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晉江獨家請勿轉載

春節過了後,潤明度假村計劃正式動工。鄭冽隻在公司節後開工的當日來了一趟,讓董事長秘書代他撒下一長串紅包,又親自給集團的管理層發了支票當禮物。

鄭冽一向出手大方,春節後發支票這種事也不是第一次,但一般都是讓財務部發的,親自發是第一次。

管理層的人有一半是看著鄭冽長大的,對他的感情比一般的上司下屬要親厚,不過平時也敬著他的身份,不會和他沒大沒小。畢竟在公事上,鄭冽是個不動則已,一動就出手狠絕的人。鄭父鄭母離世後,私底下倚老賣老暗中搞小動作想“謀權篡位”的人,鄭冽可是不留任何顏麵地清理過一番。後來有了蕭家和安家在背後幫扶,發作起人來更加肆無忌憚。聰明人都不會嚐試去觸碰他的底線。還好鄭冽的底線寬得很,沒犯到他頭上根本不屑一顧。這麽多年來,管理層的人倒和他相安無事。

但見鄭冽親自送來支票,態度良好地說幾句好話,管理層的人都覺得受寵若驚。年老的是老懷安慰,年青的是歡欣鼓舞。

即使是陳唐這個脾氣強的,也難得和顏悅色,和鄭冽說了幾句感慨的話,回憶起跟隨鄭父鄭母打拚的當年。

殷兆瀾作為財務總長和內定的下任執行總裁,他的支票鄭冽也是親自送的。

除夕晚上的那一通未接電話,後來殷兆瀾沒有再打,鄭冽也沒有回撥過去。兩人不約而同地把這件事忽略過去。

如今麵對殷兆瀾,鄭冽眼裏沒有了那份壓抑不住的感情,兩人相處起來越發公事公辦。一開始殷兆瀾以為這是鄭冽的新花樣還煩躁著擺過臉色,後來被卓舒然打擊到,過了一段時間無所適從的日子。但他骨子裏高傲成性,鄭冽擺明了態度要冷著他,他就絕不會上趕著去討好鄭冽,隻顧壓下那些紛繁複雜的情緒,一心做出成績叫鄭冽對他刮目相看。

鄭冽把支票遞給殷兆瀾,公式化地說:“去年辛苦了,今年繼續努力。公司對你寄予厚望。”

殷兆瀾深栗色的瞳仁裏倒映著鄭冽的影子,低聲說:“謝謝鄭董。不過連本帶利,我還欠著你4578萬,這張支票請鄭董收回去,當作分期付款的一部分,省得我再返還給你。”

鄭冽一噎。這個反應可一點都不討喜。

他不禁想起兩人分手後的那幾年,鄭冽放不開手依然如珠如寶地對待他,他卻總不領情,想方設法要逃開。

果然是強摘的瓜不甜。

鄭冽把支票扔在他桌麵:“公是公,私是私。錢給了你,你怎麽處理是你的事。”懶得和殷兆瀾多費唇舌,他說完直接走了。

殷兆瀾看著他瀟灑離去的背影,心裏又湧起一股鬱氣。

之後的半年裏,鄭冽大部分時間都待在國外,把國外感興趣的旅遊景點都踩了一遍。期間安世維飛過去和鄭冽結伴一起玩了一個月。鄭冽和傅錚見了一次麵。五月中旬鄭冽在F國和秦臻見了一麵。

秦臻是來參加當地的世界級電影節。他主演的《角樓》入圍多個獎項。裏德馮帶著劇組的一些成員來走紅毯。其中秦臻入圍最佳男主角。這不是他第一次拍攝外國電影,但是他第一次入圍這麽重量級的國際獎項。秦臻年紀輕輕已經在國內影壇封帝,現在更是有望奪得更高殊榮,媒體都為之瘋狂!

除夕夜收到秦臻發來的求原諒信息,鄭冽沒有回複他。秦臻似乎並不在意,他斷斷續續地給鄭冽發了不少信息,內容都是報告近況的,還有一些關心鄭冽的話。鄭冽幾次想把他的名字拉入黑名單,手指都按上去了最終還是沒有動手。

於是鄭冽就知道了秦臻的手臂前前後後做了三次植皮手術,右手肩膊的位置留了一個小小的傷疤。秦臻把這個傷疤當作淩瑞安這件事給他留下的教訓。直到四月末秦臻才在醫生的點頭下出院,接著跟著導演馬不停蹄地飛到F國參加電影節。

秦臻抵達F國的時候,鄭冽剛好在F國,並且手上已經拿到電影節的入場券。

雖然不太想承認,但在秦臻的影響下,鄭冽已經成為一個不折不扣的電影愛好者,而且他很喜歡秦臻拍的電影。出於興趣和工作所需,秦臻必須看大量的電影。成為鄭冽的情人後,除了滾床單,秦臻和鄭冽在一起的時候,窩在別墅裏看電影漸漸成為他們的節目之一。鄭冽第一次在電影院看電影則是為了給秦臻的第一部電影捧場。之後秦臻每一場電影的首映,鄭冽都會收到一張入場卷。

即使是鄭冽和秦臻因為淩瑞安的事鬧翻分手後,鄭冽依然收到秦臻主演的新戲《戲子》的首映禮入場卷。那一次是鄭冽第一次缺席秦臻的電影首映禮。不過鄭冽還是沒有忍住在《戲子》的上映檔期裏進電影院看了一次。看完出來鄭冽對秦臻和淩瑞安這一對組合厭惡得咬牙切齒,覺得淩瑞安的白蓮花形象塑造得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下決心以後戒掉秦臻的電影。

所以秦臻告訴他,他的新戲《角樓》是電影節的參選作品之一,還是開幕電影,鄭冽覺得很意外。

最終他沒有刻意避開,入場看了《角樓》。

秦臻的演技在眾多巨星的夾殺下依然出色得令人驚歎。不過作為觀眾的鄭冽被劇情牽動得全神貫注的時候發生了一個小狀況。他看著戲裏頹廢豔麗的吞勾起慵懶嫵媚的笑容**約翰,老二可恥地硬了!

這個妖精!

鄭冽瞪著熒幕心裏大罵!

還好五月份F國的氣溫不高,鄭冽外出穿著長風衣,站起來倒是看不出異狀。

但好巧不巧,鄭冽臉色不佳地要離開時,不經意一轉眼,卻看到幾步之外站著一個秦臻!

秦臻穿著一身銀灰色的斜扣西裝,臂彎裏挽著一個棕色頭發的性感女郎,正被幾個參差不齊的外國男人圍著說話,臉上帶著得體自然的笑容。

他若有所覺地抬起眼,和鄭冽的視線撞個正著!

前一刻還在yy的對象突然出現,自己的身體反應還沒有平複下來,鄭冽有一瞬間感到一絲尷尬,臉色變得非常怪異。他故作若無其事地撇開頭,隨著人流一起移動。

快走到下一個影廳的時候,有人伸手拉住他的手臂,輕輕喘息的聲線低低叫道:“幹爹,你來了……”

鄭冽側過身,看到秦臻精致的臉,丹鳳眼裏盛著滿滿的驚喜。

還來不及反應,秦臻突然說:“幹爹,你跟我來。”然後推著他走前幾步,飛快閃入一個狹小的隔間。

這個隔間是雜物房,整齊地放著一箱箱瓶裝水和一些雜物,隻有兩三個平方,燈光柔和。

“幹爹,你來了……”秦臻看著鄭冽,忍不住又重複了一遍,似乎一時高興得說不出話。

四個多月沒有見麵,秦臻的臉消瘦了一點,身形也比以前稍稍單薄了一些,曾經燙傷嚴重的右手垂著,看起來還不能活動自如。他的左手卻拉著鄭冽的手臂沒有放開,仿佛一放開鄭冽就會消失一樣。

即使麵對數萬粉絲都毫不怯場,神情自若的秦臻,也隻有在麵對鄭冽時才會變成一個惶恐不安的孩子。

“隻是碰巧。”鄭冽輕輕撥開他的手,退開一步微微側身,下意識避免秦臻發現他的身體反應。

之前碰著秦臻還能視而不見或者冷言冷語冷酷無情,但此時此刻,鄭冽突然沒了那個底氣,隻想找個地方紓解出來,即使是和五指姑娘也沒有關係。

秦臻規矩地放開手,點頭笑道:“嗯,隻是碰巧……但我還是很高興。我的新戲是開幕電影,幹爹你看過了嗎?”

“不要叫我幹爹。”鄭冽糾正。他發現他常說這句話,因為叫這個稱呼的人總是屢教不改。

“好的……”秦臻從善如流,“鄭少,看過我的新戲了嗎?叫《角樓》的。”這是他很努力去拍好的一部電影,他期待鄭冽的評價。其實這隻是一個借口。鄭冽肯這麽心平氣和和他說話,已經令他喜出望外。他自然不想放棄這個機會。

鄭冽的腦裏依然殘留著電影裏頹廢豔麗的吞勾起慵懶嫵媚的笑容**人的一幕,這一刻活生生的吞卻站在他麵前,揚著和電影裏的人物相比毫不遜色的臉蛋,毫無防備地期盼地看著他……

他很想撫額呻-吟一聲。

“還好。”鄭冽強行撇開眼,硬邦邦說。

“幹……鄭少你怎麽了?不舒服嗎?”察覺到鄭冽怪怪的,秦臻蹙眉,走近一步,下意識抬起手去撫鄭冽的額頭。

因為是本能反應,他抬起的是慣用手右手,抬到一半已經感覺到疼痛,不自覺頓了頓。

“別碰我!”感覺到秦臻靠過來,鄭冽直覺拍開他的手!

“嘶!”秦臻的臉色立刻煞白!

“呃……”鄭冽馬上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心裏閃過一抹不自在,但道歉的話到了嘴邊,始終沒有說出來。

“沒關係。”秦臻笑著搖頭,但微微顫抖的唇令他的笑容顯得勉強。

鄭冽不語。

“鄭少……你還會在鎮上留多久?”秦臻問。

“……”其實鄭冽沒有預訂機票。他的行程隨心所欲,喜歡到哪裏就去哪裏。

“可以留一點時間給我嗎?我們談談。”秦臻說,“除夕夜我發給你的信息,你沒有回複。”

“需要回複嗎?我以為已經說得夠清楚了。”鄭冽看著他,“上次在醫院我已經說過,我另有新的情人。我不要你了。”

秦臻的丹鳳眼一黯,自嘲地輕輕道:“你的情人還會少嗎?都是多一個不多的……”

“那你繼續糾纏下去到底為什麽?”鄭冽問,“離了我,你不是過得很好嗎?”

“我愛你。”秦臻明明白白地看著他,“我愛你,這算不算理由?”

鄭冽微微一震,隨即諷刺地勾起唇:“那你的愛,未免變得太快。”

“鄭少,我隻是想回到你身邊。”秦臻垂下眼簾,“我隻是,想回到以前……”

“你覺得有可能嗎?”鄭冽輕歎。

“不試一試又怎麽知道?”秦臻堅持說,視線慢慢下移到鄭冽身上某個位置,露出一抹淺淺的笑,“反正,鄭少你對我,也不是完全無動於衷……”

聽懂他的意有所指,鄭冽的臉頓時漲紅!

媽的!原來他一早就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