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較量（三）
陳楚道：“我準備到派出所報警。”
葉航卻是搖頭苦笑。
到派出所報警？
這有用嗎？
“陳老板，沒有用的，他們做事不會留下什麽手尾的。”說到這裏，葉航又是搖了搖頭。
“會有用的，我現在就打電話給派出所，讓他們派人過來看看。”
一個小時後，一輛警車緩緩地駛至離山工業區的大門口。
車裏的民警沒有下車，他們隻是按了一下喇叭。前車副駕位，一位四十多歲的民警緩緩搖下車窗。
“是你們工業區的人報的警嗎？”那位民警對工業區門口叫嚷道。
正在門房值口的保安對內叫喊了一聲。陳楚帶著葉航從許地生的辦公室走出來。
“警官，你好……”葉航對那位民警問好。
打量過葉航和陳楚後，那位民警的眉頭輕輕一皺。
他擺了擺肥白的手，不耐煩地道：“你們在前邊帶路吧。”
陳栩點頭。重回到工業區後，他聽從葉航建議騎著摩托車出門。
離山工業區離葉航家大約有七八百米距離。因為前兩天下過一場小雨，村道有一點坑窪。等陳楚帶路到達葉航家門那一片竹林時，因為沒合適的停車位置，二位民警將車停在竹林旁邊。
“這是什麽鬼地方啊。”那位坐在副駕位的民警，對路況也是額多抱怨。
大門口處，一位比葉航矮小但更壯大的中年人，正蹲坐在門口處抽煙，在他身前地下，早就散落著好幾個煙頭。
在陳楚停下摩托車時，他抬起頭來深深地看一眼陳楚。
“這位是我二弟葉帆。”葉航向陳楚介紹道。
兩人彼此問好一句後，二位民警也是隨之而來，那一位坐在副駕位的民警，看到葉家破落的家門，輕輕地皺一下眉頭。
在葉帆帶領下，陳楚等人進入裏麵。
小院內，原本栽種著薄荷的花盆已經打碎，泥土散落一地；正廳門口處，兩扇大門中的一扇被狠狠砸斷；室內，廳子中間處，那一台老式老視機已經被砸爛，玻璃散落一地；進入其中一間房，可以看到房間內木床也是被砸塌下去，衣櫃門歪落在一邊，衣服全部散落出來。
看到這樣的場境，葉航呼吸加快，雙眼張大開來。
“哢嚓！！哢嚓！！”微暗房間有閃光燈不停地閃爍，一位民警已經拿出相機，拍攝現場畫麵。
“我們到外麵談談吧吧。”那位臉色肥白的民警，向三人道。
大廳內，二位警察坐在屋內唯一沒有砸壞的沙發上。
臉色肥白的民警，隨意地拿出筆錄本開始問話。
“你的姓名叫什麽？”
“葉航……”
“年紀。”
“四十一歲！”
“什麽時候發現家裏被砸的？”
“下午四點……”
“你最近有沒有得罪什麽人？”
“韋家人！我和他們的關係一直很不和……是的……一定就是他們幹的！”
那位民警手抖動一下，筆尖更快地劃動著，臉上神色微微一變。
他打斷道：“行了，我說的我已經記錄好了。，這一件事我們會認真調查的。”
說到這裏，他又道：“等一會兒，你們到派出所拿報警回執單吧，這件事我們會慢慢處理，沒有什麽事我們先走了。”
陳楚眉頭輕輕一挑。
看這位民警的神態，他是不想處理了吧？
“警察大哥，不知道你們會怎麽處理這件事呢？”
“我們當然有我們的處理方法。”民警合上記錄本後，很隨意地道。
“這一件事，你們是按普通的冶安案件處理，還是按照刑事案件處理？”
民警抬起頭來，睃一眼陳楚。
“年輕人，這不就是一個普通的冶安案件嗎？”民警淡淡地道。
冶安案件和刑事案件是兩個不同的概念，冶安案件的處罰，一般都是十五天以下拘留，並處一定數額的罰款；但如果是刑事案件，犯罪嫌疑人一般都會判三個月以上的有期徒刑。
“警察先生，這裏已經砸成這個樣子，可以按刑事案件處理了吧？”陳楚聲音帶著淡淡的質疑。
“年輕人，你知道什麽是刑事案件嗎？”那位民警睨一眼陳楚，聲音帶著嚴厲：“我們辦案，你就不要在旁邊指手劃腳！這就是個普通的冶安案件！”
在那位民警的目光中，陳楚沒有爭辯，他隻是掏出手機，拔打一個電話號碼。
“喂，你好，是何所長嗎……對，我這邊出了一些情況。”陳楚在說幾句話後，將手機遞給了對麵的民警。
“你們所長有話要對你說。”
聽到這一句話，那位民警看一眼陳楚，小心地按過手機，一張微微肥胖的臉上，堆上笑容：“喂，你好，是何所長嗎……好的……這一件事我會處理好的，您現在要過來嗎？好的，那我等您。”
將手機交還給陳楚後，那位白肥民警臉上帶上笑容：“陳老板，剛才不好意思，等一下我們所長就會到來。”
陳楚嗯一聲，點了點頭。
民警臉上笑容更盛，看著一言不發陳楚，急忙地解釋道：“陳老板，剛才是我們工作失誤。等一下我們所長來後，我們以刑事案件標準立案！”
二十分鍾後，一輛較為破舊的警車來到葉航家附近。
一位年紀三十多歲的男子快步進入葉航家。
“哈哈，陳老板，久聞其名啊。”還沒有接近陳楚，何所長早早就伸出手。
“你好。”陳楚也伸出手和何所長重重地握了一下。
“前二天吃飯時，許老板提到過你。”何所長笑一聲後，緩緩地道。
這位來自珠三角的老板可不簡單，縣裏某位局長可是曾經打電話要他多多關照的！
那位何所長輕笑一聲後，看一眼在大廳內的其他人，道：“陳老板，不如我先回所裏再說？”
陳楚道：“也好！”
出門後，其他民警主動把較新的警車讓給何所長，他們自已則帶著葉航坐上較舊的那輛警車。
陳楚坐到何所長駕駛的那一輛半舊警車時，何所長笑道：“陳老板，我們派出所經濟狀況不是很好，警車配置也很多年沒有換過，陳老板不要介意啊。”
陳楚笑一聲，道：“以後等鎮裏經濟發展起來後，你們派出所的條件會有所改善的。”
何所長嗬嗬地笑一聲，沒有答話。
陳楚道：“現在你們縣正在發展大力發展經濟，你們情況應該很快就會有所改善！但是要是有一些阻止你們縣發展經濟，怕是你們縣委方麵，也容不下他們吧？”
在村路中行進時，一些晚歸的大蘭坡村人都好奇地這兩輛警車。何所長沉默一會兒，等到離開大蘭坡村後，他才笑著出聲道：“陳老板，我在梅鎮這邊幹了差不多七年，對葉家兄弟和韋家人的事也聽到一些，說心裏話，我覺得韋家人做得的確有點過分。”
“按何所長的意思，這一件事是韋家人幹的？”陳楚笑眯眯地問道。
“你誤會我的意思了，陳老板，沒有抓到真正的嫌疑人前，我們做不出有罪判斷。”聽到陳楚的話後，何所長馬上就出聲否認。
“陳老板真的要按刑事案件立案嗎？”何所長問道。
“對……”陳楚不忘提醒道：“何所長，韋家人就在葉家兄弟住所附近，你們不找個時間走訪，尋找破案線索嗎？”
何所長笑一聲沒有回話。
大蘭坡村人是什麽尿性，他們怎麽可能不知道？在梅鎮做過派出所長的，又有那一位不曾為大蘭坡村頭痛？
不過，這位也是不能隨便得罪的……看來，還真的得要做一些功夫才行！
“何所長，我覺得今天那位民警這一件案件的安情了解……交給他處理可能會有意料之外的收獲！”陳楚笑問道：“我這多口一句，應該沒有幹涉到你們工作吧？”
何所長哈哈一笑：“沒有，那就交給他處理吧！”
第二天。
那一位肥白民警帶著苦色又一次來到大蘭坡村。
他們二三人在村裏走訪了整整一天，詢問韋家人關於葉家被砸案件的線索。
下午，陳楚接到何所長電話。
“陳老板，昨天那個案子，我們已經安排人手排查，不過還沒有發現什麽新情況！”
聽到這個說法，陳楚笑一聲：“好，我知道了。”
多聊幾句後，陳楚就掛掉電話。
旁邊，許地生也聽到一些倆人交談的聲音，他搖頭道：“阿楚，你覺得派出所這樣做，會有用嗎？”
陳楚將手機放入到口袋，笑道：“現在起不了什麽作用……但盡早會起作用的。”
大蘭村內。
民警在大蘭坡村排查的消息，很快就傳播到整條村子。
洋房內，韋丁聽到這個消息後，僅僅是笑一聲。
大蘭坡村是韋家人的。
派出所這樣走訪，能問出什麽線索才怪！
韋丁很快就想明白其中意味。
聽村民們這個產，昨天是那位陳老板陪同葉絕戶報警的。派出所這樣舉動，應該和陳老板有關吧！？
陳老板在宣示著他和派出所方麵有著不錯的交情？他已經搭上梅鎮派出所這一條線嗎？
那位陳老板使用這樣方法來示威，他難道就不覺得自已可笑嗎？
離山工業區。
經過這一件事後，雙方的關係變得平靜下來。
許老板和寒老板裝修已經進入尾聲，而陳楚的裝修工作正在火熱進行中。
裝修完後，許老板和寒老板就開始猶豫和糾結。
現在要不要把珠三角的機器，全部搬到離山工業區這邊？
要是將機器全部搬過來，等到招足工人以後，他們工廠就可以開工了。
不過，在離山工業區，韋丁這個麻煩，卻是一直都還沒有解決掉。這個定時炸彈一天沒有解除，他們就一天沒法心安！
搬，還是不搬？
當許老板和寒老板糾結時，陳楚向他們直言叫他們搬過來。
倆人向陳楚坦言，如果韋丁又過來搗亂，那應該怎麽辦？
對此，陳楚很肯定地道，隻要他和林老板的工廠還沒有開工，大蘭坡村那位土匪都不會有什麽舉動！
倆人問陳楚為什麽時，陳楚僅僅是笑一聲，卻沒有說話。
他隻是告訴倆人，韋丁這個人，不足為慮！
他們可以大膽搬過來，招好工人準備開張就可以了！
對陳楚較為信任，許地生咬了咬牙，拍板先將本廠一半產能搬到這一邊；在許地生的示範下，寒老板更是拍板直接地將整個工廠搬過來！
時間流逝，二零零五年很快就成為過去，二零零六年第一天，陳楚是在離山工業區度過的。
二零零五年最後一天，陳楚廠房包括工人宿舍等全部裝修完畢。廠房裝修完畢後，他無視大蘭坡村的威脅，直接就始招工。
在招工問題上，許地生和寒老板倆人比較輕鬆；他們倆招收的工人就算是新人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反正進入工廠後，最多一個月的時間新手就可以變成老手；但陳楚的情況卻不同，製衣行業想要培訓一位老手，起碼也要二三個月的時間。
等陳楚開始招工時，許地生和寒老板都已經招到二十位工人，許地生很有興趣地準備看陳楚笑話。
“陳老板，你在花蘭縣怕是很難找到熟手工人吧？”
“這一點你放心……我絕對會招到合適的工人。”對這一點，陳楚倒顯得很有信心。
花蘭縣雖然沒有製衣產業，但是有大量從事於製衣行業的外出務工人員。
陳楚決定在這一點上做文章。
春節將致，珠三角不少製造企業已經開始放假。花蘭縣是勞動力輸出大縣，有大量務工人員到珠三角工作。花蘭縣沒有鐵路，普通人想經鐵路出行，隻能到上一級市區火車站出行所以顯得麻煩。因為花蘭縣有高速公路經過，大數人反而更加喜歡高速公路出行。
花蘭北站是一個長途汽車站，大多數務工人員都是通過這個汽車站往來花蘭縣和珠三角。
陳楚決定就在汽車站對麵設立招聘的網點；在那裏，陳楚叫人在車站人流高峰時點，向進出車站的外來務工員派發招聘傳單；在這一張傳單上，除了印有他們製衣廠招聘啟示外，還順帶印著其他兩位老板招聘啟示。
這一次招聘的目標人群是那上有老，下有少的外出務工人群。一些十七十八歲未婚人士，根本上就不在陳楚考慮的範圍內。
花蘭縣工資水平開支大約是珠三角的三分之二；對於很多年輕人來說，他們到珠三角打工既有更高的收入，還可以看到外麵世界的繁華，那為什麽還要留在花蘭縣這個小地方？但一些成婚人士他們來說，他們上有老下有少的，為了照顧家裏人，他們有可能更願意留在花蘭縣，而且，花蘭縣物價水平相對較為發達地區也要低很多，那怕收入減少差不多三分之一，對於一些人來說還是可以接受的。
陳楚招聘傳單正麵是招聘工作內容，在背麵的當頭位置，則是“金窩銀窩，不如自已的老窩！”然後就介紹一些父母在孩子身邊，更有利於孩子成長的常識。
許地生看到陳楚招聘傳單背麵設計的時候，還搖頭認為陳楚設計多餘；不過，前方的兩位招聘文員，卻認為陳楚這個設計不是一般的好。據他們說，曾經一位三十多歲的中年人，在提到自已家庭情況時，拍著桌子叫罵自已十一歲的兒子在家裏都要造反了，不把他看緊一點，怕他要反了這個天！
離山工業區離進出縣城公路隻有六十多米的距離，在這一種情況下，陳楚自然也是不會放過這個宣傳的機會。陳楚就在工業區二樓廠房處，掛起一個寬度足超過五米，長度超過十米的招聘橫條；這一條橫條剛剛掛起來時，許地生就感歎過，這條大的橫條，就是眼睛瞎了的人也能看到。而陳楚還曾經看上就在公速公路口處那一塊巨大的廣告牌，但在詢問過有關方法價格，再根據前二三天招聘情況做過估算確定絕對可以招足人手後，陳楚才沒有租用那一塊廣告牌。
當然，像介紹熟手進入製衣廠給予獎勵等措施陳楚一應俱全；像到了二零零八年以後，一些製造業為了招足工人，在年後就往勞工輸出地招聘員工；但陳楚這一次將會在過年前招足製衣廠員工，就算是過年前沒有招足員工，起碼陳楚還有過年後這個時間窗口。
二零零六年一月二號，林老板的廠房也終於是裝修完畢；二天後，許老板在招到原計劃一半的工人後，拍板在過年就開工生產。
而在這一段時間窗口，大蘭坡村人竟然沒有來找過工業區任何的麻煩。
二零零六年，一月五號。
這一天，可稱得上風和日麗。這一天，正是許地生新廠開工的日子。當陳楚封給許地生一個紅包，回到新辦公室辦公時候，許地生卻是匆匆地趕了過來。
“陳老板，不好了。大蘭村人已經把我們進村的路給封住了！”
聽到這裏時，陳楚僅僅是哼笑一聲。
韋丁終於要出招了吧？這一種情況下，陳楚自然也是不會放過這個宣傳的機會。陳楚就在工業區二樓廠房處，掛起一個寬度足超過五米，長度超過十米的招聘橫條；這一條橫條剛剛掛起來時，許地生就感歎過，這條大的橫條，就是眼睛瞎了的人也能看到。而陳楚還曾經看上就在公速公路口處那一塊巨大的廣告牌，但在詢問過有關方法價格，再根據前二三天招聘情況做過估算確定絕對可以招足人手後，陳楚才沒有租用那一塊廣告牌。
當然，像介紹熟手進入製衣廠給予獎勵等措施陳楚一應俱全；像到了二零零八年以後，一些製造業為了招足工人，在年後就往勞工輸出地招聘員工；但陳楚這一次將會在過年前招足製衣廠員工，就算是過年前沒有招足員工，起碼陳楚還有過年後這個時間窗口。
二零零六年一月二號，林老板的廠房也終於是裝修完畢；二天後，許老板在招到原計劃一半的工人後，拍板在過年就開工生產。
而在這一段時間窗口，大蘭坡村人竟然沒有來找過工業區任何的麻煩。
二零零六年，一月五號。
這一天，可稱得上風和日麗。這一天，正是許地生新廠開工的日子。當陳楚封給許地生一個紅包，回到新辦公室辦公時候，許地生卻是匆匆地趕了過來。
“陳老板，不好了。大蘭村人已經把我們進村的路給封住了！”
聽到這裏時，陳楚僅僅是哼笑一聲。
韋丁終於要出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