如煙疑惑地看著她:「表姐……」

程蘊珊麵容嚴厲:「我知道你很想容琛回來,我也很希望他沒事,能夠早點回來撐起容氏集團。可是你要知道,子彈射入大腦,能夠活下來的概率微乎其微,你必須麵對這個現實!」

「如今你懷著身孕,胎兒還不穩,醫生也說過讓你不要再憂思傷神。可是你為了一個不切實際的期盼,一次又一次把自己弄得差點流產,你是不是不想要這個孩子了?」

「如果你不想留下你和容琛的第二個孩子,好,我尊重你,我現在就讓醫生給你安排流產手術。」

程蘊珊話音剛落,夏如煙便紅著眼,哽咽道:「表姐,他真的是容琛,他們連背影都一樣。」

程蘊珊沉默片刻,忽然從病床前的櫃子上拿起一張身份證:「這個人叫夏珩。」

夏如煙看著上麵陌生的麵孔,整個人都僵住了。

程蘊珊說:「這張身份證是你還沒醒來的時候,我在病房裏撿到的。現在,你還覺得他是容琛嗎?」

「怎麽會這樣……他們明明很像的……他怎麽會不是容琛呢?」夏如煙喃喃自語,忽然奪過那張身份證。

她死死地盯著證件上男人的麵孔,除了眼睛,那張臉和容琛毫無相似之處,完全就是另一個人。

而上麵的名字寫著兩個字:夏珩。

原來她真的認錯人了。

他不是容琛。

容琛沒有回來。

這一瞬間,絕望如潮水一樣衝夏如煙湧來,幾乎要把她淹沒,眼淚決堤一樣,不斷地落下來。

「原來他真的不是容琛……他沒有撒謊……」夏如煙忍不住失聲痛哭,「表姐,我寧願容琛假裝不認識我,也不要他回不來!」

程蘊珊什麽都沒說,隻是把她摟在懷裏,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像姐姐一樣安撫她。

許久,夏如煙終於停止了哭泣,啞聲說:「表姐,你放心吧。以後的每一天,我都會好好地過,把我和容琛的兩個孩子撫養長大。」

程蘊珊嗯了一聲,什麽也沒說。她相信,經過這一次,夏如煙一定會變得更加堅強和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