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櫻的逼問讓粱墨臉色一沉,眼底掠過一絲深深的痛楚和掙紮,過了一會兒,他才啞著嗓子說:“跟杯子無關。”

其實他早就不生許櫻打碎杯子的氣了,隻是有些事他不能再放任自己沉迷下去了,否則隻會徒增痛苦。

可許櫻十分偏執,非要他離婚的理由說清楚:“既然你都要跟我離婚了,還不願意說我一句實話嗎?”

粱墨沉著臉不說話。

許櫻低聲說:“粱墨,我不願意不明不白地跟你離婚,如果你想讓我簽字,就必須給我一個能說服我的理由。”

“好。”粱墨鬆口。

從進門到現在,他的目光終於落在許櫻身上,目光深深地盯著她,漆黑的眼裏有許多她看不懂的情緒。

而後,她聽見粱墨一字一句道:“之所以跟你離婚,是因為你越來越像程蘊珊了。”

許櫻頓時怔住。

她嘴唇動了動,想說這算什麽理由。

可是話到嘴邊,她忽然想起打碎杯子的那一天,她問粱墨:“你很愛這隻杯子的主人嗎?”

當時粱墨說了三個字:“我恨她!”..

是啊,粱墨是恨程蘊珊的,他恨到了骨子裏,恨不得程蘊珊死,恨不得一輩子不要看見程蘊珊。

可偏偏程蘊珊死後重生為他的妻子了。

如今她表麵是許櫻,內裏卻是程蘊珊,她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跟程蘊珊相同,粱墨那麽恨程蘊珊,自然也討厭她。

恐怕和程蘊珊有關的一切,粱墨都十分厭惡吧。

這一刻,許櫻的心痛得滴血。

她臉色發白,幾次想要開口,卻說不出話來,指尖輕輕地顫抖著,怎麽也無法拿起那份離婚協議。

許久,許櫻才從粱墨的離婚理由中回過神來,不甘心地想:既然都叫我重生了,為什麽還不讓我彌補之前的遺憾?

不行,她不能輕易放棄,一定要想辦法挽回一下!

許櫻想到肚子裏的孩子,心裏微微一動,對粱墨說:“有件事我還沒有跟你說,我給你看樣東西。”

“什麽?”粱墨皺眉。

許櫻轉身從抽屜裏拿出b超檢查單,然後遞給粱墨,說:“你先看看這個,再決定要不要跟我離婚。”

粱墨在看到檢查單上的圖片時,心裏已經有了一種預感,等他接過單子一看,圖片下麵寫著一行小字:宮內妊娠7周。

他身體微微一僵,心沉了下去。

“是我的?”他盯著許櫻,沉聲問。

“對。”許櫻點頭。

粱墨卻不相信:“我隻碰過你一次,而那一次,你吃過緊急避孕藥了。”

他記得很清楚,那次許櫻是當著他的麵把避孕藥吃下去的。

雖然緊急避孕藥不能百分百保證避孕成功,但避孕概率高達95%,他不相信許櫻是剩下的5%。

然而許櫻的話讓他心頭沉重了起來。

隻見許櫻說:“我確實吃藥了,可是當時我胃很不舒服,吃下去的藥恐怕都吐幹淨了,不然我不可能懷孕的。”

粱墨的臉色十分難看。

許櫻又說:“如果你不相信,等胎兒大一些,你可以做胎兒親子鑒定。”

粱墨沉默片刻,說:“我信你。但是這個孩子不能留,婚也必須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