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周冕和喬伊斯徹底鬧崩了。
喬伊斯把他壓在**,想做什麽不敢做,周冕卻沒想他會有那些齷齪心思,所以隻是氣,沒有懼。
喬伊斯盯著被他壓在身下怒視著他的父親,突然之間,他心虛了一下,但是緊接著想到父親隻要在大伯麵前必定對自己無視,自己連一棵草一株樹都不如,他的怒火和怨火便又熊熊燃燒起來,剛才那點心虛便也被拋之腦後。
周冕伸手推他,他抓住他的手就壓在**,讓他動彈不得。
周冕剛才氣得頭腦發昏,此時已經冷靜一點,冷冷嗬斥喬伊斯,“你放開!”
喬伊斯麵無表情,很是霸道地出口,“我不放,爸爸你能把我怎麽樣呢?”
“你……”周冕氣得一口氣噎住了。
喬伊斯低下了頭,嘴唇在周冕的鼻尖上蹭了一下,在周冕狠狠反抗之前含住了他的嘴唇,周冕被他親得懵了一下,掙紮身體根本掙不開,徒勞無功白費力氣了一陣,他要大罵,喬伊斯在他耳邊冷冷威脅他,“爸爸,我們門沒關,你把人叫來了,大家看看正好。”
周冕一口氣堵在胸口要上不來,麵紅耳赤,眼中冒著羞憤的怒火,動著腦袋不要他親,沉聲道,“你這個逆子,你敢亂來!”
喬伊斯道,“你都能對大伯投懷送抱,我親一親你,又怎麽了?”
周冕被他這句話說得一時忘了其他,隻是反駁道,“我哪裏有對他投懷送抱,你不要亂講。”
喬伊斯道,“要是我是亂講,你怎麽這麽在乎這句話,你不過是心虛。”
周冕喘著氣,咬牙切齒,悔不當初,“我為什麽會有你這樣的兒子!”
喬伊斯譏諷一笑,道,“我才要問你,是你把我變成了這樣,現在責任卻推在我身上。你根本對我不負責任,我長成現在,不讓你滿意了,你就覺得是我不好,是你沒有好好愛我。”
周冕瞪大眼睛看他,厲聲道,“從我身上下去,不然我對你不客氣了。”
喬伊斯聽他這一句,就俯□在他的耳朵上親了幾下,周冕趕緊躲卻躲不開,喬伊斯吹了兩口氣,低沉的聲音性感裏帶著**的輕佻,“你要怎麽對我不客氣?”
因為喬伊斯怕把周冕真的壓壞了,所以此時是雙腿分開跪在周冕身體上方的姿勢,不敢把他壓住了,周冕要是踢一腿,肯定會直中喬伊斯的弱點,隻是周冕幹不出這種事來,一來這是他兒子,他怎麽能夠這麽辦,二來他一向君子風度,覺得不能這麽幹。
所以,他就那樣一副冷硬又羞憤的神色躺在那裏,微微喘著氣回複力氣,盯著在他上方的喬伊斯,道,“你再不放,一輩子別想我原諒你。”
喬伊斯看著他,“你已經不會原諒我。你隻是在敷衍我,我在你心裏,什麽也不是,什麽地位也沒有。你對我,不比對一個陌生人好。”
周冕冷笑一聲,“你羅列罪名到我身上倒是好樣的,隻是你不把我當父親尊重,頂撞,侮辱於我,卻是對我好了?”
喬伊斯悲憤不已,“爸爸,可是,我愛你。”
周冕隻想給他一耳光把他抽醒,“你既然叫我爸爸,就知道,你的那些愛,我要不起。你給我滾開,讓我起來,我要喘不過氣了。”
喬伊斯猶豫了一番,起身把他放開了,他本要伸手把周冕抓到懷裏,沒想到一向病泱泱的周冕突然之間像隻兔子一樣飛快地從**跳了下去,然後往門外撲了過去,喬伊斯被他這急速的動作弄得措手不及,跑出去追他的時候,周冕已經在大叫,“來人啊,誰在,都趕緊過來。”
對於一向冷清優雅而文質彬彬的周冕居然這樣大喊大叫,仆人們都詫異不已,但是還是趕過來了。
管家帶著幾個仆人,還有保鏢跑過來,周冕剛才和喬伊斯一番爭鬥,身上衣服略微有點皺了,但他根本不管這些,對著管家大聲吩咐道,“去給我把周弘抓起來。”
管家愣了一下,喬伊斯已經從房間裏出來了,站在簷廊下,說道,“爸爸,你這是要幹什麽!”
周冕根本不理睬他,對著傭人保鏢們吩咐道,“把他給我抓起來。”
喬伊斯沉著臉掃了所有人一眼,大家都打了個寒噤,都沒敢動。
周冕看大家在喬伊斯麵前根本不聽自己的話,氣得麵頰緋紅,轉身跑進房間,不知道從哪裏抽出一支足有近半米長的紅木臂擱,上麵精雕細琢的鬆樹仙鶴,他氣急根本顧不得以前對它愛若珍寶,拿著臂擱在眾人麵前就抽上了喬伊斯的背,嗬斥道,“逆子,你給我跪下!”
喬伊斯被他抽得皺了一下眉,紅木堅硬厚重,即使周冕一向力氣不大,抽在背上也實在是疼,喬伊斯被又打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大家也才反應過來,管家趕緊要上去把周冕拉住,但是周冕嗬斥道,“我教訓兒子,你們給我站住。”
一向柔和冷清的周冕發起脾氣來也很有氣勢,大家都一動不敢動了,喬伊斯站在那裏沒動,周冕狠狠打了他好幾下,他也沒有哼一聲,隻是沉著臉不說話。
一聲聲沉重的木頭打在背上的聲音讓仆人和保鏢們一時噤若寒蟬,隻有管家勸了兩句,“二少爺,什麽話不能好好說呢。弘少爺都這麽大了,哪裏能這樣打。大家講講道理就行了嘛,何必要打。”
周冕怒視著喬伊斯,“你錯了沒有,你跪不跪!”
喬伊斯盯著周冕,眼神堅定一如寒冰之下的黑曜石,“爸爸,你說我哪裏錯了,你說了,我就跪。”
周冕氣得搖搖欲墜,心想他那麽肮髒的心思,誰能說得出口。
周冕一臂擱就抽在喬伊斯的胳膊上,“你這個逆子。”
喬伊斯疼得眉頭又皺了一下,道,“你打吧,最好現在能打就多用點力。”
被打的喬伊斯還沒怎麽樣,打人的周冕用力過度倒要一口氣喘不上來,他憤怒地一臂擱又朝喬伊斯揮過去,紅木木質細膩,包漿厚實滑熟,周冕手上又有汗,臂擱一下子從他手裏滑了出去,嘭地一聲彈在喬伊斯的眼角額頭之間,然後又彈開了,撞在一邊柱子上,掉落在地,斷成了兩截。
東西滑出手時,周冕就心裏一驚,然後在管家的一聲驚呼裏,周冕才看到,喬伊斯的眼睛上在出血,血流了下來,紅得讓周冕心驚肉跳。
他震驚地看著喬伊斯,喬伊斯隻是閉著被血糊住的那隻眼睛,睜著的那隻眼還是直勾勾看著周冕。
周冕張了張嘴,身體些微顫抖,“你……你……”
管家已經跑了過來,對周冕道,“二少爺,弘少爺受傷了!”
周冕心想我看到了,他剛才還因憤怒和激動而緋紅的臉頰已經完全蒼白了下來。
管家過來扶喬伊斯,“弘少爺,您是傷了眼睛嗎?這可怎麽得了,趕緊去醫院!”
喬伊斯卻用一手把他推開了,雖然一隻手捂著眼睛,但是血已經流到了下巴上,他卻一聲痛吟也沒有,睜著的那隻眼依然直勾勾盯著驚慌失措卻不知道怎麽和他說話的周冕,“爸爸,你氣還沒出完,繼續打吧!反正我是不會認錯的,再說,我又有什麽錯。”
周冕隻好過來拉他,“快去醫院看吧,我傷了你的眼睛了嗎?你疼嗎?”
喬伊斯睜著的那隻眼裏全是委屈,“你要打繼續打吧。”
周冕被他說得一抖,“去醫院看傷,你故意要我以後都愧疚是不是?”
喬伊斯道,“是的,的確是這樣。你要打繼續打。”
周冕咬著牙,“我不打你了。”
在周冕的懇求下,喬伊斯才坐車去了醫院,周冕也要跟著去,喬伊斯道,“你不要跟著,我不想這時候對著你。”
載著喬伊斯去醫院的車開走了,周冕咬著牙坐在客廳裏愣愣發呆,心裏直發冷,這是他第一次這樣教訓喬伊斯,他想,他真的是拿喬伊斯一點辦法都沒有了,畢竟這樣打他他都不認錯。
沒有跟著去醫院的管家把周冕摔斷的那個臂擱撿了起來,又讓女仆用濕毛巾把地上喬伊斯流的血擦幹淨,他拿著臂擱走到周冕身邊來,把臂擱放在茶桌上,道,“二少爺,這個臂擱斷了,要我找人修好嗎?”
周冕轉頭盯著那臂擱看,這個臂擱就是個擺設,平時根本沒法用,因為太長了。
這還是幾年前周淙文送他的生日禮物,因為臂擱上麵雕刻的是鬆鶴延年,當時周冕收到這個禮物的時候還和周淙文生氣,說,“我有那麽老嗎,現在就送我這個。”
周淙文說,“不老也可以送。”
雖然對周淙文嗔怪,收下後還是非常歡喜,經常把這臂擱拿在手裏摩挲,中午悶熱睡午覺的時候甚至直接抱著這個臂擱睡,比較涼快,沒想到,居然用來打喬伊斯,把它給打壞了。
周冕把斷了的臂擱拿在手裏,道,“不要修了,就這樣吧。”
臂擱傷到喬伊斯的那頭居然有沾染上血跡,周冕摸到手裏,心裏痛得像刀絞。
他突然控製不住,抱著臂擱哭了起來,這個樣子自然不好讓管家看,於是就把臉埋了下去。
臂擱斷裂口的木頭有鋒利的邊沿,周冕一時沒拿好,手指就被劃到了,手上一陣疼,他哆嗦了一下,將那臂擱抱得更緊,手上疼得更厲害了,但是卻沒有心上疼痛的萬分之一。
周冕想,要是喬伊斯的眼睛真的怎麽樣了,他要怎麽辦呢?
他沒想要把他打成什麽樣,隻是當時氣急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