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辰沒有看柳宛如,他的目光從唐微微出現的時候,就一直在她的身上。
當聽到唐微微說不喜歡紅玫瑰的,他很想告訴唐微微:這花是送給你的,因為沒有買到藍色妖姬,才選了紅玫瑰。
可是唐微微的表情太平淡,就連目光都是沉沉的,沒有絲毫起伏,這讓他所有想說的話,全都悶在了心裏,無法吐出來。
傅司辰的沉默,讓柳宛如有些不開心。
“司辰哥。”她扯了扯傅司辰的袖子,“微微今天好漂亮啊,對不對。”
傅司辰看了她一眼,淡淡的道:“也就那樣吧。”
“什麽呀,我覺得微微很好看呢,這件紅裙子特別的襯她的膚色。”
“不隨便評價別人,是一種修養,不活在別人的評價裏,是一種修行。”
該死的唐微微,居然指責她修養不夠?
柳宛如氣的鼓著腮幫子,搖了搖傅司辰的手臂。
不用她示意,傅司辰就聽出了唐微微這話的意思,是在指責柳宛如的修養不夠。
暗歎了口氣,他拍了拍柳宛如的手臂,示意她不要計較太多。
柳宛如氣的要命,卻又不能做什麽,隻能在心裏不停的腹誹,唐微微這一身的紅,真要是晚上出來了,指不定會不會嚇到人。
大概是看出她臉色不好,傅司辰安撫的道:“好了,她說話難聽,你又不是第一次知道,別計較了,就當沒聽到吧。”
聽到這話,唐微微的腳步停頓了下,“我說話難不難聽,跟你們沒有什麽關係吧。要是嫌棄的話,不聽就是了。”
這下子,兩人的臉色都變得不太好,傅司辰想發作,又想到好多天沒回來了,這剛一回來就發脾氣,不太好,就勉強忍住了。
這天的晚飯,是三人坐在一張桌子上吃的。
除了柳宛如一直在說話,唐微微和傅司辰都很安靜,仿佛是兩個陌生人,連看對方一眼都不曾。
飯後,唐微微打算出去散散步,順便消食。
柳宛如見她要走,伸手挽住了旁邊的傅司辰,“司辰哥,我今天過來之後,都還沒有房間呢,我問了管家,他說要問你,我帶了好多東西,都放在倉庫裏了。”
說著,她瞄了一眼唐微微,眼神瑟縮了一下。
傅司辰察覺到了她的目光,眉頭皺了起來,“怎麽回事?”
“嗯……也沒什麽啦,就是你幫我找間房間就好了。”
這話說的高明,全程不說一句話不好的話,就連暗裏的話都沒有,確實實在在的告了唐微微一狀。
想到回來之後的所見所聞,傅司辰沒有說話,隻是放開她的手,追上了唐微微,“你給我站住。”
眨了眨眼,唐微微冷聲道:“你不會以為是我不讓人給她準備房間的吧。”
“這個家裏除了你,還有人會針對宛如嗎?”傅司辰氣急敗壞的吼道:“唐微微,我一直以為,你隻是脾氣大,沒想到你現在越來越過分了,宛如是我讓人送回來的,你有什麽資格欺負她,你算個什麽東西。”
最後的那句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
那不是他想說的,隻是語速太快,順口說了出來。
“傅司辰,注意你的言辭。”
“我的言辭?”傅司辰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湊到她耳邊,輕聲道:“以前的時候,你怎麽沒有讓我注意言辭?”
唐微微身體一僵,嘴唇嚅動了幾下,卻什麽都沒有說出來。
察覺到她的異樣,傅司辰冷笑著,狠狠的咬了她的耳垂一口,直到嘴裏嚐到了血腥味,才放開她往回走。
“宛如,我書房旁邊還有一間空房間,我讓人收拾一下,你就住那裏吧!”
“好啊,其實哪裏都可以的,我又不挑。”
兩人高高興興的往樓上走,唐微微卻捂著耳朵,險些掉下淚來。
耳朵上的傷口疼,心裏更疼。
可疼著疼著,也就麻木了。
天色已經暗了,大概明天的天氣不好,今晚無月也無星,到處黑沉沉的,隻有旁邊的路燈發出暈黃的光。
漫無目的的走了一個多小時,她最後還是回去了。
剛進客廳,她就聽到了傅司辰和柳宛如的談笑聲。
是今天運氣不好嗎?每次都能聽到他們兩個人在高聲談笑。
無奈的歎了口氣,她徑直往裏走,打算趁他們不注意,快步上樓。
可她一進去,剛剛還在談笑的兩人同時噤了聲。
傅司辰臉上的笑容消失了,瞪著她的目光像是要吃人一樣。
在他旁邊的柳宛如,卻是滿眼嘲弄,嘴角勾起一絲得意的笑弧。
兩人的目光,讓她如芒在背,腳步不由自主的頓了頓,然後又繼續往前走。
在她的腳步剛剛跨上樓梯的時候,傅司辰開口了,“站住。”
這是又想做什麽?
唐微微閉了閉眼,依言停下了腳步,轉身看他們。
“微微,你去哪裏了啊,怎麽現在才回來?司辰哥等了你好久。”柳宛如狀似擔憂的看著她。
等她?
唐微微看了看傅司辰,見他沒有說話的意思,便道:“等我做什麽?”
柳宛如看了看傅司辰,撅著小嘴,沒說話。
“到底什麽事?快點兒說,不然我就回房了。”
磨磨唧唧的,當她時間很多嗎?
唐微微冷笑,轉身就走。
“站住。”
又是同樣的兩個字,唐微微不耐煩的轉身走到兩人對麵,坐了下來。
這一次,傅司辰沒有沉默,而是道:“這幾天,宛如會在家裏住幾天,她身體不好,不指望你好好照顧她,但是我希望你不要隨便招惹她,更不許欺負她,聽到了沒有,唐微微。”
“這是你的別墅,你想讓誰住就讓誰住,跟我有什麽關係,就像你說的,我有什麽資格管?”
“你這是什麽態度?”
“你第一天認識我嗎?我態度一直就這樣,看不慣,別看就是了,又沒有人逼你。”
每一次說話都是這樣,氣的人火都上來了。
傅司辰深吸一口氣,下頜微抬,道:“既然知道自己沒資格管,那就乖一點兒。但是我警告你,不要讓我知道你欺負宛如,否則……”
說著,他一巴掌拍在麵前的茶幾上,震的上麵放著的杯子跳了跳,發出一聲“喀”的響動。
“來來去去都是這些,傅司辰,你能不能有點新意?除了會威脅我,你還會做什麽?且每一次都還是一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