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霜的一席話,令查理森公爵愣住了。善變的東方人,翻臉如同翻書一般快,他此刻倒是有些弄不清楚浮霜是敵是友了。
“不知……皇後殿下此話何解?”
浮霜淡然道:“我朝派駐歐洲的大使剛回國不久,他向皇帝陛下呈遞了一份歐洲雜談的文章,其中便對當前的歐洲戰場進行了詳細的描述。
貴國與普魯士之所以站在同一條戰線上,其實說白了還是因為利益。普魯士的宿敵奧地利拉攏了法國和荷蘭,因此作為法國人的宿敵,你們英國便傾向於幫助普魯士,何況若是贏得了戰場戰爭,法國和荷蘭的勢力必將被削弱,你們英國便可以取而代之,成為新的海上霸主。隻可惜照目前來看,事與願違,隨著俄國人的加入,奧地利聯盟越發強大起來,你們反倒岌岌可危了。”
浮霜的話令查理森公爵心生寒意,隻不過去了幾趟歐洲,這位神秘的東方大使就能將諸國戰爭分析的如此透徹,他究竟是什麽人?
“然而戰爭遠不是簡單的勝負所能決定的。”浮霜的話頭一轉“打了五年,雙方都已經到了強弩之末了,這時候軍事實力也已經消磨的差不多了,不過都是硬撐著而已。畢竟投入如此巨大,若不能贏,則是一敗塗地,不可收拾。
然而戰爭永遠都是建立在金錢之上的,沒有錢別說戰爭了,發不起軍費甚至有可能遭致嘩變。海外的殖民地是歐洲財富的來源,戰爭是為其而起,卻又依賴其的供養,若是沒有殖民地財富源源不斷的供給,別說五年,恐怕兩年之前這場戰爭就早已結束了。
因此若是想要扭轉敗局,獲得這場戰事的勝利,或許你,駐印度大使查理森可以成為關鍵性的人物,成為名流貴國曆史的重要角色呢。”
“皇後殿下的意思是……”查理森有些明白了,扭轉戰局的關鍵人物?英雄式的拯救者?他的心髒不覺加快了跳動,幾乎都要喘不過起來。
“隻要我們聯手,阻斷法國人和荷蘭人海上貿易線,用不了半年的時間,法國和荷蘭的財政便會吃緊,奧地利完全是在法國的陸軍和荷蘭海軍的協助下占據戰事上風的,斷了她的兩條臂膀,想必普魯士和貴國的壓力就會驟減。所以別小看海上的戰場,或許這裏比陸地上的交鋒更為關鍵。”
浮霜的話如同蠱惑,給查理森繪製出了一幅榮耀的畫卷。若他真的能實現浮霜所說的豐功偉績,想必國王陛下也會視他為弘股之臣,駐紮印度,雖然撈取的錢財不少,但終究不是長策,他還是渴望有朝一日能回到英國上流社會的圈子裏養老的。
他沉思了片刻,終於開口道:“那……請問尊貴的皇後殿下,我究竟需要付出什麽樣的代價?”
浮霜心中暗自讚歎了一聲,不愧是個聰明的政治家,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國家與國家之間的關係更為**裸,都是利益和利益的結合,想要得到,就要懂得付出。
“我們天朝自然不會為了歐洲的戰爭犧牲太多,所以我隻會派遣海軍助你一臂之力,就當是雇傭軍好了,你們東印度公司不是最喜歡用雇傭軍嗎?我提供十艘火輪戰艦參戰,由你方提供所有的huā費,並劃分半個印度作為酬勞,你看如何呢?”
“半個印度?”查理森公爵嚇了一跳,這胃口未免也太大了吧?
躲在暗室中聽壁角的阿拉姆國王也嚇了一跳,明碼標價的瓜分他的國度呢!簡直是……他很想跳出去破口大罵,將天朝人和英國人統統趕出印度,可憤怒激發的勇氣很快便被骨子裏的懦弱打消了,因為他聽到了浮霜接下來的話。
浮霜環顧了一圈周圍,提高了嗓音道:“若公爵閣下不願意,那不如就進行〖自〗由選擇。印度全境十六個省份,自行選擇加入貴國的租借地,還是進入我天朝的管轄區。我天朝向來是以德服人的,不願投靠我朝的我們絕不強求。”
阿拉姆國王心中一動,投靠天朝?或許真的隻有投靠天朝才能擺脫英國侵略者的壓榨吧?
查理森公爵自然不肯同意,他太清楚不過了,殖民印度的這數十年來,英國人在印度為所欲為,任何一名本國不入流的家夥,在印度都會成為老爺般的人物。印度本地人是敢怒不敢言,表麵上不能反抗,但心底裏怕是對英國人恨之入骨。
如此情態之下,若是〖自〗由選擇,恐怕大多數省份都會投向天朝也不一定。
“況且公爵閣下,你要弄清楚一件事。有多大的能力,便保有多少財富,任何超出能力的財富都不是福祉,反而會成為惹禍的根源。公爵閣下難道認為,隻要我天朝的戰艦撤離加爾各答,你便能繼續在印度作威作福了嗎?我們走了,隻會迎來荷蘭人,屆時他們可不會想我這般客氣,還和公爵閣下談什麽合作。”
浮霜的殺手鐧終於突破了查理森最後的心理防線,一麵是成為帶領戰艦,阻斷敵國海上供給線的帝國英雄;一麵是得罪天朝帝國,並在荷蘭海軍的圍堵中夾縫求生。這道選擇題幾乎不需要考慮〖答〗案,不過是付出半個印度的代價,對此他查理森還承受的起。
何談順利結束,天朝和英國雙方都十分滿意,甚至被瓜分的對象:印度官方代表阿拉姆國王也十分滿意,他已經開始策劃將自己的領地劃分到天朝管轄區的事了。
隻要脫離了英國人的控製,首相費拉蒂就是個渣渣!他終於可以報一箭之仇了!
對於國家的主權,這位生來便懦弱的國王幾乎考慮都沒有考慮過,隻要過得好,主權能吃嗎?
結束了主要任務之後,浮霜也失去了遊覽印度的興致。平窮落後的國家,髒亂差是印度的代名詞,炎熱的天氣也令人迥然無味,若真的想要遊曆一番,也得等數年之後,在天朝的整頓下逐漸改善了再說。
她乘著船返回了潤州,回去之後還有很多事需要做,十艘外派戰艦並不是像說的那麽簡單,雖然後勤供給經費等等都有英國人掏腰包負擔,但人員的篩選就十分關鍵,畢竟離國數年,遠航於海上,強大的力量也會形成不該有的野心,天朝的外派艦隊必須永遠忠於國家,否則任何一個疏忽,將來都會形成尾大不掉的局麵。
此外管轄印度的人員也必須盡快篩選出來,畢竟是南蠻國度,氣候和風俗都迥異於天朝,多少有識之士肯千裏迢迢的來印度呢?年輕人不乏熱血澎湃之輩,但卻缺乏經驗,年老穩重的,經驗見識倒是有了,可惜隻怕也無法適應這裏的氣候,所以駐紮印度多少人?那些人?都是需要仔細琢磨的事。
好在這些都可以扔給衛東鋆去煩心,她的任務已經到此結束了。
海風習習,日垂夜幕,九月上旬,船隊抵達了潤州港。衛東鋆對浮霜的回來十分歡喜,他甚至給朝臣放了三日休沐假期,以示慶祝。
整整三日,浮霜走到哪裏,衛東鋆就跟到哪裏,寸步不離,恨不得黏在她身上一般。
某日傍晚,當用完了晚膳,衛東鋆又緊挨著浮霜落座,摟住她的時候,浮霜終於忍不住了,她睜開衛東鋆的胳膊,怒道:“你的休沐日明兒該結束了吧?朝堂上的事停滯多日,總歸是不大合適的。”
“霜霜,你又嫌棄我了……”衛東鋆眉毛一撇,立刻擺出一副黏糊勁來。
浮霜抬手將湊近了企圖吃豆腐的腦袋推遠了些,道:“才吃完飯……你難道想做昏君不成?三日不朝,這可都是要記入在冊的,將來你的名聲怕是不會好聽。”
“怕什麽?”衛東鋆無所謂的聳聳肩“元吉那小子我已經教訓過了,連春秋筆法都不會用,蠢得簡直不配作我的近侍!再說我給群臣放的休沐,是請了假的,可不是無故不朝。霜霜,你說你一走便是三四個月,回來之後還不得讓我好好……”
“閉嘴!”浮霜羞紅了臉,阻止了接下來的汙言穢語,這不靠譜的貨可是什麽話都敢說的,一點都沒有為人君主的樣子。屋裏還有伺候的丫鬟在,被聽去了成何體統?
“都退下吧!”衛東鋆轉過頭,瞬間翻書般的變成了君王冷峻的容顏,唬的還在偷笑的小丫鬟們嚇得跪倒在地。
等人都走了,衛東鋆又露出本性,他腆著臉上前摟住浮霜就要脫衣服。
浮霜被他窘的不成,掙紮開他的束縛,低聲道:“今晚不成。”
“成啦!成啦!昨兒我們都未能盡興,今晚早些開始吧,別辜負良宵苦短。”沒羞沒臊的某人瞬間將自己拔了個精光。
“真……真的不成,我……那個來了。”浮霜甩開他的手,紅著臉跺腳道。
衛東鋆聞言,瞬間呆滯,如五雷轟頂。好半天他才喃喃的道:“早知如此,昨兒怎麽也該通宵的啊!可惜了啊!”
浮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