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活著
橫山縣城裏沒有多少人,說是因為有傳言降雷村下麵挖出怪物,又是通往地獄的又是什麽妖魔鬼怪的巢穴,總是說的是很邪乎的。
趕墳隊哥幾個在被盤問幾天,檢查沒夾帶地下東西後,就把他們給放走了。沿著小路一直就走回到橫山縣城裏,直接奔著他們來時候住過的小旅館,他們租的那間平房還留著,有些東西放在裏麵。
胡大膀走在前頭,一溜煙就搶先鑽進了小旅館裏。進到他們那房間裏後,掀開褥子從那裏麵摸出幾張被壓平的票子,足有十幾塊錢,是他們來的時候隨身帶的,胡大膀就怕帶在身上弄丟了,所以還多留個心眼把錢藏在這,好在他這次有點腦子否則還當真沒路費回盧氏縣了。
老吳一直在想事情,越想腦子越糊塗,後來幹脆就不想了,再被胡大膀提議出去吃飯,也就跟著去了。現在是傍晚,街麵人家本來就少,那能吃燒菜的館子就更少了,全是些老陝西麵食攤。
這老陝西麵食攤,頂多就兩個大鍋,一個白水煮麵,一個壓著蓋子熬湯,兩個漏勺幾根長竹筷子,一張方桌子幾條長板凳,這就是全部家當,有點還背著簡易的棚子,這都算是比較豪華了。
他們大難不死總不能在街邊擠在一條長板凳上喝麵條湯吧?再說兜裏還趁著些錢,按胡大膀意思有錢就得花,不花就沒了,所以他們還沒待見那些小攤,沿著空空如也的舊街道找館子吃點好東西。
當哥幾個鬧哄哄的路過一個老麵館的時候,老吳突然就愣住了,這家店不就是大牛他爹開的嗎?他們那天還在這吃過飯,也認識了大牛,這應該算是他們的轉折點。
可此時這家店鋪已經被門板子都給擋住了,順著縫隙往裏麵看,也是黑乎乎一片。似乎好些日子都沒開張了。正好就在這旁邊有一家館子還開著門,胡大膀當先進去吆喝道:“哎我說!能、能吃飯嗎?”
他這嗓門大,把那趴在櫃台上睡覺的漢子嚇了一哆嗦,趕緊抬頭去看。見門口站著一個黑壯漢子,虎背熊腰直勾勾盯著他看,趕緊站起來迎上去笑說:“這位爺,來、來吃飯的?”
胡大膀聞著館子裏麵特有的油煙味,他就咽了口唾沫,看著無厘頭好幾張空桌子說:“給我拚一張大桌子,我們哥幾個人多,會做羊湯嗎?先給我們上一鍋,等吃什麽我們再要。”
“一...一鍋?”那開館子的人一聽當時就蒙了,以為自己聽錯了就重新又問了一遍。
胡大膀沒回話。大大咧咧找地方坐下,仰臉到處打量,然後瞧著在屋中杵著的掌櫃,就皺著眉說:“哎我說,去弄啊!我他娘都快餓死了。怕胡爺爺沒錢啊?”說完話就從自己兜裏掏出票子摔在桌上,在吸引掌櫃目光之後,趕緊又抓回自己兜裏,努努嘴說:“去去,快點去弄,我們著急啊!”
掌櫃的拿手比劃自己灶屋的大鍋,有些無奈的說:“這一鍋怎麽上啊?端不上來啊?”
胡大膀這時候樂了。拍著桌子笑說:“你們這的人都這麽實在嗎?我說一鍋你就連鍋端上來啊?你他娘不會分成幾盆拿上來啊?”
這掌櫃的也是好幾天沒有客上門有些糊塗了,被胡大膀這麽一說心想對啊,便有些尷尬的的點頭說:“你看我這腦子,都睡糊塗了,見笑了見笑了!您坐著我這就去準備。”說完話後,掌櫃的伸腦袋朝外麵看了看。的確有好幾個人,這才放心。走到灶屋門口,掀開門簾朝裏麵喊著:“來客了!上鍋!宰活羊!來鍋新鮮的羊湯!”這一聲是故意喊給胡大膀聽的,然後去趕緊去把桌子並在一起,一通瞎忙活。
等著老吳他們進來的時候。基本都忙活完了,凳子都擺好了,掌櫃的迎上去說:“幾位中間坐來,羊現宰的羊湯得一會,要不來點別的啥吃的?我們這啥都有,來點啥先壓壓肚?”
老吳進門之後就見著掌櫃的迎上來問他們還吃點什麽,本來想讓哥幾個點的,打算先去坐著。可屁股還沒等挨到凳子上,就又站直了,招呼哥幾個過來坐著,然後把掌櫃的叫到清淨的地方,見沒人就問他說:“掌櫃啊,我們是外鄉來的,想跟你打聽個事。”
掌櫃的連忙點頭說:“我就看你們麵生,你想打聽個啥啊?”
老吳指了指隔壁說:“你知道旁邊那家麵館今天為什麽沒開張嗎?”
掌櫃的一聽是問這個事,就皺眉搖頭說:“這個還真是不知啊,其實他們家也沒開過幾次張,大部分時間都是關門的,咋你也想吃麵?有,我們這就有,正好煮著羊湯,來碗大肉麵怎麽樣?給你多放的臊子。”
說完話後掌櫃就要轉身去張羅弄麵條,老吳趕緊拽住他說:“不是,你等會,我就是想問問那開館子的那老頭他住在哪?叫什麽名字。”
掌櫃有些奇怪的打量老吳,然後又扭頭看那幾個坐好等上羊湯的哥幾個,疑惑的問老吳說:“你問這個作甚?你是啥人?”
老吳隻不過是隨口打聽一下,沒想到這掌櫃的反應如此奇怪,就解釋說:“這個,是這樣的,我們和這麵館老掌櫃的兒子認識,因為出了些事,所以就想來找這老掌櫃交代一下,沒啥事你不知道那就算了。”
老吳說完話就要去那桌坐下,剛錯開身子,就聽掌櫃的說:“那老頭前幾天晚上讓他兒子給帶走了,走了沒多長時間,就鬧鬼了,街上有人頭在跑,可把我們嚇壞了,都說這父子兩不是什麽好人,說不定就是死人墳裏爬出來的泥鬼變得,還好都跑了,不然我也不敢開張啊。”
這些隻有第一句老吳聽到了,他心裏隻有一個念頭,大牛還活著,他也從下麵出來了,可他受了那麽重的傷怎麽可能自己出來。想到這,老吳就慢慢的走到門外,看著有些發昏的天,回想起關教授說的那些個瘋話,他似乎明白了。原來他們也好,關教授也好,還有不知怎麽進去的萬興明一幫人都隻是某種儀式的一部分,可能永生是真的,但執行者不是關教授,而是一直在他們身邊的大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