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人沒想到舞希月當真要租下這間屋子,自然心裏高興,這間鋪子,可是空置了好久的。

“姑娘,您真是獨具慧眼,這屋子雖不起眼,但勝在位置獨特,靜謐中不失繁華。我雖不是什麽大富大貴之人,卻也懂得誠信為本。這樣吧,我給您一個實惠價,權當是咱們有緣的見證。”

牙人說著,眼中閃爍著真誠的光芒。

當即二人便訂立了契書。

舞希月望著鋪滿灰塵的鋪子,心裏滿足極了,腦海裏滿是對未來的無限憧憬。

她走到巷子口,剛才來的時候就看見了,路邊牆根下,睡著好幾個小乞丐。

她給每個乞丐都發了一枚銅錢。

“多謝貴人。”小乞丐們朝她磕頭。

“小兄弟們,我租了間鋪子,需要打掃,誰願意去?打掃完了,每人再給五個錢。”

一個小乞丐攥緊了手裏的那枚銅錢,問道:“若是不去,這個錢你要收回去嗎?”

舞希月笑著搖搖頭,“不會,這錢給你們了,沒有收回來的道理。”

“那我就不去了。”那乞丐說著又躺下了。

舞希月看了他一眼,果然有些人窮是有道理的。

有三個小乞丐舉起了手,“我去,我去。”

於是舞希月領著那三人,到了鋪子裏,指揮著他們把屋子打掃了一遍。

不得不說,這三個小乞丐手腳挺麻利的,很快就把屋子裏打掃幹淨,連邊邊角角都沒有放過。

舞希月檢查過後,給了他們每人五個錢。

三個小乞丐連連道謝。

“多謝貴人。日後若還有這樣的活,盡管來找我們。包滿意地。”

三人走的時候,還不忘記攬活。

舞希月記住了他們三個,答應了以後有活兒再找他們。難得乞丐堆裏,還有這樣手腳勤快的。想必他們淪落為乞丐,也不是自願的。

她又向他們打聽附近可有做木匠活兒的。

“有有有。東邊的芝麻巷子有一家,北邊的葫蘆胡同也有一家。”

“哪家便宜實惠一點?”

“那就是芝麻巷子那家了。”

“好,等我這鋪子開張那日,你們來,我請你們吃飯。”舞希月笑著送三人出門。

“當真?”三個小乞丐笑得合不攏嘴,“貴人,我們帶你去芝麻巷子吧。”

這更好了。

很快,舞希月便在小乞丐們的帶領下,找到了那家木匠鋪子。

舞希月說了自己的要求:“要四張八仙桌,還要兩張長條的桌子,外加三十張凳子。”

木匠師傅問道:“八仙桌和凳子好說,長條的桌子具體要啥樣的?”

舞希月朝木匠師傅要來了紙筆,在紙上畫了個長桌子。

因著鋪子比較小,滿打滿算,也隻能擺放四張八仙桌,若是擺六張桌子,屋裏便有些擠了。

舞希月便想出來這個法子,在屋裏擺四張桌子,另外靠牆再擺兩張長條桌子,可供單獨進店的客人,對著牆壁坐著。

這樣,便能多坐十來人,也不擁擠。

木匠師傅看了舞希月畫的圖,很快領會了她的意思。

“好說,交了定金,三日後你來取吧。”

舞希月回去的路上,又采購了米麵油鹽之類,如此,手裏的銀子便所剩不多了。

不過她不怕,隻要鋪子一開張,銀錢自會滾滾而來。

三個小乞丐一路上陪伴著她,幫她把買的米麵油鹽扛了回去。

舞希月又給了他們每人五個錢。

“今日辛苦你們了。”

“不辛苦,不辛苦。您盡管使喚我們,我們都有使不完的力氣。”三個小乞丐收了錢,對舞希月越發的畢恭畢敬了。

回到鋪子,正是黃昏十分,巷子裏人多了起來,都是下了工回來的人。

人們路過舞希月的鋪子門口,都好奇地往裏麵張望一眼。

舞希月在屋裏清點買來的東西的時候,一個抱著孩子的婦人站在門口張望。

“姑娘,你是今日新搬來的?”婦人問。

舞希月忙招呼:“大嫂,快進來說話。”

“對,今日才搬來,還什麽都沒有準備好呢。”

婦人進來,打量著屋子,“打算做個什麽買賣?”

舞希月想起自己包裹裏還有麥芽糖,便拿了出來,給婦人懷裏的孩子吃。

“打算開飯莊。嫂子覺得這裏可會有生意?”

“那感情好啊。”婦人道,“姑娘你開飯莊真是選對了,這巷子裏年輕的壯勞力多得很,都沒娶媳婦呢,平日裏做完了工,便隻能買些燒餅饃饃之類對付一口。”

舞希月笑了,她也是看到了這一點,才選了這間鋪子的。

“嫂子家中是做什麽的?”

“我男人走街串巷賣些雜貨,我偶爾也幫著街坊們幹些零活。”

“那我開張那日,嫂子過來幫忙。”

“好呀好呀,我有空的呀。”

婦人笑了,這正是她過來套近乎的目的。

“你等著,我一會去各家走走,把你鋪子要開張的事情說說,包管你那天生意紅紅火火。對了,定了什麽日子開張?”

舞希月說了日子,婦人記下了。

“那就麻煩嫂子了。對了,嫂子你告訴街坊們,開張那日,我每人送一個饃,一碗綠豆湯。”說著,舞希月把剩下的所有麥芽糖,都塞給了小孩,“這些糖,就留著給孩子吃。”

“好好好,我這就去給你宣傳去。”婦人樂嗬嗬出了門。

舞希月望著熱心腸的婦人,頓時感覺仿佛回到了家鄉,家鄉的鄉親們,也是這般的熱心腸。

這晚,舞希月睡了個囫圇覺,第二天一大早起來,便去買了紙筆,寫了一份菜單。

她的字原本還行,但怕被人認出來,便故意寫得醜了些。

提到字,便想到了從前在皇宮裏的日子。

奇怪,這些日子,竟完全沒有宮裏的消息出來。

按理說,皇上死了,該是天下皆知的。

帶著滿心的疑惑,她出了門,去了最繁華的鳳凰大街,找了個茶樓,點了一壺最便宜的茶,在大堂裏坐了半日,聽著南來北往的人說著天底下的八卦。

終於聽到了一條有用的信息,說是當今聖上病重,去了南海療養,如今在宮裏主事的,是丞相莫青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