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那股幾乎籠罩了整個莊園的威嚴緩緩消失之後,所有人才長出一口氣,靜靜的喘息著,平複著內心的震撼。

下一刻,密密麻麻的議論聲便交織在一起,幾乎要衝破天際。

“我的天,這··這是什麽手段,為什麽我剛才感覺連心髒都停止了跳動。”

“是啊,我也是,連呼吸都不能,好似被人掐住了脖子一般,這到底是怎麽回事,該不會是那個年輕女子的原因吧。”

“你開什麽玩笑,那女子看起來才不過雙十,這麽年輕,怎麽可能擁有這等實力。”

“不,就算這女子修煉了駐顏之術,也不可能擁有這種實力,這種手段,簡直不是凡人應該擁有的,這是神仙之術。”

“對,這一定是神仙之術,是我們鳳凰閣的祖師顯靈了,看到我們鳳凰閣危難,這才施展神仙法術,解救了我們,沒錯,一定是這樣的。”

刹那之間,看到這種匪夷所思的異象,一眾莊客竟是認為是鳳凰閣的祖師顯靈,當做了一種神跡。

不過雪凝香那驚天手段落在明眼人心中,卻又是另一番滋味兒。

陳落木喘著如牛,目光呆滯的望著那個亭亭而立,怎麽看怎麽像妙齡姑娘的雪凝香,震驚的說不出一句話來。

抱月山的茶攤上,先前擊殺路南星,陳落木都是親眼見證,知道雪凝香是神仙上人,催動的是仙術,威力無邊。

可盡管如此,再親眼見證雪凝香這揮手之間,凝聚方圓百丈虛空的手段,陳落木也是駭得膽戰心寒,一次次的慶幸起自己先前沒有觸怒雪凝香了。

而且當陳落木的目光落在雪凝香身旁肅然而立的蘇武身上,心底更是生出了另一個念頭。

這女子都已然厲害成了這幅模樣,那這男子,又要厲害成什麽模樣。

至於說蘇武是狐假虎威,依仗雪凝香的小白臉,陳落木是萬萬不信的。

這麽一位有傾國傾城之色,實力通天的女子,怎麽會甘願臣服在一個尋常男子身下。

如此一來,那蘇武修為必然還在雪凝香之上。

想到這一環節,再看向這個自遇到,就沒有過多顯露的男子,陳落木更是一片駭然,惶恐的垂下頭來。

而燕晴兒也是沒了原先的鎮定,那神威之下,她隻覺得天塌地陷,連真氣都無法運轉。

這種遭遇,是燕晴兒從沒有遇到過的。

這二人,到底是什麽人,那黑公子,實力還在我之上,就被這個女子輕易鎮壓了。而且聽黑公子的意思,當請來了另外六位高手,金蠶道人,那不是桑槐山的高手嘛,莫非也是死在了這二人手下。

我的天,黑公子請來的必然都是練氣境的高手,六尊練氣境,這種實力,簡直能把朱雀國給顛覆了,可是卻被這二人輕易抹殺了,那這二人的實力,又該是什麽境界。

一時之間,燕晴兒想破了腦袋,竟是也揣測不出蘇武二人的實力,再望向二人,目光中也是多了許多凝重。

雖說蘇武二人現身,擊殺黑公子請來的幫手,眼下又鎮壓了黑公子,看起來是在幫助鳳凰閣。

可是這般人物,燕晴兒也不敢輕易接觸,畢竟,若是哪裏做的不好,惹到了對方,瞬間,鳳凰閣百年基業,就要毀於一旦。

而且像蘇武這般神仙人物,怎會理會凡間兩個小小勢力的生死,眼下

出手,燕晴兒也不得多想些,揣摩蘇武二人的來曆。

胡亂想著,燕晴兒心情也是複雜起來,但手下動作卻不慢,快步走上前去,欠身行禮,垂下頭來,柔聲道:“燕晴兒見過兩位上人,兩位上人慈悲為懷,出手解救我鳳凰閣,燕晴兒代表鳳凰閣,感謝兩位上人的大恩大德。”

雪凝香瞥了燕晴兒一眼,突地道:“你為何要帶著麵紗,解下來給我看看。”

燕晴兒一怔,但也不敢抬起頭來,遲疑了一下,還是抬起手,準備解下麵紗。

一如黑公子的青銅麵具,這麵紗燕晴兒戴了十幾年,從不曾為誰摘下,更不曾讓誰見過自己的真麵目。乃至於那黑公子,都想一窺燕晴兒真容,足見這麵紗對於燕晴兒的重要性。

可是迫於雪凝香實力,燕晴兒還是得乖乖的摘下麵紗,如若不然,一言不合惹到了雪凝香,燕晴兒可是承受不起這損失。

“好了,你既然戴上麵紗,必定是有你的理由,就不用特意摘下了。凝香,你也別胡鬧了。”就在燕晴兒將要解下麵紗的時候,蘇武出聲製止了燕晴兒,向雪凝香微微搖頭,才道:“凝香,這黑公子先不要殺,鎮壓起來。”

“哼。”雪凝香微微不滿,但也不會違逆蘇武的意思,瞪了燕晴兒一眼,揮手之間,那被鎮壓住,連動彈也不能的黑公子便消失不見,卻是被鎮壓了起來。

“多謝上人體諒。”燕晴兒自是不願意輕易摘下麵紗,可沒想到,最後時刻,蘇武卻出麵幫了自己,連忙欠身答謝,望向蘇武的目光也是多了幾分異彩。

覺察到燕晴兒目光有異,雪凝香心下更是不快,輕哼一聲,剛要開口數落蘇武幾句,卻被蘇武製止。

“你尋個地方,我有些事情要問你。”蘇武製止了雪凝香,見在場無數人的目光均是注意著自己,出聲說道。

燕晴兒神色不變,但心下卻輕歎了一口氣,心道一聲果然如此,卻也沒有多說,向陳落木點頭示意,才恭敬的領著蘇武二人進入了寶樓。

黑公子已經被鎮壓,請來的高手也被一並擊殺,整個黑衣客受到重創,士氣大落,鳳凰閣危機已解,剩下的事情也不用燕晴兒特意囑咐,陳落木等人自會辦得妥當。

所以燕晴兒也是輕鬆一口氣,隻是在心裏暗暗揣測著蘇武二人的來意。

這寶樓乃是鳳凰閣禁地,內裏裝飾典雅,均是人間少有的金貴之物,與外麵的殺場煉獄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步入寶樓,雪凝香也未客氣,拉著蘇武顧自在上首坐下,打量起周圍環境起來。

“燕閣主也坐下吧。”見燕晴兒恭敬的立在一旁,蘇武心下微微感慨,開口說道。

“多謝上人,但我還是站著吧。”燕晴兒連忙說道。

“我們是客,你才是主人,你都不敢坐下,那我們是不是也要站著了。”蘇武道。

聽蘇武這麽說,燕晴兒遲疑一下,才在一旁坐下,不過也隻敢坐半個屁股,挺立著上身,要多恭敬就有多恭敬。

直到這時,蘇武才細細的打量起這位陳落木口中被誇上了天的鳳凰閣主人來。

燕晴兒戴著麵紗,僅能看到一雙柔媚的眼睛,盈盈的散發著水潤般的光澤,有一種溫婉賢淑的氣質。

應當是個美人。

蘇武暗暗想著,也未深想,取出那麒麟玉佩,放在桌上,道:“燕

閣主,我也就直言不諱了,想問問你,這塊玉佩的來曆。”

蘇武細細觀察,發覺當自己取出玉佩之時,燕晴兒可見的打了一個激靈,顯然是震驚不小,沒有想到這塊玉佩會落在自己手中。

而且一瞬間,燕晴兒的目光便躲閃了起來,看不真切,好似在組織著話語,準備掩飾這麒麟玉佩的來曆。

“回上人的話,這塊玉佩乃是我鳳凰閣祖師傳下,一直是我鳳凰閣的鎮閣之寶,但具體什麽來曆,有什麽用處,我也不太清楚。如若上人知曉一二,還望不吝賜教,解我心頭這二十餘年的困惑。”燕晴兒沉吟一下開了口,目光灼灼的望著蘇武,倒是沒有顯出絲毫的異常來。

“你說謊。”雪凝香美目一凝,沉聲喝道。

“上人息怒,小人句句屬實,萬萬不敢欺瞞。”燕晴兒刷的站起,惶恐不已的回道。

“不敢,哼,我看你是膽大包天才對,說,若是不說實話,看我不把你這莊園變成塵埃。”雪凝香一拍桌子,威嚇道。

燕晴兒身子一顫,膝蓋一彎,直接跪倒在地,急聲道:“上人息怒,不過小人說的都是實話,這玉佩來曆,還有用處,我實在不知啊。”

“你先起來吧。”蘇武拍了拍雪凝香的手,遞出一個眼神,示意不用玩黑白臉的把戲。

有關麒麟玉佩的來曆,燕晴兒必然了解一些,隻是不願輕易透露罷了。

而且蘇武隱隱覺得,燕晴兒並不是一個吃威脅的人,這個女子管理鳳凰閣這麽多年,也是見過無數風浪,不下一劑猛藥,斷然是問不出來有用的信息的。

想了想,見燕晴兒長跪不起,蘇武突地笑了出來,慢悠悠的道:“燕閣主,你既然不說,那好,我倒是可以說個消息給你聽。”

蘇武態度的突然轉變,倒是令燕晴兒心咯噔一下,迅速的抬頭瞥了一眼蘇武神態,又連忙收回目光,遲疑著問道:“不知道上人有什麽話要示下。”

“我想你應當知道,黑公子為了覆滅你鳳凰閣,請來了不少高手。”燕晴兒的一舉一動都落在蘇武眼裏,心中大定,繼續道:“除卻先前被我們擊殺的六人之外,還有一人,乃是漳龍山的龍顯真君。燕閣主,這龍顯真君想必你也有所耳聞吧。”

燕晴兒遲疑一下,還是點點頭,道:“回上人的話,這龍顯真君乃是離火城東方三百裏,漳龍山的散修,那漳龍山常年被毒瘴圍繞,生人勿近,所以這漳龍真君的具體情況我也了解不多。敢問上人,提起這漳龍真君,又是為何?”

“那漳龍真君實力低微,可以不去說他,不過我想說的是,眼下這漳龍真君截殺你的兩位手下不成,心生一念,轉頭去尋了那南華山的毒真仙。”蘇武答非所問,慢悠悠說道。

“南華山毒真仙。”燕晴兒身子可見的一顫,但還是強作鎮定,反問道:“回上人的話,這南華山的毒真仙我也聽聞過,據說是南方小國河源國的散修高手,來曆神秘,交往不少高手,隻是鮮有外出,就算這龍顯真君前去尋他,恐怕也無法說動他吧。”

“是嗎?”蘇武嗬嗬一笑,道:“若是龍顯真君帶著一個消息去呢,一個有關太古時期隕落宗門,閻火宗遺址的消息呢?”

霎時間,當蘇武拋出閻火宗的消息之後,燕晴兒也是麵色大變,錯愕的抬起頭來,呆呆的望著笑吟吟的蘇武,說不出一句話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