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浮生將張思遠的話原封不動地還了回去。
張思遠的表情難看到了極點,眼底滿是怨恨,可他不敢表現出來。
至少現在絕對不行。
萬一惹怒了陳浮生或者是沐曉柔,張思遠定然會被亂槍打死,想他堂堂一代金陵惡少張公子,要是在這種陰溝裏翻了船,那他連死都不能瞑目。
張思遠都不敢說話,他手下的人就更不敢輕舉妄動了,畢竟現在他們都被槍指著,場麵完全處於下風。
現在張思遠一方的人,隻能等張總帶人趕到之後,才能看到希望。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空氣都仿佛變得焦灼煎熬了起來。
“誰幹的?誰敢廢我兒子一隻手!”
隨著暴怒的男聲,一個陰沉著臉的鷹鉤鼻中年人,緩步走進病房。
他就是張思遠的父親,張明橋,同時也是整個張家現如今的掌權人。
張思遠雖然用個狗屁公子當做自己的名號,但實際上張家本身是最早邁入現代化的,整個張家的所有產業早已改成了公司製。
也正因此,張明橋才會被叫做張總。
在張明橋身後,還跟著約莫十幾人。
而這十幾號人,氣勢就遠遠不是張思遠的廢柴保鏢們能比的。
特護病房內的空間雖然大,可在擠進來這麽多人的情況下,空間還是捉襟見肘起來。
“爸!你可算是來了!就是這個混蛋幹的!你看我這隻手,全完了!”
張思遠邊哭喪著臉開口,邊舉起軟塌塌的手給張明橋看。
張明橋見到自己的寶貝兒子被人收拾得這麽慘,當即更是怒不可遏!
“你們到底是什麽人?居然敢這麽對我兒子?你們是想跟張家死磕到底嗎?”
張明橋冷聲朝陳浮生等人道:
“別以為有幾把槍就能在金陵這麽橫,我能找到的槍手,是你們的好幾倍。”
“是你兒子先挑事的。”
陳浮生淡淡的道:
“我沒殺他隻是廢他一隻手,已經夠仁慈了。”
張明橋的眼神立刻鎖定到陳浮生身上。
“這麽說,我還得感謝你高抬貴手了?”
張明橋咬牙切齒地道。
“那當然了。”
陳浮生點點頭道。
張明橋怒極反笑,他一抬手,身後保鏢也是紛紛掏槍,跟大雁等人對峙。
“你不就是仗著有幾把槍在,才敢跟張家叫板嗎?現在,還敢囂張嗎?”
張明橋冷眼掃過陳浮生,漠然道。
“不,他們不是我的人。”
陳浮生搖搖頭道:
“實際上,對付張家,我一個人就夠了。”
“你哪裏來的勇氣敢這麽狂?無所謂,不重要了,總之,今天你走不出這間病房!”
張明橋沉聲道!
緊接著,他手一揮,一眾保鏢上前,將地上的張思遠,孫嬌嬌都拽到了安全的位置——他的身後。
大雁等人精神緊張,他們也不敢先開槍,真要在病房裏火並,萬一流彈傷到沐曉柔,那他們全死了也擔不起這個責任。
本來大雁等人也隻是要給沐曉柔解圍,將張思遠一方逼走,可局勢變化的速度太快,大雁等人隻能守在沐曉柔身邊,不敢輕舉妄動。
“張總,你的人要是開槍,北館不會坐視不理的。”
沐曉柔沉聲道。
張明橋一愣,皺眉扭頭對張思遠道:
“她說的是真的?”
“是真的,她是北館利董的女兒。”
張思遠苦笑著道。
張明橋的臉一下子拉了下來。
北館畢竟在江南也是極為有勢力的。
張家可惹不起北館。
可張思遠被人收拾得這麽慘,這口氣,張明橋咽不下!
“北館的人,憑什麽到金陵地界上亂來?”
張明橋冷冷的道:
“不過,我可以給你們一個機會,現在離開,沒人會受傷。”
張明橋話裏並不包括陳浮生。
陳浮生都說大雁等人不是他的人了,那就隻需要留下陳浮生就行了。
“我們不走。”
沐曉柔深吸一口氣道。
張明橋臉色再變,他咬牙道:
“你們別逼我,北館實力是很強,可強龍不壓地頭蛇!你們要是執意要跟我鬥到底,那就別怪我動手!”
事情到了這一步,張明橋是絕不可能退讓的。
就在張明橋準備破罐子破摔的時候——
“張總,火氣別這麽大,槍一響,事情就大了,你是想害了張家嗎?”
一個銀鈴般悅耳的聲音傳了進來。
這個聲音,對陳浮生來說是極其的耳熟。
蕭倚天走進病房,她優雅地撩了一下額間的發絲,淡淡地對張明橋道:
“張總,和氣生財。今天的事說白了還是你兒子鬧出來的,你要是真想下死手,怎麽都說不過去。”
“蕭小姐,您怎麽會來的?”
張明橋低下頭,語氣驚慌的道。
“我是來找陳先生的,他是我爺爺的救命恩人,爺爺馬上就要回明珠,所以特地設宴感謝陳先生。”
蕭倚天的話如平地一聲驚雷,炸的張明橋,張思遠等人都是振聾發聵!
陳浮生,居然是蕭鴻嶽的救命恩人?
這麽勁爆的新聞,從蕭倚天的口中說出,絕不會有人質疑其真假。
張思遠都快瘋了,他哪裏能想到陳浮生會跟蕭鴻嶽有關係?
要是早知如此,當初張思遠都不會踏進這家醫院的門!
而張明橋其實是知道陳浮生的。
陳浮生在金陵畢竟也沒少做事,張明橋聽說過他的事跡,隻是沒見過本人。
張明橋本來還想拉攏下陳浮生,可現在卻搞得再無機會了。
難怪陳浮生敢這麽囂張,原來是有蕭鴻嶽這麽個後台!
張明橋深吸一口氣後,看了一眼張思遠,然後苦笑著對蕭倚天道:
“蕭小姐,是我們多有冒犯了。”
緊接著,張明橋轉頭就走。
他的保鏢也不蠢,連忙將張思遠,孫嬌嬌等人架住,帶離了醫院。
沐曉柔神色複雜地看向陳浮生道:
“是我太小瞧你了。”
陳浮生笑著道:
“這不算什麽。”
話音落下,陳浮生轉頭對蕭倚天道:
“蕭小姐,無事不登三寶殿。你這麽湊巧來醫院找我,恐怕不隻是為了讓我跟蕭老先生吃頓飯吧?”
“陳先生還真是看得透徹,那我也就不藏著掖著了。我這次來找陳先生,是有事相求。”
蕭倚天微笑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