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小伊震驚地放大瞳孔。
“啊!”吉寧卻一臉胸有成竹。
“公主,不不,王妃您……莫不是嚇癔症了?”
“沒有啊!”
“那您是怎麽看出來那北國君王……”
“小伊你這話什麽意思?”吉寧見小伊不信,一時有些微惱,眉頭僅僅皺起:“難道本宮不配他喜歡?”
嚇得小伊趕緊倉皇下跪,往常再沒大沒小口無遮攔,也不敢在吉寧生氣時鬥膽:“奴婢不敢,王妃這般好,自然是配得上任何男子的傾心。”
“就是……”小伊還是抬起頭,忍不住心中疑惑:“您是怎麽看出來的呢?”
吉寧聽後,眉頭微微舒展,不再惱了,閑庭信步著走近邱裴之日常就餐時的桌案旁,慢條斯理地坐下來,翹著二郎腿兒敲擊桌子,語氣中帶著幾分得意:“觀察、了解與直覺……”
“還有……話本子裏都是這麽寫的啊!”
“話、話本子裏?”吉寧的話讓小伊一時語塞,她站起身來,無語至極地靠近桌案,撇嘴嘀咕道:“真該聽皇上的,當初不該讓您看那麽多話本子,都成戀愛腦了……”
“你說什麽?”
“沒什麽……”
小伊下意識地搖搖頭,遂也隨吉寧一起,沒規矩地趴在桌案上。
反正橫豎都身處險境了。
還守那麽多規矩做什麽呢?
不如沉下心來好好想想,以後該怎麽努力保護公主吧。
小伊想……
……
隻是,小伊不懂的是,話本子裏憑空捏造的情情愛愛或許也不全然是錯的。
所謂無風不起浪,那些被筆墨渲染的情感故事,雖然誇張了許多,卻也蘊含了一些人間真實的情感糾葛和人性的複雜。
吉寧又有超乎常人的處事方法與洞察之力。
自然,有許多對的時候。
誰說跌過跟頭就一定蠢不可及呢?
有些情況,到底還是讓吉寧猜中了。
……
邱裴之並未如璩侍臣所講的那般,頃刻就到。
他來時,已是半個時辰之後。
早過了午膳的時辰。
幸好桌案上僅存著一盤有些飽經風霜、幹巴巴的糕餅。
這東西放在往常,吉寧定是不吃的。
但邱裴之踏進房門時,她正食得津津有味,連嘴角都是來不及撣去的餅渣。
“王!”小伊則惶然下跪。
隨著邱裴之進殿,昏暗的房中閃過一絲光來,隻是依舊不甚明亮,仿佛這君王之殿就從未明媚過似的。
邱裴之步伐很沉,光因自背後而來,而不能全然看到他進殿時臉上的表情。
隻是他這君王不同於其他君王那般或紅或金的龍袍,依舊一襲白色,翩翩然而入。
可周身還是冷的。
他進殿卻沒有說話,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吉寧,眼綃泛著無人能茶及的薄紅,隻是有些許失神。
或許是小伊的這聲跪安,他的失神頃刻即逝,目光從吉寧嘴角的餅渣移向了小伊,才微微抬手,示意小伊起身。
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儀,卻溫和而低沉。
這倒不同往常了。
吉寧輕輕擦去嘴角的餅渣,瞄了一眼邱裴之,並無一絲緊張,眼神裏藏著一絲調皮,挑釁道:“君王終於來了。妾還以為您真會像璩侍臣說的那樣,頃刻就到呢。”
她語氣中是有微微惱火的。
邱裴之卻裝作不以為意地走近桌案,目光掃過那盤幹巴巴的糕餅,微微皺眉:“可看來孤來的依然不是時候,打擾了王妃享用美食,這糕餅……好吃?"
“你覺得呢?”吉寧拿起一塊糕餅,終於站起身氣不打一處來的戲謔:“君王這般著急讓妾來陪膳,就拿這些剩飯冷炙來招待?還一個服侍的婢子都沒有,有意思麽?”
“有意思。”邱裴之笑笑,終於不再遲疑,任身後璩侍臣將提來的食盒打開,端出一道道餐食來:“北國飯菜並不如大遼那般豐富,但果腹禦寒並不在話下,方才孤因未完之事來的有些遲,亦未進食,我們不如邊用膳邊講之前你所問之事,如何?”
如何?
吉寧還未回答,驚魂未定的小伊則籲了一口氣。
隻是這口氣還沒籲完,就被璩聿珩一把拉出殿外。
“你……!”
“君王和王妃食午膳,你我隻在門外候著,還是不要打擾了。”
璩聿珩耿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