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殿內,江雪菡正教訓貼身宮女喜冬。
“沒用的東西,讓你去請皇上。找了一下午,也沒見到皇上的人影。”
她對著喜冬,又是掐又是踹的。
“難道本宮在舞希月那裏吃的憋,就這麽算了不成?”
她一從景陽宮回來,就讓喜冬去找皇上,務必把舞希月拿著武器威脅她的事情,告訴皇上,好讓皇上替自己出頭。
洛小梅不給自己行禮,都被罰跪兩個時辰,舞希月敢對她動剪刀,那不得跪上兩天?
江雪菡心裏,已經把自己當成是寵妃了。
畢竟,今日在慈安殿外,她可是當眾被皇上摟著肩膀安慰了。
當時,皇上的眼神,是那麽的寵溺。
她想想都臉紅心跳。
看見的姐妹們,誰不是嫉妒得牙都咬碎了。
她江雪菡平生,就喜歡這種遭他人嫉恨的感覺。爽。
至於昨夜的事情……
一定是自己做噩夢了。對,絕對是做噩夢了。
那麽寵她的皇上,怎麽會那麽對她呢?她要把這噩夢都忘光,隻記得陛下的好。
江雪菡這裏正想入非非呢,就聽得傳來一聲:“皇上駕到。”
“什麽?我不是在做夢吧?皇上來了,皇上這就來了。”
江雪菡喜出望外,忙一把拽起喜冬,“快伺候本宮換衣。不,洗後本宮梳頭。不,來不及了。皇上這麽早就來了,想必是來陪我吃晚膳的。你快去準備好酒好菜。……”
說話間,灼湛風已經大踏步走了進來。
“恭迎陛下。”江雪菡搖擺著腰肢行禮,微微抬頭,看向灼湛風。
天呐,陛下是笑著的。
果然,昨夜的一切都是一場噩夢。
她的寵妃日常,開始了。
“陛下辛苦了。妾身……”江雪菡也笑著上前,卻被灼湛風結結實實的一腳給踹開了,正倒在剛才她踹喜冬的時候,喜冬倒的地方。
“啊——”江雪菡不敢置信地抬頭,望著陛下。
沒錯,陛下確實是笑著的。
“離朕遠一點,髒了朕的衣裳。”說著,他照舊伸手撣了撣剛才差點被江雪菡碰到的胳膊。
他明明是笑著的,說出的話,卻是那麽冷冰冰。
他看向自己的眼神,是那麽的充滿殺氣。
這究竟是怎麽了?
白日的陛下,和現在的陛下,簡直是判若兩人。
江雪菡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胳膊。莫非,自己還在夢中不成?
可從胳膊傳過來的同意,讓她輕喊出聲。原來不是夢。
李玉同情地看了一眼江雪菡,隨後便利落地吩咐宮女們擺好晚膳,伺候著皇上用膳。
灼湛風在餐桌前坐下後,喊道:“江雪菡。”
“妾身在。”江雪菡充滿希望地看向灼湛風,還以為陛下終於變回原來的樣子,要讓自己過去陪著用膳了。
誰知,陛下接下來說的卻是:“去外麵跪著。看到你的臉,朕沒有胃口。”
“啊……”江雪菡終於徹底死了心,哭著跑出了屋子。
幸好,皇上吃完了晚膳,又在屋內批了幾張折子,半夜裏走了。
江雪菡才得以解脫。
隨後,她便拿伺候的太監宮女撒火。
喜冬首當其衝,挨了不知道多少巴掌。
“主子,當心氣壞了身子。”喜冬哭著,“奴婢已經知道皇上為什麽這般對主子了。”
“你知道?你以為你很聰明嗎?”江雪菡又是一個巴掌,“你是在說你主子沒腦子嗎?”
喜冬忍著,讓屋裏旁的人都出去了。
這才鼓起勇氣道:“主子,奴婢也是猜測。說出來,主子覺得奴婢說的有三分道理,就聽。覺得奴婢說的沒有道理,就當奴婢是魔怔了吧。
“主子您聰明著呢。奴婢再怎麽有想法,最後也得您來拿主意不是?”
可總算是把江雪菡的毛順下去了。
“那你說。要是說得不對,仔細你的皮。”
喜冬攙扶著江雪菡躺下,道:
“主子您回憶回憶。殿選的時候,您和舞希月起了衝突,原本太後是要罰的。陛下不但沒罰您,還給了您貴人的位份。”
“那是本宮人美家世好,在秀女裏頭出挑,陛下想不注意到本宮都難。”
“那是自然。”喜冬忍著心裏的嗬嗬,繼續道,“今兒您跟洛小梅起了衝突,而洛小梅又跟舞希月好得穿一條褲子似的。
“主子,您發現沒?陛下的言行賞罰,都多多少少跟舞希月有點幹係。
“所以奴婢鬥膽猜測,陛下其實心裏在意的人,會不會是舞希月?陛下這般對您,會不會,是在替舞希月報仇?……”
“放你娘的屁。”江雪菡無法接受這樣的事情,哪怕是猜測也不行。
“陛下要是在意舞希月,為何不封她為貴人?這後宮唯一的貴人,是本宮。陛下的眼裏,隻能有本宮。”
“主子別急。”喜冬幫江雪菡揉著膝蓋,“奴婢也是猜測。至於陛下為何不封她為貴人,想必是她家世不行。或者,太後她老人家不喜歡舞希月。總之,咱們多防著一點,總不會錯的。”
“哎喲,疼!你輕點,想疼死本宮啊。”江雪菡擰了喜冬的胳膊一把,“那依你看,本宮當如何?”
“她擋了主子的路,自然是要除掉了。”喜冬的眼底閃過一絲陰翳。
江雪菡冷哼道:“舞希月,本宮早就看她不順眼了。不管陛下是不是在意她。本宮早晚都要除掉她。”
“不過,主子,咱不能急。得好好布局,不能讓人知道是咱們做掉她的。”
“這還用你來教本宮?”江雪菡瞪了一眼喜冬,隨後便在心底演練該如何將舞希月千刀萬剮。
*
景陽宮。
洛小梅正和舞希月抱怨:“希月姐姐,剛才真的把我的命都嚇沒了。皇上怎麽那麽可怕啊。”
一想起那個惡煞一般的皇上,她就渾身戰栗。
“幸好,至少這十天裏,我可以不去請安,不會碰到皇上,也不會見到討厭的江雪菡了。”想到這裏,洛小梅心裏美滋滋,真想一輩子就這麽被禁足著。
“不過,以後姐姐可千萬不要像今日這樣為我出頭了。”
想起舞希月為了自己,要獨自麵對那麽可怕的皇上,她就內疚不已。
“說好的,我是答應了,以後由我照顧姐姐,結果……”
“你這小丫頭,瞎說什麽呀?”舞希月懲罰地捏起洛小梅的臉頰,“你說這些話,是不把我當姐姐了嗎?進京的路上,難道你沒有幫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