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此時上樓,不管她有理還是無理,最後的結果都隻會偏向於唐微微。
她會這麽傻嗎?
即便在心裏罵了唐微微千百遍,柳宛如麵上,卻還是什麽都沒說。
見狀,唐微微又道:“成天一副柔柔弱弱的白蓮花樣,當誰不知道你那黑心腸。柳宛如,我告訴你,想要得到傅司辰,光明正大的來,我不怕你,但你要在背後做些小動作,耍些手段,我會讓你知道,我不是好惹的。”
柳宛如像是被她嚇到了,小心翼翼的看著她,“我沒有,微微你誤會我了。什麽小動作,什麽耍手段,我什麽都不知道啊。”
“沒關係,我知道就行了。”
“可是……”柳宛如咬著嘴唇,小聲道:“我知道之前有很多事情讓你誤會了,可是我現在已經想通了,對於司辰哥,我現在隻是拿他當哥哥看待,我其實一直都想叫你一聲嫂子,可就怕你生氣,你……”
“閉嘴。”唐微微厲聲打斷她,“不要叫我這麽惡心的稱呼,你不配。”
“微微。”柳宛如上來拉唐微微的手。
可是兩人的手剛剛碰到,唐微微就像是被驚到了一樣,一把甩開了她。
好巧不巧的,唐微微揮過空氣的手,落在了柳宛如被打的紅彤彤的臉上。
“啪”
一聲清脆的巴掌聲過後,柳宛如腳下不穩,摔在了地上,額頭正好撞在了茶幾拐角處。
鮮血瞬間噴了出來,她人也軟軟的倒在了地上。
唐微微被嚇懵了,呆呆地站在旁邊,看著額頭鮮血直流的柳宛如。
同樣懵了的,還有站在二樓樓梯口的傅司辰。
他和沈見從書房裏出來,就聽到了唐微微罵人的聲音,可是還不等他下樓,就在樓梯口看到了唐微微推人的那一幕。
地上鮮紅的血,刺痛了他的心。
什麽時候,唐微微居然變得這麽惡毒了?
“宛如。”快步跑下樓,他半抱起柳宛如,試了下她的鼻息。
還好,人還活著。
鬆了口氣的他,把人交給蹲在他旁邊的連溪。
站起身,他慢慢走到唐微微麵前,眼神冰冷的看著她,“你滿意了嗎?”
“我……我滿意什麽?”唐微微心裏有些不安,可還是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
“對於眼前的這一幕,你滿意了嗎?”
唐微微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昏迷中的柳宛如,不知該怎麽回答。
可她這目光,卻被傅司辰理解成了輕蔑。
怒火燒光了他殘存的理智。
一把掐住唐微微的脖子,然後慢慢收緊力道,“難受嗎?痛苦嗎?你知不知道,宛如現在和你一樣痛苦。”
“為什麽你總是這樣,就不能多想一想嗎?用你那腦細胞仔細的想一想,有誰欠了你的嗎?有誰傷害過你嗎?宛如又做錯了什麽?”
“上一次你高燒不退,她擔心你,從山莊追到醫院。為了讓你醒來之後有東西吃,她不顧自己的身份,跑出去買東西,結果被人圍堵,還扭傷了腳,可你呢?連句謝謝都沒有!”
“這一次更甚,她不過就是擔心你,千裏迢迢跑去榮城,請頂尖的心理學家來給你看病,做心理疏導,可你做了些什麽?你差點殺了她,你知不知道?你說你沒病,可我現在卻覺得,你實在病的不輕。”
窒息的感覺很不好受,唐微微控製不住的飆了眼淚。
想要開口,讓傅司辰鬆手,可是無法發出聲音。
她會死嗎?
內心裏,毫無預兆的浮現出這樣一個問題。
莫名的,有一種解脫的感覺,浮上心頭。
這樣,也好。
什麽都不用想,什麽都不用管,世間所有的事,與自己再無關係。
好累啊,睡一會兒吧!
想要推開傅司辰的手,無力的垂下。
就連雙眼,也慢慢的合上。
傅司辰卻再次開口,“唐微微,我命令你睜開眼睛,看著我,告訴我,你到底想做什麽。”
沒有人回話。
唐微微的身體,軟棉綿的掛在他手上。
那雙眼睛,再也沒有睜開。
“唐微微,不要裝了,你騙不了我的,給我睜開眼睛。”
傅司辰在怒吼,可是一點兒用都沒有。
在場唯二保持清醒的連溪和沈見,察覺到不對,對視一眼,連忙放下昏迷的柳宛如,站起來打算分開兩人。
傅司辰不願鬆手,誰碰他就瞪著誰。
連溪察覺到唐微微已經快要沒有呼吸了,焦急的道:“傅司辰,你再不鬆開她,她就要被你掐死了。”
死?
傅司辰心裏一震,手上的力道鬆了。
沈見立馬拉開他,然後擋在他麵前,不讓他靠近唐微微,“傅少,請冷靜點兒。”
被放開的唐微微,往地上倒去。
連溪扶住她,順勢讓她躺在地上,然後抬手試了下她的鼻息,卻發現,越來越微弱。
這是怎麽回事?
連溪急了,連忙摸了她頸側心跳,還好,心跳雖然慢,還是有的。
沒有猶豫,他立刻給唐微微做了心肺複蘇。
幾分鍾後,唐微微咳嗽了幾聲,呼吸聲大了起來。
連溪停了手,扶起她,讓她半坐著。
“咳咳咳……”
連續不停的咳了好幾分鍾,唐微微才停了下來,人也跟著醒了過來。
茫然的抬頭看了看,“我……還活著?”
她的聲音很小,如果不是連溪就在她身邊,怕是也聽不到。
點點頭,他道:“對,你還活著,不出意外的話,還會活很久。”
“活那麽久,做什麽呢?”唐微微茫茫然的看向她,“要是剛剛就死了,未嚐不是一種好事。”
客廳裏很安靜,她最後的那句話,所有人都聽到了。
像是兜頭一盆涼水澆下來,傅司辰身上一冷,被怒火充斥的腦海,一瞬間清空了所有。
什麽時候,對唐微微來說,死也是一種好事。
他剛剛,都做了些什麽,說了些什麽?
無盡的後悔,襲上心頭。
可這世上,沒有賣後悔藥的。
時光,終究無法倒流。
喝過了連溪開的藥,唐微微躺在**,沉沉地睡了過去。
可大概是做了噩夢,她睡得很不安穩,一直動來動去,眉心也深深皺著。
傅司辰站在床邊看著她,突然伸出手去,揉了揉她的眉心。
站在他身後的連溪,還以為他又要做什麽,下意識的就想阻止,待看清他的動作,尷尬的停下腳步。
揉了一會兒,不見絲毫效果,他無奈的停了手,“有沒有什麽辦法,能讓她睡得安穩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