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臣霄的心胸還是比霍炎要寬廣許多的,畢竟傅臣霄的成長經曆比霍炎幸福多了,所以看待事情也更積極一些。

有句話說的很對,幸運的人一輩子都可以被童年治愈,而不幸的人用盡一生的時間都沒有辦法治愈童年。

傅臣霄是前者,霍炎是後者。

當時在醫院裏的時候,霍炎也為了要救傅臣霄吃了很多的苦,所以霍炎在麵對傅臣霄的時候很難有什麽積極的情緒,而傅臣霄對霍炎也會格外的多一些寬容。

所以他也不計較剛才霍炎打他的事情,就帶著霍炎去了修的家裏。

修這個人是很不喜歡有人來他家裏拜訪的,之前顏謹之來也是因為在醫院裏他那麽死命的攔著不讓他們把蘇黎帶回來,他也是為了證明自己才同意讓顏謹之來看的。

現在又帶來了一個不認識的人,就讓修覺得有些不耐煩了。

“這又是哪位?難道也是蘇黎小姐的故人嗎?”修的語氣不是很好的說道。

他昨天晚上等著實驗的數據,一直熬到了早上的五點才睡,補覺也沒睡好就被人叫起來,真的很容易發脾氣。

霍炎雖然不爽這個醫生的態度,但也知道這個人是能救蘇黎的命的人,自然不會愚蠢到去跟修發生衝突。

這點程度的發脾氣也就忍下來了。

但是傅臣霄卻有些不高興了,因為修在說道“故人”這兩個字的時候明顯帶了一點其他的意思,就像是蘇黎和霍炎之間有什麽一樣。

不過這個明顯是他自己心裏的問題,蘇黎曾經跟霍炎之間有沒有過去他應該比誰都清楚才對,蘇越時就是他們倆之間的孩子,想要否認都沒法否認。

他自己雖然很清楚,可是被人當麵用這樣的語氣說就很不爽。

於是他臉色不太好看的說道:“你忙你的就行,我帶他進去看蘇黎。”

傅臣霄的態度讓修覺得十分意外,以至於他一下子就清醒過來了。

他還以為傅臣霄和這個跟他長得很像的人應該是情敵關係,沒想到他對這個人發脾氣,傅臣霄到不樂意了?

真是有意思。

從這幾天來拜訪過的男人來看,以及把蘇黎害的自殺的元凶加到一起看的話,就能知道,這個女人的情史很豐富,豐富到已經能要了她的命的這種程度。

好在修不是那麽八卦的人,這些事也是因為來的人太多,以及他就隻接觸這幾個人,所以才被動的知道了這些八卦消息。

既然傅臣霄已經自告奮勇,他也就不多摻合了。

反正讓傅臣霄看著蘇黎,他比誰都放心。傅臣霄有多麽希望蘇黎能醒過來他很清楚,所以也就不會允許任何人去搞破壞。

就算剛才傅臣霄的奇怪的態度讓修有那麽一瞬間的精神起來了,不過他因為休息的時間太少,現在隻想回去補覺。

蘇黎現在還是泡在溶液裏的,但是身上的傷痕已經恢複好了,但是留下了淡淡的疤痕。

麵色相比於之前明顯是死人的灰白色變成了共潤有光澤的顏色,看上去跟正常人睡著了沒什麽區別。

霍炎想象中的畫麵是蘇黎躺在病**,萬萬沒有想到她是像個標本一樣泡在溶液裏,整個人都快要炸了。

“為什麽要把她泡在水裏?難道是要把她做成標本嗎!”霍炎用質問的語氣說道。

傅臣霄無奈道:“你在說什麽傻話?你見過標本這個樣子的嗎?這隻是治療的一種方式,你不要這麽少見多怪行不行?”

被傅臣霄這麽毫不留情的嘲諷,霍炎有那麽一瞬間的羞愧,大聲道:“你閉嘴!我隻是突然看到她這個樣子有點吃驚而已。”

“你小聲一點,別打擾到她,現在蘇黎的感官已經漸漸恢複,如果被她聽到你這麽吵吵鬧鬧的,內心排斥醒過來就糟糕了。”傅臣霄抱怨道。

這個語氣讓霍炎覺得自己像是個土包子一樣。

他努力平複了自己翻湧的情緒,走到蘇黎看著她美麗的臉龐。

蘇黎的雙眼緊閉,因為臉也泡在了水裏,所以嘴唇並沒有幹裂。

“她這樣怎麽呼吸啊?”霍炎疑惑的問道。

也沒見到蘇黎的身上插了什麽呼吸的管子,就這麽泡在水裏根本沒法呼吸,不呼吸怎麽活著?

這個就要從蘇黎現在的情況說起了。

蘇黎的細胞的確是活過來了,但是器官還有很多沒有恢複,對這樣的她來說,完成呼吸這個係統循環是不可能的。

所以她現在根本就沒有呼吸,而是靠著那溶液裏的東西進行血液裏的養料的輸送。

具體是什麽原理傅臣霄也不知道,隻是他看著蘇黎的情況一天天轉好,就很相信修能夠把她完全治好。

霍炎縱使是心裏有千萬種思緒和疑惑,也不能說出來。

他很清楚傅臣霄不會害蘇黎,所以這樣的場麵即使他覺得有些不好接受,可還是要努力讓自己接受了。

今天來這裏的主要目的已經達成了,霍炎就決定去找沈銘軒報仇了。

傅臣霄看出了他的意圖,提醒道:“你要做什麽之前,最好還是跟顏謹之通個氣,他肯定有他的想法,你別因為自己的意氣用事影響到他。”

這話說的就有點傷人的自尊了。

憑什麽不能讓他的行動影響到顏謹之呢?怎麽不說顏謹之辦事磨磨唧唧的到現在都沒辦法解決呢?

現在這叔侄倆看來已經培養出感情來了,所以兩人打算抱團對付他。

作為一個曾經跟顏謹之正麵對線過的人,霍炎根本就沒有在怕的。

有什麽啊!顏謹之根本沒什麽了不起的,連一個沈銘軒都沒辦法對付,還吹什麽牛啊!

於是他壓根兒就沒有回答傅臣霄的這句話,自顧自的走遠了。

傅臣霄看到他這個固執的模樣就知道說不聽了,所以有些擔心,隻能給顏謹之打了個電話告訴他霍炎回來了,而且已經知道這一切了,不知道接下來打算對沈銘軒做什麽呢!

顏謹之知道之後主動聯係了霍炎。

而在傅臣霄這邊,蘇越時有些沮喪的問道:“他走了嗎?”

不用說名字傅臣霄也知道蘇越時口中的這個“他”是誰。

看到孩子這麽失落的樣子,傅臣霄也忍不住在心裏感慨,看來血緣關係還是很重要的,他怎麽跟這個孩子努力好好相處,也是比不過霍炎這個親爹。

“你有沒有怪我啊?”蘇越時小心翼翼的問道。

“嗯?”傅臣霄剛才有些失落,所以走神了,根本就沒有聽清蘇越時說了什麽。

蘇越時繼續認錯道:“我也沒想到他會找你發脾氣的,當時雖然我們說好了這件事不說出去,但我想著他也不算外人,所以就……你是不是覺得我是個不守信用的小孩?”

傅臣霄壓根就沒有想這些,雖然在霍炎找來那一刻他就明白是蘇越時說的,但他並沒有生氣,也沒覺得他不守信用,隻是單純的沒有往這邊想而已。

“沒有,你告訴他是應該的,畢竟他也不算是外人。”這話讓傅臣霄說出來還是挺不情願的,不過他更不想讓孩子自責。

而且蘇越時這麽在意他對他的看法,讓傅臣霄覺得有些受寵若驚。

就是那種自己捂了很長時間都不熱乎的石頭,突然發覺他有點溫度了的感覺。

“而且肯定是他問你你才會說的,所以你不要自責。”傅臣霄摸著蘇越時毛茸茸的腦袋安慰道。

這孩子也確實是太難了,先後的有那麽多爸爸叔叔,一個五六歲大的孩子怎麽可能把這些人一碗水端平?

也不能對他的要求太嚴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