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找微微。”

找少奶奶(唐微微)?去哪裏找?

管家和蔣曆幾乎是同時在心裏想道!

傅司辰很快就啟動了車子,管家隻來得及說了一句“少爺,讓司機開車”的話,就覺得自己快要隨車子飛起來了。

說是去找唐微微,傅司辰就真的開著車,在豐城的大街小巷,不停的轉著……

幾乎是把豐城大大小小的街道,全都走過一遍後,他開車去了唐微微最初失蹤的地方,西郊墓園。

在墓園門口停了車,傅司辰下車後,卻沒有往裏走,隻是站在車邊,看著眼前的大門。

管家和蔣曆都覺得奇怪,卻都沒有出聲打擾他。

足足過了三個小時,他們才聽到傅司辰道:“這裏,就是她失蹤的地方嗎?”

“是的,少爺。當時少奶奶的車子,就停在我們現在的位置。”

傅司辰低頭看了一會兒,然後一言不發的上了車,驅車離開了那裏。

從始至終,傅司辰的表情一直都很平靜。

說實話,在之前,管家和蔣曆設想過所有傅司辰可能會有的表現,可絕對沒有現在這一種。

太平靜了。

甚至平靜到詭異!

這絕對不是傅司辰會有的作風。

而且最重要的是,整個豐城都找遍了,隻有西郊墓園裏沒有找過。

但是到了門口,卻沒有進去,這是為什麽?

“為什麽……剛剛沒有進去墓園?”蔣曆嚐試了好幾次,才終於把問題問了出來。

“不敢進去。”

平平淡淡的四個字,從任何一個人的嘴裏說出來,都不會有人覺得意外。

可從傅司辰的嘴裏說出來,卻讓人覺得非常不可思議。

傅司辰是什麽人,他居然也會有不敢的時候。

這就像是神仙跌落了神壇,摔進了泥土裏,泯然眾人。

蔣曆想問“為什麽不敢進去”,可話到嘴邊,卻換成了:“既然不想進去,那就不進去吧!”

“不是我不想進去。”傅司辰地低聲道,“是我沒臉進去,墓園裏葬著她的媽媽,上一次去,是她帶著我一起去的,這一次沒有她在,我怎麽敢去見她的媽媽?”

向來隻聽過活人永遠爭不過死人這句話,卻原來,還有活人怕一個死人這句話。

或許不是怕,隻是因為那個死人,是唐微微的媽媽,傅司辰才會怕吧!

歎了口氣,蔣曆道:“司辰,你想開點兒,唐微微現在應該沒有什麽危險。”

“我知道。”

蔣曆瞬間卡殼了。

他怎麽忘了,所有的來龍去脈,傅司辰都知道了。

一路回到別墅,傅司辰在蔣曆猶豫著要不要暫時先離開時,叫住了他,“跟我進來吧!”

頓了頓,蔣曆果斷跟在他身後,進了別墅。

“你知道什麽?”

傅司辰莫名其妙的一句話,讓蔣曆愣了愣。

半晌,他方才道:“你又知道了什麽?”

沒有含糊,也沒有耍心機,傅司辰直截了當的道:“你知道綁架唐微微的幕後主使者,是誰。”

“是,我知道。”

“為什麽之前不說。”

“沒有必要,而且我以為,你會想自己去查,自己解決。”

“這就是你幫忙找人,同時又隱瞞了些什麽的原因?”

“是。”

“你向來很聰明,應該知道,這種時候惹怒我,對你沒有什麽好處。”

“那又如何?”

“你在得意?因為唐微微,還是因為柳宛如?”

“你愛著唐微微,又和柳宛如牽扯不清,你把唐微微置於何地?又把柳宛如當做了什麽?她們是人,活生生的人,不是你的玩具,不是你想做什麽就能做什麽的。”

“我從來都沒有想過,把唐微微當成玩具。”

“可你卻是那麽做的,你總以為,女人隨你喜好,想要就要,想丟就丟,沒有這個就有那個。你身邊從來不缺女人,你總是想當然的覺得,不會有女人想要離開你身邊。”

傅司辰沉默了。

蔣曆卻並沒有就此住口,依舊道:“你太自負,也太狠心,明知道自己的行為,會讓唐微微難過,卻依舊如此。明知道我喜歡柳宛如,還是在山莊裏和她摟摟抱抱,還讓我和唐微微撞見……”

“你剛剛說什麽?”傅司辰突然打斷了蔣曆的話,“什麽山莊裏和她摟摟抱抱,還讓你和微微撞見。”

蔣曆怔了一下,隨即把山莊裏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聽完後,傅司辰臉上什麽表情都沒有。

那次的事情他當然記得,那是他和唐微微爭吵冷戰的開端。

起初他隻以為,唐微微是耍小性子,後來他哄了哄唐微微,事情就翻篇了,卻原來是因為唐微微看到了他和柳宛如抱在一起的畫麵,才會那樣。

如果真相是這樣,那他之後假意對柳宛如好,故意氣唐微微的行為,就無異於淩遲,把唐微微的真心和尊嚴,放在腳底下踩,擺在台麵上任人圍觀調侃。

後來還因為柳宛如一句,微微精神有問題,他就找了心理醫生沈見給微微看病,可又在她情況剛剛好轉了之後,趕走了沈見。

即便她真的精神有問題,心理有問題,他也不應該接受柳宛如找來的心理醫生。

這樣的行為,在唐微微的心裏,豈非是他和柳宛如故意聯合起來,欺辱與她。

所以那天,她見到沈見的時候,反應才會那麽大。

柳宛如的頭磕破了就磕破了,那又如何?他為什麽要怪微微?

他甚至把柳宛如帶回別墅,讓別墅的傭人和保鏢好好照顧她,還當著那麽多人的麵,警告唐微微不要欺負柳宛如。

突然想到別墅裏的事情,他看向管家,“微微從來都沒有欺負過柳宛如,對不對?是柳宛如一直誤導傭人。”

“是,柳小姐誤導了張蘭,讓張蘭給她作證,說少奶奶欺負她,可實際上,少奶奶什麽都沒有做過。”

似乎一切事情都明了了,但又似乎什麽都沒明白。

傅司辰沉默了許久,也想了許久,終究隻是道:“去查,我要知道柳宛如從出生到現在的所有事情。”

管家領命,打算離去,卻又想到了什麽,連忙道:“我們查到,綁架少奶奶的,是豐城地下組織陳哥的人。我派了人去,結果他早就跑了,沒有抓到人。”

“陳哥?就是之前的那個?”傅司辰眉頭皺的死緊,“怎麽會又是他的人?確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