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千懸棺（3）
“什麽香氣？我怎麽好像聞到了屍體的臭氣了？”胖子嗅了嗅，臉上閃過疑惑之色。
“是正常的保持屍體不腐的一種植物，老胡封住了裏麵的空氣，不過總有一點逸出來的，現在的濃度對人體沒什麽傷害的。”陳龍眼中閃過一絲訝色，看到了棺中的一些奇特粉末。
“難道是傳說當中的‘屍香魔芋’？”謝楠的一個小弟阿東插嘴說道，他在謝楠帶來的四人中年齡最小，阿坤28歲，阿哲26歲，大虎23歲，他才22歲，這四人的具體名字陳龍也不清楚，隻跟著謝楠叫著，他隻覺得這四個人殺氣都很重，不過每個人的性格都不甚相同。比如說阿東性格比較開朗，活躍，喜歡湊熱鬧；阿坤比較沉穩，內斂，話不多；阿哲十分陰沉，像一條毒蛇；大虎長得很粗壯，比較憨厚，為人有點傻氣，但陳龍覺得如果哪個人覺得他真傻就得倒黴了，這個人，可一點不簡單。
相傳“屍香魔芋”原本生長在古代西域後月氏國境內，曾經由絲綢之路傳進中土。由於生長環境不適，未能在中原紮根，爾後因月氏國戰禍不斷遭遇亡國後便就此滅絕。此物喜陰潮，據傳能保持屍體不腐不爛。它能散發出一股詭異清新的奇特氣味，曆經歲月而氣味不散。通過這種氣味可以擾亂生物的神經中樞，使其產生幻覺從而自戕。
“那種東西，應該是真的滅絕了，絕不可能的。”老胡斷然否定，有些驚奇地瞥了瞥阿東，“小子，你怎麽知道那玩意兒的？”
阿東不太好意思地回答說道：“平時看點閑書，最近流行盜墓的。”
老胡一聽，起了興趣：“哦？流行這玩意兒？小子，你看看能不能給老頭子寫本書，專門把我的生平寫下來？我也是將以前一些事情記下來的，不過零零散散的，也不知道咋寫成書，你看看，可不可以幫我寫部？”
阿東麵色訕訕：“胡老爺子，您這不是寒磣我麽？我就一粗人，打打殺殺還成，寫書，您就饒了我吧！”
阿哲陰測測地笑了笑：“老爺子，這家夥能把夜總會的小姐吹成天上少有，人間絕色，讓他寫書，您老的名聲可是徹底毀了，搞不定背上個千古罵名呢！”
老胡仍有不甘，也是，像他這樣的人，一輩子研究著墓裏頭的東西，絲毫不能見陽光的，在自己研究的領域裏麵有所成就也不為外人知曉，最終化為一撮幹土，實在不甘心的。如果博得個身後名，那麽死也有臉麵見祖師爺了。這種想法，在很多民間的異人裏比比皆是，他們的身份，是真正的“見光則死”，一輩子也不圖個啥，本身領域裏頭即使再有成就，如果徒弟資質不好，隻能帶進棺材裏，即使是死，也著實不甘的。
陳龍笑嗬嗬地安慰老胡：“有錢就能辦事，我說胡老，這事交給我辦，保管把您老的生平寫下來。”
“好，好！”老胡眯著眼睛笑了，“我的生平往事啊都記著呢，就在老屋的小箱子裏頭。”
胡文武撇了撇嘴，仿佛不齒老頭子的嘴臉，不過眼中卻露出羨慕之色：“嗲嗲（方言，爺爺），那點陳年破事你都不知道講了多少遍了，聽著一點都不稀奇。”
真正幹這行的人都知道，成天和屍體、古物打交道，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驚天動地，往往都是很無聊，很稀鬆的，沒什麽值得稱道的地方。墓裏頭的環境不好，屍氣、病毒都能要人命，可不是開玩笑的。所以，盜墓的，身體都不怎麽好，像是鑽地的老鼠一樣，越是大墓，越是要做好死在裏麵的打算。老胡幾十年沒進墓了，眼力雖然還在，不過動手起來，未免生疏了，況且後繼無人，老頭子心裏著急啊！
幾十具棺中，除了保存比較好的屍體外，就是一些金屬器皿、玉佩、陶瓷，眾人紛紛拿了一些把玩。這些東西十分精致，在宋朝的時候王公貴族才能擁有。眾所周知，玉是經不得歲月的洗禮的，在一些時代久遠的墓裏，掏出來的玉，不是成了渣滓，就是黑乎乎的一塊，完全沒有多大的實際價值的。不過這棺材裏的玉，色澤、手感依然非常好，金屬器皿也沒有生鏽腐爛，就像是剛埋進去一樣。
“真是不可思議！”老胡手裏抓著半個手掌大小的一塊玉，“這是質地非常好的藍田玉，做工在那個年代來說也是頂尖，嘖嘖！”說完，毫不客氣地放進自己的小包裏，又拿其他的去了。
陳龍看著幾人一個棺材一個棺材地把東西掏出來，小物件隨身拿著幾個，大物什放在一邊堆著，他手一揮，將這些東西收進空間裏邊。徐穎可憐兮兮地看著陳龍一片一片地把東西收走，自己也忍不住拿起一些摸了又摸，又頗為不舍地放下。
“除了給你交差，出去再送你幾件，到時候再摸吧！”陳龍摸了摸鼻子，無奈說道。人性，往往就是這樣，看到這些東西總想著藏在身上，心裏就踏實多了，陳龍也不阻止，由著這些人。在他眼裏，黃金和破銅爛鐵也沒有多少區別，純物質的角度來看，隻是由不同的原子構成的麽。況且，裏麵的電子、質子不都一樣？對待這些東西，因人而異，因時代而異。有時候，它們就是“四舊”，全部得砸掉、燒掉的；有時候，它們又價值連城，巨富們爭搶著收藏。活著的，永遠隻是人，人想怎麽對待這些東西，這些玩意兒又不會反抗。
這些東西大量流落出去，就不值錢了，陳龍心裏雪亮著，最多交出十分之一，甚至更少。也許對考古來說，研究這些對了解當時的社會、人文等很有價值，不過研究來研究去又有什麽用？時間，隻有一千年，研究再透徹有什麽作用？貧苦的百姓能脫貧了？國民生產總值能大幅增長了？別的國家會因為你有燦爛的古文明而尊重你了？國際地位就能提高了？
研究兩三千年前甚至更久遠，陳龍覺得還有點意義，至少是未知領域，能滿意人們的好奇欲，讓更多的人知曉在那個未知的年代發生了什麽。
陳龍這樣的想法很自然，因為他生活在宋代過，感覺自己依然是那個時代的人，現在生活在這個時代，看著別人研究，就像一個人看著一個學者研究自己小時候的事情一樣，很無聊啊！你想知道什麽？我告訴你們啊！還要研究，吃飽了撐的？他心裏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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