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雪凝香不過二八年紀,清純稚嫩,伶俐可人,但此刻,卻也是咄咄逼人,淡淡瞥了一眼,卻是令溫瓊這個愣頭青不敢頂一句話。

那端坐在青銅王座之上的臧默表情也是可見的一僵,微微流露出一抹尷尬之色,似乎這一路追擊,也吃過雪凝香的苦頭。

就在這時,那青銅王座之後,一道妖嬈動人的身影扭著腰肢走了出來,五官精致,眼波流轉之間媚態從生。

“咦,血絡妹妹,想不到你也來了,怎麽不早點兒現出身來,半年沒見,可是讓我想死你了。”溫瓊見了此人,臉上竟是少見的浮現一抹羞態,聲音也柔軟了下來,令看到這一幕的蘇武也是大跌眼鏡,連呼不可思議。

“呸,愣頭蛋,也不瞧瞧你那張臉,醜不拉幾的,惡心死人了。還有你,賣弄個什麽**,真不知害臊。”雪凝香嗤之以鼻,指著溫瓊一通罵,手一叉腰,又指著那血絡罵將了起來。

溫瓊愣了愣,刷的就翻了臉,揮手之間,三尊寶器祭出,氣焰滔天,喉間發出如野獸一般的低沉咆哮,死死的盯著雪凝香,手間已然醞釀著莫大神通。

“你敢。”蘇武橫跨一步,直接攔在了溫瓊身前,也不見多餘動作,隻是輕輕的瞥了一眼溫瓊,輕聲嗬斥道。

溫瓊表情一滯,盯著蘇武看了半天,嘴中罵咧了一句,卻也乖乖的收回了三件寶器。

在海上之時,溫瓊可是見識過蘇武手段,雖然憤怒,卻也隻得強忍下來。

不過蘇武這動作落在旁人眼裏,卻不是那個味兒了。

溫瓊是誰,旁人不清楚,臧默血絡可是清楚。此人後台硬,資質也是不俗,年紀輕輕便進階煉罡境,說是百年一遇的天才也不為過。

這等人物,自是心高氣傲,看溫瓊平素作態,他有多驕橫,也就可見一斑了。

可就是這樣一尊人物,被蘇武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角色嗬斥一句,竟是就這麽收了手。

一時之間,臧默目光閃爍,連帶著那血絡,也是忍不住的多看了蘇武幾眼。

“好膽色,怕他幹嘛,他要是敢動手,往死了揍他。”雪凝香愣了愣,便得意的笑了出來,大大咧咧的拍著蘇武肩膀,一副我很看好你的模樣。

蘇武搖頭苦笑,也才知道這雪凝香的心性,也沒再多說,自是暗暗警戒起來。

臧默一身修為自是不用說,雖不比夢如嫣,但比之陰絕心,溫瓊之流,卻是強上了許多。

加上一個來曆神秘的血絡,蘇武也是不敢有絲毫大意。

而且還有溫瓊在,雖然溫瓊先前說過要幫蘇武救出夢如嫣,可是蘇武可不敢真正相信此人。

這溫瓊反複無常,做事全部由心,若非忌憚蘇武實力,剛才恐怕已然動了手。

“我們可是見過?”這時,臧默目光一凝,望向了蘇武,一時之間,竟是忘卻了蘇武是何人。

而且看臧默這表情,並非是在胡說,而是真的忘記了在哪裏見過蘇武。

想當初黑風嶺之上,蘇武隻是個真氣境的尋常修士,雖然身懷了一尊佛門法寶,可是自始自終,臧默都是沒有太過在意蘇武,到了最後,更是隨手一擊,“擊殺”了蘇武。

如此一個人物,怪不得臧默記不住。

但是臧默記不住

,可蘇武卻萬萬不敢忘了,當初黑風嶺上,是誰隨手一擊,差點兒要了自己性命。

“黑風嶺上,你一擊差點兒要了我的性命,你敢忘,我可是不敢忘。”蘇武淡淡說道。

“是你。”臧默神色一變,目光一下子閃爍起來。

好半晌,臧默才用一種莫名的語氣道:“解巒也該是死在你之手吧。”

“不錯,他咎由自取,被我擊殺了。”蘇武點點頭。

“而且。”蘇武昂首,眼底洋溢著濃烈的自信,死死的盯著臧默,道:“今日你也要死在我的手上。”

好似宣言,好似誓言,此時此刻,蘇武竟是直接向臧默,這個天之驕子,下了戰書!

“哈哈哈!”

蘇武話音剛落,溫瓊便狂笑了出來,直笑得直不起腰,眼淚橫流,道:“姓蘇的,不錯,我承認你是很厲害,連陰絕心那老小子都死在你手裏,可是你竟然說要擊殺這姓臧的,哈哈,我一直以為我夠自大的了,沒曾想,你比我還自大,跟你一比,我可是差得遠了!”

什麽!

溫瓊大笑個不止,可是嘴中的話卻震驚到了所有人。

任臧默修為通天,早就有天塌不驚的心性,此刻也是麵色大變,死死的盯著蘇武,眼底流轉著的滿是不可思議。

而那血絡,一臉媚笑也在悄然之間收起,眼底深處流轉著冰冷的殺意,語氣無比凝重,沉聲道:“你叫什麽?”

“血絡妹子,這人叫蘇武。”溫瓊邀功似的搶先說道,然後撓了撓頭,不好意思的道:“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不過血絡妹子,我沒騙你,姓陰的那老小子真被這家夥殺了,那四口寶器神劍,還有度厄三元寶船,都在這小子手裏。”

溫瓊邀功似的解釋起來,血絡卻沒有絲毫理會,目光仍舊在蘇武身上留駐,好似要把蘇武這張麵孔深深的印在腦海中一樣。

好半晌,血絡才用一種威嚴,不可更改的口氣說道:“蘇武,自今日始,不管天涯海角,我白骨宗都會竭盡全力,將你擊殺!”

血絡語氣森寒,說罷,手間血光爆射,竟是祭出一方羅雲紅霞瘴,其中滾動著令人心悸的力量,咄咄逼人,剛一祭出,四下裏的冰焰都沉寂了下去,竟也是一尊了不得的寶器。

“臧默師兄,幫我擊殺此人,待我回到宗門,上稟掌門之後,用五尊寶器酬謝!”血絡麵向臧默,竟是為了擊殺蘇武,許下了五尊寶器的驚天酬勞。

“五尊寶器就不必了,不過我倒是想向貴派討要一個人情,如果你能答應,我便出手,全力幫你擊殺此人。”臧默揮揮手,表情也嚴肅無比,盯著蘇武,眼底閃爍著莫名的光澤。

血絡定了定,打量著臧默,好似要琢磨出臧默的心思,不過看了半晌,血絡還是一咬銀牙,沉聲道:“可以,我雖無法代表整個宗門,可是此事太過重大,我有九成把握,能向掌門討要來這個人情。”

臧默眼底喜色一閃而逝,點點頭道:“血絡師妹既然這麽說,那我就放心了。”

聽到二人對話,秋雲生也是麵色大變,望向蘇武的目光滿是焦急。

當初蘇武說要擊殺陰絕心的時候,秋雲生就是有些猶豫,畢竟,一尊真傳弟子的損失,特別是陰絕心這種年輕一輩的翹楚,對於宗門而

言,可是無法承受的損失。

像陰絕心這種真傳弟子,白骨宗不知投入了多少人力物力培養,眼下被蘇武擊殺了,等於這些投入就白白損失了。

而這些投入還隻是小事兒,真正重要的是陰絕心這個人。

像陰絕心,像臧默,乃至於夢如嫣,羅勝,各大宗派都是當做下代掌門來培養的,這等人物被人擊殺了,不僅是大大損失了門派的威嚴,也是損失未來的一尊大人物。

所以秋雲生說擊殺陰絕心,簡直會引發整個魔道的震動,就是這個道理。

而眼下,秋雲生才知道,自己還是說的小了。

看血絡,竟是隻為邀請一個幫手,就不惜許下五尊寶器的重酬,更是連這種無禮至極的人情承諾都願意應下,擊殺蘇武的決心有多強,也就可見一斑了。

此時此刻,秋雲生幾乎可以想到,白骨宗高手盡出,擊殺蘇武的景象。

“你···”雪凝香臉上也沒了隨性,定定的望著蘇武好半晌,才用一種似是敬佩,又是可惜的語氣道:“你鋒芒太露,不好。”

似是勸說,雪凝香目光閃爍一下,橫行一步攔在蘇武身前,毫不怯弱的望著臧默與血絡,道:“你說殺便殺啊,有我在,絕不會讓你們動蘇師弟一根指頭的。”

說著,雪凝香竟是祭出了一個香囊。

這香囊金絲抽成,上麵用天蠶絲繡著翠柳荷塘,鴛鴦戲水的景兒,小巧玲瓏,卻是一件女兒家的玩意兒。

可是令蘇武沒有想到的是,雪凝香祭出這香囊,打開袋口,從那香囊之中,竟是一連吐出了九件寶光爍爍的法寶。

蘇武凝神一看,但見這九件法寶不一而足,有法劍,有護心鏡,有木槌,有子母雙鉤,每一件都各有一番獨特神韻,細細感應,竟全是寶器!

刹那之間,蘇武再望向雪凝香的目光也是多了一分駭然。

九尊寶器!

這雪凝香不顯山不顯水,家底竟是豐厚到了這般地步,有這九尊寶器在手,簡直是神擋殺神,無敵了。

蘇武震驚的一塌糊塗,血絡與臧默的臉色也不好看。

那臧默臉色發黑,擰著眉毛,好似先前追擊雪凝香的過程之中,也吃過這九尊寶器的苦頭。

而那血絡,目光一轉,望向了溫瓊,柔聲說道:“溫大哥,血絡知道你修了一門秘法,激發太古天妖紫陽雷紋豹的血脈,短時間內實力暴漲,能否出手攔下這雪凝香,好讓我出手擊殺這蘇武。”

說著,血絡柔柔一笑,更是顛倒眾生,媚態從生,直看得溫瓊眼睛發直。

不過溫瓊還是有些遲疑,嘀咕道:“先前我從玲瓏天宮裏逃脫,已然施展了這秘法,若是再施展,可是會元氣大傷。”

“不過嘛,血絡妹妹破天荒的求我了,那我就是死了,也要幫血絡妹妹把這雪凝香攔下。”溫瓊自語一番,連忙把臉一板,一副就是死也要幫忙的表情。

三言兩語說動溫瓊,血絡也是定了心,麵向蘇武,手中羅雲紅霞瘴紅光爆射,竟一言不發,就這麽動了手。

而就在血絡動手的頃刻,溫瓊手持那镔鐵齊眉棍,氣勢洶洶的一棍豎劈,向雪凝香動了手。

霎時間,風雲雷動,漫天冰焰盡皆粉碎,大戰一觸即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