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潯言看著那個視頻，眉眼微垂，一句話也沒說。
顧彌葉看不出他心情到底是好還是不好，隻能試探性抬起眸子看向顧潯言，“三叔，是你讓導演提前結束野營的嗎？”
他沒什麽情緒的耷拉著眼皮，聞言隻是嗯了一聲，那副模樣頗為懶散，還沒等顧彌葉問他，他就指了指桌上一直放著的名單。
“我投資，名單當然會給我。”
顧彌葉不說話了，她要是知道，就不會對顧潯言撒謊了，恐怕人員確定的時候，他就已經拿到這份名單。
一直忍到前天才打電話給她，顧彌葉拉著他的衣角，那副模樣格外小心翼翼，連帶著語氣也格外委屈，“三叔，我知道錯了……”
顧潯言看著她這副模樣隻覺得格外好笑，聊了那麽一大堆，現在委屈巴巴的來跟他認錯？
他抬手掐了一把顧彌葉的臉，力道不算輕，疼的顧彌葉都輕輕嘶了一聲，“錯了？我看你是一點也沒感覺自己錯了。”
要是真知道錯了，哪裏還敢這麽跟他說話？
顧彌葉不吭聲了，她眼見顧潯言起身，也跟著站起來，他走哪兒就跟哪兒，活脫脫一條小尾巴。
“跟著我幹什麽？”顧潯言隻是抬頭瞥了她一眼，繼續低頭用咖啡機，還沒開始，就被顧彌葉拉住了手腕。
顧彌葉頗為討好地看著他，把咖啡機往自己的方向挪了挪，訕訕笑著，“我真的知道錯了，我幫你衝！”
她說是這麽說，隻是長這麽大了隻看過女傭操作，偶爾顧潯言用的時候她也隻是在旁邊看著。
也不知道實際操作起來怎麽樣。
顧潯言倒也沒拒絕，默不作聲往後退了兩步給她讓開位置，手裏的咖啡杯輕輕擱在了顧彌葉手邊。
大有一副要等著她給自己衝咖啡賠罪的架勢。
顧彌葉指尖微微一動，雖然動作生疏，但也好在看多了，不算是手忙腳亂，她小心翼翼的把那杯咖啡遞給顧潯言，眼中頗為期待。
連自己是在賠罪都忘了。
顧潯言拿著那杯咖啡實在是有點下不去口，她的操作過程不算全錯，但也實在是太奇怪。
隻是對上顧彌葉滿懷期待的目光，他還是象征性喝了一口，嘴裏的苦澀瞬間就蔓延開了，咽下去時好像從舌尖苦到了喉嚨。
“還可以。”
顧彌葉眼睛一亮，她也不管顧潯言是什麽表情，拉住他的手就著咖啡杯喝了一小口，當即苦的麵目猙獰。
什麽還可以？就這咖啡還可以？忘記過濾了，也沒加糖，苦的能把自己送到山上去清修。
她接了兩杯水瘋狂漱口，“哪裏還可以？不好喝可以直接跟我說……”
那樣她也不至於真的湊過去喝一口了。
顧潯言看著她這副模樣，心底僅存的一點鬱氣盡數消失殆盡，聞言也隻是輕輕笑了一聲，“嗯，不好喝。”
他剛放下手裏的咖啡，顧彌葉就一把拿過去倒了，順帶把杯子裏裏外外都刷了一遍，洗的格外幹淨。
洗完杯子，顧彌葉托著下巴坐在一旁，也不打算去動咖啡機了，再碰那就是跟自己過不去了。
好看的人真的做什麽都好看，顧彌葉微微眯起眼睛，自以為隱蔽的偷看顧潯言，眼裏泛著星星點點的光。
就算是這麽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可落在顧潯言手裏就是行雲流水一般的優雅，氣質這種東西，她隻能從顧潯言身上學到一半。
“下一期拍攝是什麽時候？”顧潯言忽然開口，顧彌葉這才回過神，一提到綜藝拍攝，她就沒來由的心虛。
“兩、兩三天後吧，趕得比較緊。”顧彌葉輕輕咳嗽一聲，顧潯言忽然遞上半杯咖啡。
這個杯子是她一年前買的，杯柄上還有一個淡紫色的蝴蝶結，被顧潯言握在手裏時顯得有些突兀。
“嗯。”顧潯言轉身離開了茶水間，獨留她一個人一臉茫然。
嗯什麽？他這是不追究自己先斬後奏的事情了？
顧彌葉也不敢繼續問了，隻是捧著自己手裏的半杯咖啡喝了一口，比她衝的好喝，但還是很苦。
這種東西她是喝不慣的，或者說一直都不太喜歡，太苦了，就算加了很多糖也是一樣的，加了太多牛奶和糖，對她來說就不是咖啡了。
就像顧潯言對她的意義一樣。
這麽想著，顧彌葉微微彎起眸子，把剩下的咖啡喝完了。
三天後拍攝如約而至，顧彌葉跟顧潯言報備過後就收拾好東西去了劇組，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顧潯言看起來有些興致缺缺的。
不過總比顧潯言不允許她來拍攝好的多。
第一期野營主題之後，第二期導演組反而換成了旅遊景點拍攝，地點定在了白日市的海邊。
葉亭霖看見顧彌葉時下意識露出一個笑來，眼裏泛著細細碎碎的光，“彌葉，你這兩天回家了嗎？”
“是啊，”顧彌葉頗為無奈的歎了口氣，“我之前來參加節目拍攝的時候是瞞著我三叔的，這次回去被他罵了幾句。”
不用說葉亭霖也能猜到了，他沒什麽情緒嗯了一聲，倒也沒把顧彌葉的注意力引到這方麵來。
“白日市的日出很好看，”葉亭霖說著指了指不遠處的小山丘，“在那邊能看見最漂亮的白日市。”
顧彌葉點點頭，目光掃了一圈，這一期的嘉賓已經沒有符家添和劉鈺了，這麽看起來大家都心知肚明，隻是誰也沒說破而已。
“我是白日市的人啊，”路小桑的聲音忽然從一旁傳來，她指了指不遠處的海灘，“小時候我爸媽經常帶我來這兒玩的。”
戚十九聞言眉梢一挑，“是很漂亮。”
現在正值下午，可海灘還是漂亮的驚人，陽光照射在海麵上波光粼粼，偶爾還有海鷗飛過，被衝上沙灘的貝殼也泛著光。
顧彌葉格外興奮，她是很少見海的，尤其是這麽漂亮的海灘，還沒等戚十九反應過來，她就一把拉著戚十九過去了，“走走走，我們去撿貝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