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希月款款朝著江雪菡走來:“沒錯,是我。”
江雪菡咬著牙,指甲深深紮進手心裏。
“住在蘭心殿的人,是你?侍寢的人,是你?馬上要被封妃的人,是你?被皇上專寵的人,也是你?”
看到江雪菡氣得臉都變形了,舞希月莫名心裏無比暢快。
不過,侍寢這麽大的帽子,她可不想虛擔著。
“沒有的事。江雪菡,你能不能有點腦子,別什麽假話都信。”
提起孫蘊秀,舞希月心內惋惜。
而江雪菡還不知道孫蘊秀已經死了。
若是江雪菡是第一個侍寢的人,那死的就是她了吧。
如此說來,江雪菡還應該感謝自己才對。
“我都親眼看見了,你還想騙我?”
失去理智的江雪菡,隻會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
“不然,你為什麽會在這裏?還有,你怎麽會穿著這麽好看的衣服?你果然是那個得到皇上寵幸的女人。”
“……”
舞希月翻了個白眼,江雪菡就是個瘋子,自己說什麽她都是不會信的。
“好你個舞希月,真是歹毒啊。你那天就是故意害我被房姑姑責打,好讓我失去侍寢的機會,是不是?要是那天我沒有受傷,第一個侍寢的人,一定會是我。
“我家世比你好,長得比你美,若是皇上見到我,一定更加寵幸我。你算什麽東西?一個低賤的小商販的女兒,你有哪一點比得上我?……”
江雪菡越罵聲越大。
可惜,她的話語,絲毫傷害不到舞希月。
家世比我好?還不是跟我一樣來了宮裏。隻不過,我是被逼無奈來的。你呢,是家裏給你洗腦,讓你主動進來為家族榮耀犧牲自己的。誰比較慘?
長得比我美?額,不好意思,我這個人臉盲,你漂不漂亮我真心看不出來。
低賤的小商販的女兒?
這句舞希月忍不了。
她擼起袖子,啪——
在江雪菡的臉上留下五個紅紅的手指印。
用力過大,震得她手發麻。
她揉著手腕,厲聲道:
“你說誰低賤呢?你罵我可以,但不可以罵我娘親。”
娘親獨自開一個小飯館,把她拉扯大,在當今世上,是多不容易的一件事啊?
娘親一點也不低賤,而是她心裏最偉大的人。
江雪菡猛然被打斷了輸出,愣了片刻,隨即就雙手如鉗子一般,朝著舞希月掐過來。
“舞希月,我跟你拚了。”
一旁的書意見此情形,立刻一把抱住了江雪菡的腰。
“這位小主,您冷靜一點啊。希月小主可是太後娘娘親自賜住蘭心殿的,她若是有個閃失,太後娘娘可是要怪罪的……”
“什麽?”江雪菡一聽這話,整個人都碎了,“所以傳言都是真的?就連太後也如此看重舞希月這個賤人?”
眼淚順著她塗滿脂粉的臉流下來。
“嗚嗚……我這麽努力,不過是想爭口氣,讓父親看到,我也是對家裏有用的人。為什麽,為什麽就不能給我一個機會?……”
舞希月:“……”
這個人沒救了,被家裏洗腦太成功了。
書意見江雪菡哭得可憐,好心勸道:
“這位小主,您才剛來。來日方長,以後侍寢的機會有的是……”
舞希月忙使眼色打斷書意:“書意,別管她……”
可還是晚了。
江雪菡剛才還蔫蔫的如同霜打的茄子,聞言立刻火冒三丈。
“賤婢,你有什麽資格在這裏奚落我?你也配?”
一邊罵著,一邊上前,就給了書意一巴掌。
書意捂著臉,委屈巴巴,待要還手,想想人家是秀女,自己終究是低人一等。
頓時,她有種秀才遇上兵的無力感。
舞希月卻不慣著江雪菡,立刻回了一巴掌。
“江雪菡,你也就是個欺軟怕硬的。有本事跟我打一架,逮著一個小姑娘欺負算怎麽回事?”
“什麽?你說我欺軟怕硬?那我就跟你好好打一架。”
江雪菡也挽起胳膊,衝到舞希月麵前。
奈何她身材嬌小,而舞希月手長腳長,她還未挨到舞希月的身子,舞希月的巴掌就過來了。
“你……”她趕緊朝著自己的兩個狗腿求助,“愣著做什麽?還不給我教訓舞希月這賤人。”
但寧頌和魏萊看到舞希月如今情形不一樣了,有些不敢上前。
她們依附江雪菡,不過是看她家世背景在秀女中是拔尖的,想著她定是能得到皇上恩寵的。
如今,眼看著舞希月才是得到恩寵的人,那她們為什麽不巴結舞希月呢?
“江雪菡,我就是路過。我可不是跟你一起來找舞希月姐姐麻煩的。”寧頌退縮著。
“我,我也是路過……”魏萊也連連擺手。
“你們……”江雪菡氣得直跺腳,頓時把矛頭指向了寧頌和魏萊兩人,“竟敢當麵背叛我,我要你們的狗命。”
舞希月揉著剛才打江雪菡打得酸痛的手腕,好笑地看江雪菡和寧頌、魏萊打成一團。
看夠了熱鬧,舞希月說道:“江雪菡,你還是回去照照鏡子吧,你的臉現在又紅又腫,當真是好看啊。”
“啊?什麽……”江雪菡此刻才回過神來,臉就是她的生命啊。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果然,又腫又痛。
“嗚嗚,……我的臉。”她捂著臉,哭著跑遠了。
見書意還一臉委屈,舞希月忙安慰道:“書意,剛才謝謝你啊,那樣維護我。不過,下次不要這麽不顧一切了。我是姐姐,當是我照顧、保護你才對。”
剛才被打,書意沒有哭,舞希月這一句話,卻把個書意感動得淚流滿麵。
“姐姐,不,以後我保護你,我力氣大。”
舞希月摸摸書意的頭,兩人攜手進了蘭心殿。
太醫例行來查看舞希月的身子。
道:“小主的身子已經恢複得大好了。隻是,剛才扭到的手腕,這幾日,就不要使勁了。我這裏有些藥油,每日抹上,三五日也可好了。”
忽然,舞希月想起了什麽,靈機一動,道:“太醫,我這手腕痛得不行。您幫我厚厚地包紮起來吧。”
太醫不解:“小主,您的手腕並無大礙,無需包紮呀。”
書意似乎看出了舞希月的心思,也幫著勸太醫道:“我們小主身子弱,還是包紮起來得好。免得磕磕碰碰的,又添新傷。”
舞希月看了書意一眼,心想,這姑娘還挺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