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虛畫境,某處山脈之間,矗立著一座古殿。

這古殿高約百丈,嵌於山體之中,通體漆黑之色,造型古樸厚重,存在不知多少萬年,巍峨如一頭猛獸,盤踞在山脈之中,虎視整個丹虛畫境。

而此刻,就在這古殿之中,正列座一十二人,肅然而立,靜默不語,卻是在垂首修煉。

若是蘇武在場,恐怕就會發現,這一十二人,均是淵靈護衛,氣勢雄渾,此刻垂首不語,身上毫無生氣可言。

不過若是細細感應,就會覺得這一十二尊淵靈護衛與天道融合在一體,毋庸置疑,乃是擁有天道規則的天品靈丹顯化而成。

悠悠不知多長時間,大殿之內才突地傳出一聲歎息聲。

輕微,卻是大殿深處,一尊著尊貴鎧甲的淵靈護衛開了口。

這尊淵靈護衛微微睜開雙眼,沉吟片刻,才道:“諸位,仁王已然被擊殺。”

隨著這人開口,一眾淵靈護衛也是盡數睜開眼睛,舉目望向了大殿深處。

在場一十二人,卻僅是有十位淵靈護衛,剩下兩人,著漆黑鎧甲,一左一右,端坐於大殿中的高台之上,宛若尊塑像,沉默不語,身上更無半點兒氣勢,宛若絕了生機的死人一般。

“數月之前,禮王身死,我們聽從左右護法安排,來這古殿守衛,僅有仁王,絕心鎮守仁王金殿,不願前來,眼下出了這等變故,被外人擊殺,卻也是咎由自取。”一個濃須中年人開口說道。

“秦王,仁王如何選擇,自然有他的考慮在,你這樣說,卻也是過分了。”最先開口那尊淵靈護衛反駁道。

旋即,這人才望向高台,沉吟一下才問道:“不知兩位護法大人,可有什麽指示示下。”

眾多淵靈護衛這才統統望向高台,靜待兩位護法開口。

不過這左右兩位護法沉寂許久,左手那左護法才緩緩啟開眼睛,冷漠道:“仁王之死,與大事無憂,不過眼下有外人闖入丹虛畫境,卻是有可能阻擾主人回歸大事。我等準備上千年,絕不容有任何閃失。”

“不錯。”這時,那右護法也是緩緩睜開眼睛,從眾多淵靈護衛臉上掃過,道:“仁王已死,但仁王金殿中的鎮祖石碑卻不容有任何損失,義王,秦王,信王,陳王,爾等四人,盡快趕往仁王金殿,擒下擅自闖入丹虛畫境的外來人,關押進煉天古墓,作為祭品。”

右護法話畢,當下有四位淵靈護衛出列,點頭應諾。

隻不過這四人剛要離去,最先開口的那尊淵靈護衛,理王,卻是出聲道:“右護法,數月之前,闖入丹虛畫境,擊殺禮王的那名女子,眼下還關押在煉天古墓之中。”

“此事我知道,我等不是已然商議過,把這女子作為祭品,在主人歸來之時,獻祭於冥河之主,好讓主人歸來嘛,理王你眼下提及此事,莫

非還有什麽異議不成。”右護法打斷理王的話,反問道。

理王搖搖頭,道:“右護法嚴重了,我並非對此事有什麽異議,隻是這名女子實力不俗,當日輕而易舉擊殺禮王,卻甘願被抓,這其中還有些疑點。”

“疑點。”還未離去的秦王輕哼一聲,反問道:“那聽理王的意思,這女子可是故意被我們擒下的?理王,當初我們八王共同出手,那女子恐怕也是知道不敵,這才束手就擒罷了,哪裏有什麽疑點。”

理王皺了皺眉,沒有理會秦王,隻是望向右護法,道:“右護法,您當是知道,我先天一門神通,喚作白羽封神鏡,可以察看過去未來,一切隱匿之事。當時擒下這女子之時,我便覺得這女子隱匿了實力,隻是沒有十成把握確定,故也就沒有說出來。及至如此,又有外人闖入丹虛畫境,加上適逢主人歸來的關鍵時刻,我們是否也要小心對待。”

“你也說了,你並沒有十成把握,那此事便是捕風捉影,無根據的事情。”秦王哼笑一聲,見右護法盯著自己,才醒悟自己所做有些唐突,連忙道:“當然此事還是要由兩位護法決定。”

右護法微微點頭,與左護法對視一眼,才淡淡道:“就算那女子故意被我們擒下,亦或者隱匿了實力,卻也無妨,眼下他被關押在煉天古墓,那裏乃是主人安息故地,留有主人無上印記,外人被關押在哪裏,一身實力發揮不出一成來,咱們也大可以放心。隻待今日月圓之時,封魔印衰弱之時,便獻祭冥河之主,解放我主人。”

一眾淵靈護衛點點頭,那理王雖然覺得還有不妥,但沉吟一下,還是住口不語。

當下,四位淵靈護衛遵從右護法指示,徑直出了古殿,也未過多停留,徑直向著仁王金殿方向而去。

而與此同時,那仁王金殿之中,溫瓊與錢許多,也正大眼瞪小眼的望著眼前石碑,在發傻犯愣。

足足半晌,溫瓊才探出手來,要觸碰到石碑。

錢許多驚呼一聲,連忙出手阻攔,不過卻是慢上一怕,溫瓊右手已然按在了石碑之上。

心中暗罵一聲,錢許多正要看溫瓊也如蘇武一般詭異消失不見,卻又驚奇的發現,如蘇武一樣,僅是觸碰了石碑的溫瓊,並未消失不見,還好好的站在原地,疑惑的望著自己。

“咦,這又是怎麽回事,為何蘇師弟觸碰了這石碑,便詭異消失不見,而你觸碰了,卻依舊好好的站著。”錢許多疑惑問道。

先前二人可是看的真切,蘇武僅是右手觸碰了那石碑,便毫無征兆的消失不見,還是憑空消失,幾乎沒有任何痕跡留下。

如此詭異反常的事情,錢許多也是滿心疑惑。

而眼下,溫瓊也學著蘇武,觸碰了這石碑,卻又毫無反應,更讓錢許多覺得,此事當真反常詭異到了極點。

錢許多不

明就裏,溫瓊又如何想的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

瞪著一對牛眼,上下好好打量了一下這石碑,溫瓊才撓了撓頭,古怪道:“該死,姓蘇的那家夥跑哪兒去,怎麽就這麽消失不見了,這石碑也沒什麽特殊之處啊。”

錢許多點點頭,卻還是連忙道:“這石碑古怪的緊,依我看,你也不要在觸碰了,免得再跟蘇師弟一樣,憑空消失,若是那樣的話,可就麻煩了。”

蘇武消失不見,若是溫瓊也是一並消失,那這危機四伏的丹虛畫境之中,錢許多可是寸步難行,還會發生危險。

溫瓊皺了皺眉,嘀咕道:“話雖如此,不過這石碑當真古怪的緊,不能不管,索性轟碎了了事。”

錢許多怪叫一聲,連忙道;“你怎麽這麽冒失,要是再觸發了什麽陷阱怎麽辦。”

“陷阱,笑話,什麽陷阱能夠傷害到我溫瓊。”溫瓊撇撇嘴,滿臉不屑。

錢許多無語的翻了翻白眼,道:“你沒見過,自然是不怕。不怕告訴你,我外出遊曆多年,什麽樣的秘寶古境,什麽樣的禁製陷阱沒有見過,像你這樣冒失,橫衝直打的,隻能把事情弄的更糟。”

錢許多有尋寶神通之事,溫瓊已然是清楚,聽錢許多這麽一說,遲疑一下還是點點頭,懊惱的把手一攤,道:“那你說怎麽辦,總不能就這麽不管了吧,姓蘇的可是你師弟呢。”

錢許多無奈的翻了翻眼皮,道:“管自然是要管的,不過依著我的意思,咱們還是先行離開這丹虛畫境,各自求來幫手,再來解救蘇師弟不遲。你也該知道了,這丹虛畫境危險無比,咱們這還隻是在外圍,就遇到如此高手,若是再深入其中,恐怕還有更厲害的存在。”

話到這裏,錢許多輕歎一聲,道:“原先我隻是想著,這就是一座天心觀周轉丹藥的古塔遺址,其中頂多遺存一些太古禁製罷了。可誰曾想到,這其中竟然有如此多顯化成人型的靈丹。如此一來,咱們最好還是各位宗門,邀請些高手,再探這丹虛畫境不遲。那些靈丹雖然厲害,但隻要求來幾位長老,掀翻這丹虛畫境也是不成問題啊。”

此時此刻,錢許多卻是萌生了退意,想先行離開這丹虛畫境,再來解救蘇武。

溫瓊自然明白錢許多的意思,甚至於聽出錢許多話中那隱晦的含義來。

皺了皺眉,溫瓊還是道:“你要走便走,我可是不走,蘇武與我關係莫逆,眼下他情況未明,我倒是不能離開,一定要把他揪出來再說。”

見溫瓊說的堅定,錢許多懊惱的跺了跺腳,剛要再勸,殿外突地風聲大作,伴隨著一個高傲的聲音,傳遍了整座仁王金殿。

“殺了我們的人,現在便想走了,天下間有那麽容易的事情嗎。”

話說著,四道人影傲然步入仁王金殿,冷冷望著溫瓊二人,滿臉戲謔之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