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舒安
進入四月份後，南國氣溫變得更加宜人。
四月四號，陳楚將在南越大學進行第二次關於時尚服飾設計的講座。
這一天，和他一起來到南越大學的，還有工廠設計師莫鳴。
暮春時節，傍晚時分，天邊殘陽金光照在綠樹紅花之間，顯得迷迷離離。
陳楚的莫鳴在校道上並肩走著。
“老板，我在講座上可以幫你做什麽？”莫鳴不解地問道。
“你幫我整理資料就可以了。”陳楚笑一聲，道。
實際上，在陳楚看來，這一次講座有沒有莫鳴幫助都沒有多大的關係。
不過，前幾天趙知節聯係他時候，提到過一件事。
今天晚上舉辦的第二次講座，何先生會帶天雅服飾公司的二位一流設計師前來旁聽。
陳楚帶莫鳴來參加講座。就是希望他能在何先生麵前混個臉熟。
三天前那次談話中，莫鳴提過：他希望能進入時尚高端品牌行業。
何先生早在十年前已經進入到這個行業，陳楚的目的，是介紹莫鳴給何先生認識。
畢竟，想在服飾行業混得好，除了有天賦、勤奮等各方麵自身實力外，圈子裏的人脈關係也很重要。
比如說莫鳴，現在莫鳴的設計能力雖然較強，但因為一直都從事於工廠產品設計，隻是在上塘鎮的製造業圈子內小有名氣。
而時尚行業，他卻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新人。
莫鳴如果跳槽到另外一家製衣廠家，會得到和他在楚歌製衣廠時差不多的待遇。但如果他跳槽到天雅這樣的時尚公司，不論薪酬和職位都遠不如前。
但陳楚知道，如果有人脈關係的話，莫鳴的這一條路就會好走得多。
走在前麵的陳楚沒有發現，在他的身後莫鳴，臉上神情分外複雜。
晚上六點四十分。
天色還沒有暗下去，陳楚進入教室準備第二次的講座。
早在這次講座前，何先生就向陳楚提出，讓他提前開始講座，等講座講完後，他們還有時間找間茶樓聚一聚，聊一聊。
教室內，當陳楚進入時，趙知節、何先生還有其他幾位年紀二十歲到四十歲不等的同行，正坐在第一排的位置上。
趙教授看到陳楚時，臉上現出一絲笑意。
但當他看到了跟在陳楚身後的莫鳴，由不得微怔了一下。
“莫鳴？”
趙教授聲調微提高帶著驚訝。
莫鳴的目光落在趙知節身上，臉上的笑意隱隱帶著苦澀。
“趙老師，好久不見。”
看到這樣的場境，陳楚也是愣怔一下。
轉而間，他很快就明白了什麽。
莫鳴曾經是南越大學服飾設計係的學生，南趙知節則是服飾設計係的老師，他們曾經是師生自然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趙知節看了一眼陳楚，然後再看一眼莫鳴，很快就明白了什麽。
“陳老板，莫鳴這二年一直在你的牛仔褲製衣廠工作嗎？”
“是的，他一直是我們工廠設計能力最好的設計師。”
趙知節苦笑道：“莫鳴的能力一直都不差。莫鳴，在你離開學校後，我就知道你找到了一家製衣廠的工作。但我還真是沒有想到，你竟然是在陳老板的製衣廠工作。”
莫鳴臉上現出雲淡風輕的笑容，道：“有勞老師掛心了。”
趙知節看了一眼教室上的掛鍾，道：“陳老板，你的講座五分鍾後開始。今天來了三位羊城地區有名的青年設計師，在講座開始之前，我跟你介紹一下他們。莫鳴，等陳老板的講座完了後，我們再慢慢聊。”
莫鳴點了點頭。
此時，第一排位置上，何先生座位的旁邊，三四位比普通大學生要老成的年輕人，目光都在陳楚身上。
“陳老板，這位是天雅公司的張設計師。去年，他的作品曾經在國際比賽上獲獎。”
“這位是天雅公司的吳設計師，他以前是天雅設計總監杜可小姐的主要助手，現在是天雅服飾的主設計師之一。”
在趙知節介紹時，陳楚和二位設計師，相互間也了寒暄幾句。
這二位是天雅服飾的設計骨幹，而陳楚是天雅公司的合夥人。雖然說，陳楚基本上沒有插手過天雅服飾的管理，但這二位設計師很明顯都知道陳楚的身份，在稱呼陳楚時，直接地去掉“陳”字，稱陳楚為“老板”。
“來，陳老板，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菁英。”趙知節在提到到場的最後一位設計師時，臉色微微認真。
“這位是舒安先生，他現在是‘天安’工作室的主持人，前二年創立了‘天安’品牌。”趙知節道：“四年前他從法國聖安學院畢業時，他的畢業作品被導師們評為當屆畢業作品的第二名，在去年嶺南時裝周上，他以‘自然藍’為主題的t台秀，在我們行業內更是引起轟動……他也被評為去年嶺南時裝周十大設計師之一。”
那是一位三十歲青年，他全身上下穿著普通的黑色西裝，方臉長眉，突鼻薄唇，一雙眼眸注視著陳楚。
“舒先生，你好。”
陳楚主動打招呼道。
“陳先生，你好。”
雖然是在問好，但這位舒安卻給人一種難以親近的感覺。
對此，陳楚臉上露出客氣的笑容，卻沒有多和他交談的意思。
這時，開講的時間到了。
“陳老板講座的內容是設計和時尚吧？”舒安嘴角帶笑，問到一個問題：“陳老既然敢在學生們麵前說設計和時尚，想必陳先生在時尚行業也是一位老手。不知道陳先生以前有什麽時尚作品？或者說在那個時裝周上有發布過品牌產品？”
時尚作品？
陳楚笑道：“舒安先生，我的時尚作品靈感，還在我的腦海裏。”
何先生的光頭在燈光之下閃閃發亮。
他由不得哈哈笑一聲。
自已這一位合夥人，哪有什麽時尚作品？
據他所知，陳楚最為出名的那件作品，還是去年六月份發布在《春麗》時尚雜誌封麵超女冠軍尚婕穿的裙子。
除此之外，他哪有什麽時尚作品？
“說得沒錯。時尚設計師最好的作品，正是下一個要設計出來的作品，正是還在頭腦裏醞釀的作品。”何先生打了一個圓場，道。
舒安臉上現出一絲輕蔑的笑意。
“原來陳先生的設計作品，到目前為止還隻是空中樓閣啊？”舒安的聲音間似乎帶著一股淡淡的失望：“陳先生，你現在站在講台上講課，就是把你頭腦裏空中樓閣說出來讓學生們聽嗎？”
這句話剛落下時，何先生臉上的笑意微僵了一下。而在陳楚身後，莫鳴的眉頭重重一皺。
他們倆人都很清楚，陳楚還真的沒有什麽代表性的時尚作品。
但事實上，無論是何先生還是莫鳴，他們都很明白，陳楚時尚服飾的設計能力並不差。
特別是莫鳴，他更是清楚自家老板那沒節艸有底線的行事方式。
在服飾領域，自家老板基本上是什麽賺錢就做什麽。
這是一種在不少行業人士看來，極為“心浮氣躁”的賺錢方式。
但服飾設計，對於自家老板來說是一種極致的愛好，也是一種賺錢的方式。
就像他運營楚語品牌時所做的那樣。在描述楚語服飾品牌理念時，自家老板僅和楚語服飾年經理商量十分鍾後，就確定品牌理念：“自然本真，蛻化自我”。
這個所謂的品牌理念，讓莫鳴有吐血三升的衝動。
楚語服飾這個靠大量數據分析、快速反應迎合消費者的品牌，什麽時候自然了？什麽時候本真了？難道說消費者穿上了楚語服飾的產品，就能像大力水手吃了波菜蛻變成一個不同於“自我”的另外一個自已？
前一段時間，老板在閑聊時也提到這個問題。
他感歎說道，服飾品牌所謂的“文化”都是虛的、假的，都是品牌者創立者忽悠消費者買單的手段。
為什麽街邊攤檔的衣服賣三十九元，而專賣店的衣服卻要賣九十九元？
因為消費者買的不僅僅是衣服和產品，還有品牌的情懷和文化內涵！
在自家老板看來，這些都是虛的假的，隻有質量和價格和設計師們的創意理念才是真真實實的。
現在，自家老板暫時沒有深入時尚圈的意思，他又怎麽可能專門設計出迎合出時尚圈的作品？
“陳老板，現在講座的時間也開始了，你先上去給學生們打一聲招呼吧。”趙知節微微一笑出聲，道。
陳楚點了點頭，輕瞥一眼舒安後走了講台。
在陳楚看來，以他現在的實力，根本上就不必要向其他人證明什麽。
隻有那中較少曆練的人，才會不分任何的場合，試圖向其他人證明自已的實力。
“啪啪啪！！！”
在陳楚登上講台的時候，台下正在大聲說話的人群，就微微地沉默一下，然後發出一陣極為熱烈的聲音。
站在講台上，陳楚掃視了一眼台下方。
而就在講台的下方，一雙雙的眼睛也帶正閃閃發亮一般看著他。
僅僅是一眼，陳楚就可以確定一件事。
今天來聽講座的學生，比起第一次講座的時候要多不少。
原本隻坐著五成人的課室，在這個時候卻是坐了差不多六成人。
“不錯……”
陳楚對於這個結果，感到十分的滿意。
原本，他還以為以自已的講解能力，每一次講座過後的人數，說不定都會比前一次要少。
但現在看來，自已的講座還是有一客的吸引力，反而是吸引了更多的學生。
他拿起粉筆寫下一行字以後，開始繼續講解“時尚和設計”這一個專題。
一個半小時後。
在學生熱烈的掌聲中，陳楚笑著和學生們道別一聲，然後才走下講台。
就在他走下講台的刹那，舒安的臉上，帶著似笑非笑的神色。
和第一次講座完後一樣，陳楚這一次講座完畢後，一些學生也來到陳楚的麵前，就要向陳楚提問問題。
“陳先生，你覺得是不是有一些注定做不了設計師的呢？”陳楚才剛剛上來，就有人上前提出這個問題。
陳楚看了一眼，提問這個問題的提問者是溫珍閏。
“不一定。”陳楚的嘴角現出一絲笑容。他對於這一位溫同學，還是比較好有好感的：“絕大多數人經過努力以後，都可以成為服飾設計師……好了，那一位同學還有問題要問的嗎？”
陳楚隻能鼓勵這位溫同學繼續努力，但在心裏卻是暗歎了一聲。
他雖然這樣說著，但他還是沒有給出一個確切的答案給溫珍閏。
“嗬嗬……”就在陳楚的耳邊，卻是突然就傳來一層輕蔑的聲音。
“陳先生，我覺得你這話就不對了。”舒安看了一眼陳楚，緩緩地道：“服飾設計行業，是一個比較講求天份的行業。要是有一些沒有天份的人，我的建議是直接地轉行。”
正要提問的學生中，不少人的目光投舒安的身上。
在陳楚進行講座之前，他們當中有不少都知道這位舒安的身份。
在不少的學生心裏麵，他的答案也是較有分量的。
不過，趙知節的眉頭，卻是輕輕地動了一下，臉上略為現出一絲不滿的神色。
舒安的回答，那有那麽一點的逾規了。
說到底，學生們更多的，還是希望在陳楚處得到回答。
而且，在他看來，舒安這一個回答也很不好。
“不過，陳老板一直都是做中端品牌服飾的，對於高端時尚服飾的了解不多。”舒安出聲道：“所以，他根本上就不知道，天賦對於高端品牌設計來說，到底有多重要。”
這一句話剛剛落下，場麵上的熱鬧刹那就微微冰冷下來。
趙知節的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何先生那臉上的笑容也是沒有辦法再維持下去。
而何先生帶來的二位設計師，更是麵麵相覷，心裏不明白為什麽在今天，舒安這一位國內服飾行業的設計新秀，會處處與陳楚作對。
他們以前，難道有什麽過節嗎！？
就在陳楚的身側。
莫鳴的臉上，卻是閃過一絲怒色。
這一位舒安這樣說話，就是想砸場子的是吧！？
“陳老板，據坊間傳言，你是楚語服飾的主設計師。”舒安淡淡一笑，嗬嗬聲道：“但在我們行業內部，老板掛著總設計師名字的人多了去，像晉凡男裝，更是說他們的代言人‘馬鴻’是他們男裝的創意總監。但據我所知，那一位馬鴻根本上連一點的服飾設計能力也沒有。”
這其中的意味，就連在場的學生們也聽出來了。
舒安設計師的意思，是陳楚僅僅是虛有其表罷了！
他的真實的服飾設計能力，很差！
在這個時候，趙知節的臉色，自然算不上好看了。
本來。
陳楚就是他請來的講座講師。
現在，舒安當眾質疑陳楚的服飾設計能力，又何曾沒有打他趙知節臉的著意思！？
舒安這樣的做法，實在是太不給他麵子了！
“舒安設計師，我是不是楚語服飾的主設計師，在我們行業內早就有了點論。”陳楚淡然一笑，緩緩地出聲道：“早上的時候，趙教授打電話給我，說舒安設計師想要過來聽我的講座，還沒有請教，舒大設計師這一次過來找我，到底有什麽事？”
陳楚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變化，但在他的心裏麵，卻是冷笑了一聲。
原來。
這一位舒安過來找他，果然是不懷好意！
舒安淡然一笑，掃視一眼在場的學生，卻閉上嘴沒有說話。
莫鳴哼了一聲，在這個時候卻是忍不住插嘴道：“嗬嗬，不就是嶺南時裝周十大設計師嗎？有什麽了不起的？就這麽一個小稱號，還真的以為自已是什麽知名設計師了呢……”
莫鳴的話剛一落下，舒安原本淡然的臉容之間，就變得不是那麽的好看。
其他的學生們，也是紛紛側目看向了莫鳴的方向。
嶺南時裝周，可以說是國內最大的時裝展之一。如果有人說嶺南時裝周是全國最大的服飾時裝展的話，那一定會有很多時尚圈的人士反對；但是，如果說嶺南時裝周是可排入全三的時裝展會的話，絕對不會有人反對。
對於不少的設計師來說，他們的作品能在這樣國內頂尖的舞台上展出，就是一種成功。
而在這些學生的眼中，如果有誰能在某一屆的嶺南時裝周上獲得十大設計師的稱呼，那已經可以算得上全國的服飾設計的頂級水平。
在這樣的的頂級設計師，是很多服飾品牌的座上和挖角的對像。他們中的年薪，大多都已經以六位數起底！
但現在，陳老板身後的這一位跟班，竟然對這個稱號不屑一顧？
“你是誰？”
舒安的臉色先是微微一沉，但嘴角間很快就現出一絲淡然的笑容。
他的目光落在莫鳴身上，但眼裏麵卻像是沒有莫鳴一般。
而事實上，就在剛才陳楚在課堂上講解的時候，趙知節已經簡單地介紹了一下莫鳴給舒安認識。但舒安現在說話的語氣，是完全沒有把莫鳴放在心上。
“哦，不好意思，差一點忘記了。你以前好像是南越大學的學生，不過在二年前之前被南越大學開除了吧？”
舒安淡然一笑，掃視一眼在場的學生，卻閉上嘴沒有說話。
莫鳴哼了一聲，在這個時候卻是忍不住插嘴道：“嗬嗬，不就是嶺南時裝周十大設計師嗎？有什麽了不起的？就這麽一個小稱號，還真的以為自已是什麽知名設計師了呢……”
莫鳴的話剛一落下，舒安原本淡然的臉容之間，就變得不是那麽的好看。
其他的學生們，也是紛紛側目看向了莫鳴的方向。
嶺南時裝周，可以說是國內最大的時裝展之一。如果有人說嶺南時裝周是全國最大的服飾時裝展的話，那一定會有很多時尚圈的人士反對；但是，如果說嶺南時裝周是可排入全三的時裝展會的話，絕對不會有人反對。
對於不少的設計師來說，他們的作品能在這樣國內頂尖的舞台上展出，就是一種成功。
而在這些學生的眼中，如果有誰能在某一屆的嶺南時裝周上獲得十大設計師的稱呼，那已經可以算得上全國的服飾設計的頂級水平。
在這樣的的頂級設計師，是很多服飾品牌的座上和挖角的對像。他們中的年薪，大多都已經以六位數起底！
但現在，陳老板身後的這一位跟班，竟然對這個稱號不屑一顧？
“你是誰？”
舒安的臉色先是微微一沉，但嘴角間很快就現出一絲淡然的笑容。
他的目光落在莫鳴身上，但眼裏麵卻像是沒有莫鳴一般。
而事實上，就在剛才陳楚在課堂上講解的時候，趙知節已經簡單地介紹了一下莫鳴給舒安認識。但舒安現在說話的語氣，是完全沒有把莫鳴放在心上。
“哦，不好意思，差一點忘記了。你以前好像是南越大學的學生，不過在二年前之前被南越大學開除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