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隻能盡力,產婦的身體太虛弱了,而且她身上的損傷,是不可逆的,這也增加了我們施救的難度……”

“不要跟我說這些。”何誌遠粗暴的打斷了他的話,“我要的是她安然無恙,你們必須保住她,我要你們不惜一切代價,保她無事。”

“何先生……”

“不要跟我說不,我花那麽多錢請你們來,就是為了她的安全,如果你們做不到,下場如何,你們應該知道。”

說話的醫生不敢再多話,匆匆忙忙的進了產房。

裏麵,唐微微無聲無息的躺在病**,五六個醫生站在病床邊忙著,周邊還有好幾個護士,早就做好了隨時幫忙的準備。

血壓檢測儀上的那條線,一直在往下降,代表生命的那條線,波動的頻率也在逐漸降低……

主刀的醫生,額頭的汗水被旁邊的護士,擦了一遍又一遍……

何誌遠還在產房外麵等著,沒有離開過一秒。

同樣在那裏等著的,還有周姨。

隻是她不知道,何誌遠是誰,也沒敢去搭話,整個人,像個隱形人一樣,靠牆站在那裏,等產房的門開啟。

萬裏高空之上,飛機平穩的飛過一片雲層。

傅司辰閉眼假寐片刻,就又睜開了雙眼。

田秘書:“您怎麽了?睡不著嗎?”

“隻要一閉上雙眼,就能看到微微滿身是血的對我笑,她現在一定很危險,我怎麽還能睡得著?”

“這……”田秘書張了張嘴,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不是都說,夢是反的嗎?您夢到少夫人不好的事情,也許她現在的真實情況,特別好呢?”

傅司辰反問:“有可能嗎?”

田秘書強撐著笑了一下,“沒有親眼看到,都是不作數的。就算是親眼看到了,沒有親耳聽到,也是不作數的。”

明知道這是安慰,傅司辰的心裏,還是稍微好受了一點兒。

發了好一會兒呆,他突然道:“之前,我讓你查的何誌遠的行動目的,結果到底是怎麽回事?你之後有確定過嗎?”

“從得到消息之後,我就安排了人,盯著何誌遠,和他那個秘書曲連的一舉一動。除了最開始的那三天,宿城沒能傳出什麽消息,後來都恢複了原樣。我親自確定過好幾遍,肯定都沒有了異常,又等了兩天,才對唐氏集團出的手。”

“你動手之後,何誌遠有什麽異樣嗎?”

“沒有什麽異樣,我一直有派人監視著他,就連他手下的那個曲連也很正常,沒見絲毫異動。”

“那何氏集團呢?”

“唐氏集團出事,也就那麽兩天的時間,何氏集團我還沒來得及調查。”

傅司辰心裏一動,“飛機落地之後,去查何氏集團,看他們最近有沒有什麽異常的舉動。還有,加派人手,務必時時刻刻盯著何誌遠,和曲連。”

夜已深了,白天有些喧鬧的醫院,靜悄悄的。

何誌遠慢慢走近重症兒監護室,透過保溫箱,看著裏麵隻比兩個手掌大一點的兩個嬰兒,滿目沉痛,“你們要堅強一點兒,知不知道?你們的媽媽現在還在死亡線上徘徊,如果你們出事了,她一定會崩潰的!”

“我知道,你們是最厲害的,也是最聽話的,你們的媽媽那麽愛你們,你們一定也不舍得她難過,對不對?”

像是聽到了他的話,兩個嬰兒動了動,小手慢慢握成拳。

何誌遠看到了,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

曲連匆匆趕來,一見他,便道:“唐氏集團的事情已經查清楚了……”

何誌遠抬手,製止了他的話。

曲連順著他的視線,看了一眼保溫箱裏的兩個小嬰兒,了然點頭,轉身出去了。

不多時,何誌遠也跟了出來,“怎麽樣?”

曲連滿臉凝重的道:“和新聞上說的一樣,唐氏集團資金鏈斷裂,公司的股票三度跌停板,其公司總裁唐山,經受不住打擊,舊病複發,住進了醫院ICU,目前唐氏集團已經沒有員工上班了。”

“唐氏集團不是什麽小公司?不可能一夕之間,就變成這樣。”

“的確,我查過,是有人故意對唐氏集團出手,才會導致唐氏集團如今的局麵,至於是誰出的手,暫時還沒查出來。”

何誌遠想了想,“去查傅司辰。”

“您懷疑是傅司辰下的手?唐氏集團可是唐微微的家族產業,他就不怕唐微微會恨他嗎?”

“這也不是第一次,傅司辰對唐氏集團出手了。”何誌遠閉了一下雙眼,複又睜開,“至於恨不恨,與其見不到,那倒不如讓她恨。更何況,若是唐微微為了唐氏集團,為了她的父親,回了豐城,又如何?”

“您是說,傅司辰為了逼唐微微出來,故意對付唐氏集團?”話落,曲連讚同的點頭,“如果真是這樣,那這一切,就都說的通了。”

“之前,傅司辰為了唐微微,從宿城離開。我們之前做的局,恐怕讓他誤以為,唐微微已經生了,等了兩個多月,所以就迫不及待的出手,想要逼唐微微出來。”

話落,他用右手,拍了自己左手一巴掌,“都怪我,如果不是我,也不會害得微微提前生產。”

“這怎麽能怪您?您之前設局,也不過是想要傅司辰以為唐微微已經生了,這樣好保證唐微微之後的生產平靜無波,誰知道傅司辰會喪心病狂到,在這種時候做這種事?”

“如果不是我太過自負,認為計策萬無一失,沒有做兩手準備,怎麽會發生這種事情。”

“可是總裁,就算您的計策萬無一失,唐微微正常生產,也不能保證她無恙啊。雖然她提前生產,可是會有現在的狀況,也是她身體的原因,跟您沒關係的。”

“怎麽沒有關係?我承諾過,會讓她平安無事,可是我沒有做到。”

“您已經盡力了,這種事情隻能看天意,您也沒有辦法的,這不是您的錯,您又何必把罪責往自己身上攬?”

“怎麽不是我的錯?這就是我的錯,當初我沒有辦法,保住琪琪,讓她離開了我,現在我又沒有辦法保住唐微微,讓她生死一線,是我沒用,是我沒用,我怎麽就這麽沒用呢?我怎麽就這麽沒用……”

何誌遠陷進了自責的怪圈裏,怎麽也走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