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有什麽,就很平常的一些話。不過後來,我就是聽到好幾次,柳小姐說,‘你不能這麽欺負我’,或者,‘你怎麽能這麽說我?你怎麽可以這麽殘忍’什麽的。”

“後來呢,又發生了什麽事?”

“那之後,我擦完了欄杆上的灰,就下去了,後麵還發生了什麽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聽完,傅司辰沉默了好久。

幾個傭人也是麵麵相覷,不知道該怎麽辦。

終於,傅司辰開口了,“你沒什麽想說的嗎?”

唐微微看了看他,發現他的目光在自己身上,便道:“你想我說什麽?”

“那要看你自己。”

“我沒什麽想說的,該說的不該說的,他們都已經說完了。”

不承認,也不否認。

不得不說,這是她此時,最好的回答。

可偏偏,傅司辰並不滿意。

他冷著臉站起來,“你該慶幸,宛如沒事。”

這話的意思是說,柳宛如要是出事了,那就是她的問題嗎?

傅司辰,你終究是不信我。

唐微微失望的看著他,“若是我想做什麽,你以為,她現在還會有命在嗎?”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字麵上的意思。”唐微微冷笑,“如果你一定要認為,我對她做了什麽事情,那麽下一次,我就做給你看看。”

“你想做什麽?唐微微,我警告你,若是她有什麽事,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他的話剛說完,柳宛如就出現在了樓梯口。

“司辰哥。”

“宛如。”傅司辰臉色變了,“你怎麽起來了?不是讓你多休息嗎?你的身體那麽虛弱,要多休息才是。”

“我沒事的。”

柳宛如扶著樓梯扶手,慢慢往樓下走,可還是在最後兩三級台階的時候,一腳踩空,摔了下去……

“啊!”

傅司辰正好離得不遠,一個箭步衝上去,攔腰摟住了她。

“宛如,你怎麽樣?有沒有傷到哪裏?”

似乎是被嚇懵了,柳宛如靠在他懷裏,許久都沒有說話。

“宛如?”

傅司辰低頭,轉過柳宛如的臉,方才發現,她的臉色慘白如紙,唇上一絲血色都沒有,雙眼中帶著恐懼與茫然。

伸手拍了拍她的背,他柔聲道:“好了好了,沒事了沒事了,有我在呢,不會讓你傷到的,放心。”

“司辰哥。”

柳宛如“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真是聞者傷心,見者落淚呀!

不錯不錯,演技太好了,都可以拿奧斯卡小金人了。

從柳宛如出現開始,就一直沒有在說話的唐微微,冷漠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管家有些不放心她,輕輕的道:“少奶奶,您……別多想。”

憋了半天,還是這三個字。

他都不知道要怎麽說才好了。

唐微微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多想。

想那麽多做什麽呢?

不僅累,還沒意義,犯不著啊!

被傅司辰一通安慰,柳宛如的情緒平靜了許多。

她揉了揉哭過後,有些幹澀的眼睛,輕聲道:“司辰哥,我已經沒事了,你先放開我吧,微微還看著呢,萬一她吃醋了,就不好了!”

淡淡的瞥了唐微微一眼,傅司辰滿不在乎的道:“不用管她。”

說是這樣說,他手上還是放開了柳宛如。

柳宛如眼神一暗,隨即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微微,對不起啊,我剛剛真的被嚇到了!”

這個還用說嗎?所有人都看到了。

唐微微認真的點點頭,“沒事兒,我看出來了。”

該死,居然不上套。

柳宛如握緊雙手,假笑道:“嗯,我就知道,你很好。”

“別給我發好人卡,我可不是什麽好人。”

柳宛如尷尬的笑了笑,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了。

見狀,傅司辰不滿了,“唐微微,宛如在跟你示好,你這是什麽態度?她都不計較今天的事情了,你難道不該給她道個歉嗎?”

一句話,使得唐微微和柳宛如,同時變了臉色。

我什麽時候說過,不計較今天的事了?

她計不計較今天的事情,跟我有什麽關係?憑什麽要我道歉?

兩人同時在心裏如此想道。

“說話呀,你啞巴了嗎?”

唐微微看向他,“我之前就說過,柳宛如會暈倒,跟我沒有關係,不要扯上我。”

“你什麽時候說過這話?你剛剛不是還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嗎?”

唐微微突然覺得很心累。

她到底是為什麽要坐在這裏,聽這些廢話?

還有這一個一個的,都像是聽不懂人話一樣。

頭疼的揉了揉眉心,她站起來,道:“你們想做什麽,想說什麽,都隨便吧,我就不奉陪了。”

說完,她施施然的走了,徒留下幾人,麵麵相覷的愣在了那裏。

一場禍事,似乎就這樣,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柳宛如氣的肝痛。

她費心費力的策劃了這一切,苦肉計什麽的也都用上了,結果就這樣,不痛不癢地結束了?

眼看傅司辰帶著那個連溪上了樓,她連忙站了起來,“司辰哥。”

傅司辰停下腳步,回頭看她,“怎麽了?”

“沒……沒什麽。”

“嗯。”傅司辰點點頭,身影消失在樓梯口。

柳宛如一寸一寸的垂下眼睫,掩飾住眼中一閃而過的陰翳與狠毒。

進了書房,傅司辰淡淡的道:“柳宛如的身體,到底如何?”

“沒什麽事。”連溪頓了頓,又道:“少爺是想問,她暈倒是真是假吧?”

傅司辰沒說話,隻是看著他。

這一個兩個,都何苦來的。

歎了口氣,連溪沉聲道:“她暈倒是真的,至於身體虛弱……這世界上有千百種方法,能夠讓一個健康正常的人,身體迅速虛弱下來。”

這話的意思,似乎顯而易見。

傅司辰沉默了很久,揮手讓他離開了。

從這天之後,除非必要,傅司辰就一直待在家裏,文件都是田秘書帶人送過來,他看完簽字後,再讓田秘書帶人來拿。

有意思的是,他回來了,柳宛如偏偏總是避開他,反而時不時的去找唐微微,就算是受了白眼和冷臉,也不氣餒。

唐微微煩不勝煩,除了下樓吃飯,幹脆就悶在房間裏不出門。

管家看的是很無語。

少爺待在書房裏不出來,少奶奶待在房間裏不出來,一個柳宛如,卻是書房去了,又去少奶奶的房間,就算是吃了閉門羹,也不改初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