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租約
在這個世界上,不論古代還是現代,有錢好辦事絕對是真理,周慕朗將珠寶換成銀子之後,很快我們就找到合適的店麵。
這天晌午,吃過午飯,我躲在樹蔭下午睡,還沒熟睡就被可惡的周慕朗拉出來看店麵,那條街不是我們之前去過的紅燈一條街,而是那種很中規中矩的商業街,離河街,規模雖比不上前幾日去的皇城門口的那條洛宓街,但路上商販很多,熱鬧的很。
這店麵是獨立的三層樓,樣子看上去還錯,大概以前是間餐館,大廳寬敞通徹,二樓是上等的獨立包廂,三樓是類似總統套房的大型包廂,後院也很大,有廚房、馬廄、茅房和傭人房。裝修雖然有些舊損,但還算雅致,可以省下不少裝修費,總體來說,頗為滿意。
我滿意的點著頭,低聲問與一旁正與屋主熱絡的周慕朗,“哎,這個要多少錢?”
“一年十萬兩。”他答道。
“我們總共有多少銀子?”
他摸摸了放在身上的銀票,想了一下說,“差不多三十萬兩。”
這種地段配上這種店麵,十萬兩,價格也算公道,不過生意絕非一年兩年的事,他日生意好了,他若漲了價該如何,家大業大,搬家定是不容易的了,難道到時候隻能任他宰割,不行,當然不行。
我別了別頭,看著正在暢談的兩人,用眼神示意我有話要說,他二人何等聰明,立即閉了嘴,問我有何意見?
講價,這個我真不擅長,不過卻看過N多案例,減肥要成功,拚的就是不要命,減價要成功,拚的就是不要臉,此時此刻,我必須忘記自己還有臉的存在。
那屋主姓白,我親切叫道,“白大哥,你的店麵可真漂亮、真漂亮。”
一邊說著,我一邊做著隻有兒童台姐姐才有種做出的可愛動作,雙手在麵前交叉打開,誇張地把自己弄成個大字。
白老板雖然被我的誇張動作逗笑,但也強忍住,淺淺笑道,“姑娘喜歡就好。”
“我當然喜歡了,這麽漂亮的怎麽可能有人會不喜歡,我真希望自己可以一輩子住在這。我用兒童台姐姐們高八度的聲音尖叫著。”
白老板接著說,”那就好,不知周兄是否滿意。”他轉頭問向周慕朗。
事出突然,來之前,並未與周慕朗對好台詞,我怎麽能讓他講話,連忙攔到周慕朗麵前,尖聲轉為娃娃音,一臉傻笑說,”他怎麽可能不滿意呢。”
一邊說一邊重重的踹了周慕朗一腳,這家夥還算有點慧根,明白我的意思,點頭應和著,“對對對,滿意滿意滿意。”
白老板看在眼裏,繼續說,“那我們可以簽租約了。”
說著,從身上不知哪個口袋裏麵掏出紙張一疊,正是租約,交到我倆手上。我倆仔細研讀一番,沒錯,寫的正是一年十萬兩,租約三年。
我和周慕朗對看一眼,心中都知道,若是簽了,店麵是定了,但卻沒錢開張、經營,雖說那周婆娘留了一床的珠寶,但是總勞煩她老人家總是不好。
白老板看著我倆遲遲不肯下筆,心中明白大概,麵上依然和氣說,“不然你們回去再考慮考慮,做生意是件大事,慎重點好。”
他這句雖說地平靜,但在我聽來,可以理解為,“喂,你們兩個窮鬼,沒錢就不要學人家做生意嘛,老子的店麵貴得很,兩個窮鬼沒錢就不要來搗亂,回家玩泥巴去吧。”
哼,老娘就算沒錢租下你的店麵,也有本事讓你乖乖減租主動租給我。
我看了看,那白紙黑字的租約,白了一眼周慕朗,讓他噤聲,轉頭看著白老板,笑說,“沒錯,白老板說的自然都對,這店麵我租定了,隻不過白老板這租約寫的不對。”
“哪裏不對?”他聽了一驚,忙問道,想從我手中拿去租約,看個究竟。
我哪裏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還未等他近身,就將租約死了稀巴爛。
屋主白見此狀,頓時怒氣外露,重哼一聲,“二位若是誠心租店,本人歡迎之至,願與而為交個朋友,這般看來是來找麻煩的,恕白某人無暇招呼,不送。”他擺手送客。
哈哈,這正是我想看到的,不理白老板漲紅的那張馬臉,和猙獰的表情,說道,“租店麵一事剛剛已於白老板商議過了,現在我有一樁生意想與你談,不知白老板可有興趣聽聽賺錢的計劃。”
他哪裏肯搭理我,依然一臉怒氣。
“敢問白老板這京城之內最貴的店麵在哪?”
“自然是皇城門外的洛宓街。”白老板雖然氣,但也回答我的問題,不失君子之風。
“不知這裏租約與那兒相差了多少?”
“不足十倍,但七八倍總是有的。”
“那白老板有多少家店麵?”
“兩家,相鄰的那家也是在下的。”
“好,白老板果然是坦**之人,那我就不再隱瞞下去了。在下租這店麵,將來是預備做大生意的,到時候恐怕整個離河街都會繁華昌盛,租金隻會翻倍升,雖不敢與洛宓街相較,但必是城中第二興盛。”我自信滿滿地說了一番令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豪言壯誌。
“噢?敢問姑娘何有本事能如此大言不慚呢?”他諷刺問。
他終究是對我的豪言有了興趣,不怕他不上鉤。
“大言不慚?白老板看著不像是無知之人,怎會與那俗輩一種眼光?”我故意激怒他,淡淡說。
“好,我倒想聽聽姑娘的高見,究竟是什麽賺錢的買賣?”
他果然中計了我深吸一口氣,盡量穩住自己的情緒,假裝自信說道。
“請問白老板,這世上有什麽買賣是穩賺不賠的?”
“天下何時有這種好事,諒白某無知,請姑娘賜教。”他低了低身。
“自然是紅白二事。”
這話說來不沒有道理的,中國人最好麵子,像紅白這樣大的事,無論貧賤人家還是富貴人家,都不會糊弄過去的,不過這僅僅是我吊他胃口的噱頭罷了,本意並不在此。
“那你是要將這裏開紙紮鋪或是冰人館?”白老板一臉的嫌棄。
“那倒不是,不過已經接近了。不知白老板是否成家?”
聽到這個,白老板頓時自信滿滿,一臉新好男人的模樣,笑說,“那是當然。”
“白老板婚姻美滿,一家其樂融融自然惹人豔羨,但多少男子不像白老板這般疼妻愛子,多少人不覓知音。”
他眼神意思閃爍,我知道,中了,他歎了聲,“這個,當然。”
“正因如此,我的生意就在此,為人尋得知己,天下雖大,千金在握,知音難求。”
多少男人心中都藏了個不能說的秘密,紅粉知己與舊情人,向來都是男人的弱點,想得到的卻得不到,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那妓院都可以讓男人們流連忘返,我就不信這知音管會無人問津。
白老板呢喃著,“知音難求….有趣,有趣,如何進行?”
見他有了興趣,我倒要賣起關子了,天曉得此人品性如何,若是和盤托出,難保他不盜用我的點子,倒時候我豈不是白忙一場,給他人做嫁衣的蠢事,我才不會做呢。
“白老板有興趣聽下去嗎?不知道白老板的誠意有多少?”我明示暗示著他,心想最好別給我裝糊塗,不然小心老娘一口鹽汽水噴死你。
“我隻出店鋪,五五分賬,何如?”他伸手比了個五。
一個店鋪就想分走老娘賺錢的一半買賣,他會不會想得太美了。我搖了搖頭,拉起一旁好久不說話的周慕朗,向外走去。
白老板伸手攔住我倆,不知道何時臉他上出現如此燦爛的笑容,哈哈大笑,拍了拍我的肩膀,故作熟悉地笑著說,“哈哈,在下說笑,在下說笑,天色漸晚,不如留下吃過飯再走,我們也好談談合作大計。”
老狐狸,誰跟你說笑,一點都不好笑,不過吃飯我倒是有興趣,看了看周慕朗,他輕點一下頭,就跟著白老板吃飯去。
酒過三巡,熱絡一番之後,白老板直奔主題,問起合作意向。胡編亂造我還可以,這具體合作分成問題我就頭大了,還好周慕朗頭腦聰明,看得出我已經江郎才盡,就代我與那老狐狸周旋去了。
大概是酒勁上了頭,大概是講了一下午的話,吃過飯,我就蔫了,眼睜睜看著兩個男人在我麵前高談闊論、稱兄道弟、侃侃而談、我竟一句都未聽進去,隻是機械的應著周慕朗的態度點頭搖頭。
不知道撐了多久,直到聽到一句,好,成交,我才警覺過來,談成了,我們談成了,三七分賬,自然是我們七,那老狐狸三了,他隻提供店鋪就好,一切裝修、桌椅、下人的工錢、以及日常所有開銷都由我們負責,而他最大的責任就是什麽都不得插手,乖乖做他的甩手掌櫃,坐等收紅利就好。
雖然覺得有些便宜他,但是想到生了三十萬兩的租金,心中就一片歡喜,要知道流動資金對一個企業來說是多麽重要。
回來路上,我和周慕朗幾乎是一路跑回來的,太開心了,一切一切,前幾天還隻是個不成熟的想法,今天就要一點一點實現了,你嚐過夢想的滋味嗎,雖然努力地日子很苦很鹹,但一點點進展就足以甜上半天,不管日後會否成功,至少今天我們有努力過,這就夠了,不是嗎?
我張開雙手,手心對著他,說,“周慕朗,givemefive!快點!”
“什麽是給米費?”他諾諾的問了句。
我忘了他是無知的古代人,不懂英文,“什麽給米費,不是,不不不,是我說錯了,我的是說,把手給我。”
我不等他反應過來,就一把抓抓他的手,把我的手掌印在他的手掌上麵,笑著說,“這個就是給米費,以後你不許給別人給米費哦!”
他傻笑著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