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皇陵古墓 第九十三章蛻變(2)

陳龍思量半響,眼中閃過堅毅之色,身上銅光一閃,人已沒入了黑色粘稠物質中。照理說這種**的密度驚人,浮力應該非常才是,人如果潛進去,無處借力下很快會被彈出來。事實上並非如此,除了感覺到四周的壓力非常大,浮力和水差不多,因此倒沒有出現潛不下去的尷尬場麵。

靈覺、視覺毫無用處,更別說嗅覺、聽覺、味覺了,陳龍可不會傻乎乎地去嚐嚐味道。**扒拉了一會兒,他奇怪地發現根本摸不到鼎的,這鼎的直徑也最多五六米,不太可能出現這種情況。他沉思片刻,抽身往上退。

一刻鍾後,他的麵色陰沉地要滴出水來。四周的任何一個方向,都仿佛無窮無盡一般,上不著天,下不著地,四邊也沒有盡頭。

桎梏、囚籠、囹圄?他鎮定了下心神,原地閉目起來。

身邊的物質仿佛在轉動,自己的身體也在不由自主地轉動。這兒四周都有壓力或者吸力,重力根本感覺不出來朝向那邊。(作者注釋:自成一界,不代表不受地球引力哦。因為這一界的點存在在地球上,根據萬有引力定律,肯定受地球引力影響。)

這個地方,任憑你是普通人還是修為冠絕古今的人物,都會一籌莫展。陳龍試著將一絲黑色**收進天師空間中,立即便發現,那承受了黑色**的地方,坍塌、毀滅,化為虛無。

社稷之沉重,與山嶽、大地之沉重不同,這種無形的、難以言表的深沉,不是每個人都感覺的到的。

“難道這些**,是氣運、社稷這種玄之又玄靛現?”陳龍心中產生了這樣的想法。

冥冥中,他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一種極為親切的情緒油然而生。

“魂魄和肉身的共鳴,這裏,應該就是我前世肉身所在之處!”陳龍低喃,目中黑光繚繞,魂魄從身體中遊離而出。

這種玄之又玄的感覺是很難辨別方向的,此處**的質量太大,他自然不會去開一條通道,也無法在此處使用遁法。遁法必須五行之中,這種**是不是物質他都搞不清楚,當然不敢冒險。所以,他繼續**前行。前行了一段距離之後,閉目感應了一會兒。

“不是這邊。”他喃喃道,轉向了另外一個方向。如此四五次後,他終於辨別了方向,向著目標不斷前進。期間,因為這方向實在難以掌控,重新又辨認了很久,他才接近了令他心靈悸動的地方。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陳龍感覺,肯定超過了三天,他摸到了一具身體。“結界,開!”顧不得節省法力,他全力撐開銅色結界,勉強可以再放入一具身體。

當看到這具身體的麵目,陳龍沉默了很久。千百年下來,連他自己都不太記得當年的自己,到底相貌如何了。此刻看著這又熟悉又陌生的麵孔,他突然有一種落寞與孤獨。超脫輪回的人,永遠都事獨者。生命在於不斷地毀滅、重生。沒有前世記憶的人到底還是不是自己?千萬年來,無數的修士捫心自問。所以,他們努力修煉,保留記憶,與輪回做著抗爭。

其實,這又何必?輪回才是對人的垂愛,忘記了煩惱,忘記了憂愁,無憂無慮的童年,輕狂的少年,瀟灑的青年,沉著的中年,老驥伏櫪的暮年。人的一輩子,會經曆很多,愛情、友情、親情,每一世都是上天的恩予,無端地被前世羈絆著,反而一生不會幸福。

前世,他叫司徒雄風,然而現在,他的名字,叫做陳龍!當魂魄離開司徒雄風之時,他已經不是司徒雄風了。他的神色被堅毅與釋然取代,仿佛看透了許多世事浮沉。

司徒雄風的身上,沾有許多黑色的**,這些**,緩緩地滲透進他的皮膚、血肉、筋骨。

陳龍皺眉,眼睛中閃爍出黑白之色。天眼下,這具肉身之中,每一個細胞,都在緩緩跳躍,血液在流淌,並且以極快的速度著外部滲入的黑色**。

“這肉身,竟然沒有死亡?”他暗自驚奇,心念急轉。如同活死人一般存在千年,這實在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即使像玄機那樣的超越化神期的存在,大限也隻有兩百多年。人的肉身,不管修煉到如何高深的境界,最終還是會枯漿這是生命的規律,無法更改!

然而,存在一千年的肉身,似乎已經完全超出了陳龍的認知。難道是這種黑色**的緣故?天下氣運、社稷,逆天而行,似乎也有可能。

一瞬間,他的腦中,閃過一絲踟躕。

原本他想找到肉身,隻是為了找到一具屍骸,其中有司徒雄風的生命印記,他必須融合這生命印記,才能消泯掉魂魄和肉身無法完全契合的問題。雖然他現在的修為勉強可以壓製住這樣的問題,但如果肉身的修為再精進,或者想要煉神反虛,魂魄和肉身必須完全契合的。否則的話,很有可能,肉身會極度排斥掉體內的魂魄。

他不知道為什麽當初能夠附身成功,鬼魂無論多厲害,附在一個人或者剛死的屍體上麵,肉身會極力排斥,最終要麽排斥掉魂魄,要麽肉身枯漿再也無法行動。當初,是不是太過巧合了?死馬當活馬醫也成?魂魄和現在的肉身契合度那麽縛

此事透著詭異,但陳龍也不願多想,否則的話,一切都在被擺布中,他的心中,難免會充滿挫折感,對修煉不利。

既然必須融合,那麽,結果到底如何,就聽天由命吧!陳龍單手抓住司徒雄風肉身,一拍其顱頂,口中輕喝道:“融!”

既然現在我是陳龍,那麽,就讓司徒雄風這個人,最後的痕跡也消失掉吧!他的選擇,不做司徒,做陳龍!

肉身從顱頂開始,緩緩消融,從陳龍的手中滲進。

骨骼、發膚、血肉、內髒像蠟一般融化,接著從陳龍的手掌中滲進,這樣的情景,十分可怖。

然而陳龍卻麵無表情,一動不動,隻是嘴唇在有些時候輕啟,念動咒文。他的臉上,身上,漸漸被汗水、血水浸滿,全身的毛孔,都在不斷排斥出那些死亡的或者活力不足的細胞。

這一坐,仿佛經過了無窮的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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