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七章 價值
瞎郎中平時就他自己,也沒個人能陪他嘮嘮嗑,趕墳隊的哥幾個來了他還嫌鬧騰,可就老吳自己的話還湊活,也好說些不著邊的事,既然老吳起了個頭,他就刹不住車了,那口若懸河講的以前聽過的事,還把那二傻子背後趴著的女人描述成女鬼的模樣,那隻有半夜起來上茅廁借著月光在鏡子中才能看到那女子的模樣,越說越玄乎越說越嚇人。
要按照平時老吳聽完這種事他都樂,此時他可半點都笑不出來,僵著臉看著瞎郎中那老臉,他覺得自己背後有一隻手在慢慢的伸到前麵來,就要來勒住自己的脖子,驚的他都有些打顫了,慢慢的回頭想看看自己身後是不是有一個女人。
正巧趕上這時候瞎郎中說的口渴了,拿起桌上的杯子給自己灌了幾大口茶水潤了潤嗓子,見老吳一臉嚴肅,以為他聽上道了,就壞笑著打算繼續說。可這個杯子先前被老吳抓過,粘了些泥土,瞎郎中往桌子上放的時候也沒理會,可手下突然打滑,直接把杯子給掉桌上了,發出咣當一聲脆響。
瞎郎中自己嚇了一跳,不是被響聲嚇到的而是自己家裏隻有這一個茶杯,這要是給摔碎了可惜嘍,好在離桌麵不高,杯子隻是落在桌麵上沒有碎,瞎郎中頓時鬆了口氣。可就在這時候,那老吳緊繃著神經往後麵,突然發出挺刺激人耳朵的響動,把他給驚的當時就跳了起來,可他那腿還在桌子下麵,差點就把桌子給撞翻了,上麵的茶杯轉著圈就要往地上落,被瞎郎中一把就給抓住了。
“你這是咋了?至於嗎?”瞎郎中捧著自己的茶杯有些疑惑的看著老吳,感覺他今天不對勁,總是緊張兮兮的。
老吳站在原地有話他說不出來,也根本就沒法說。人家二傻子才說背後背著個女人。他這說完肯定不帶信的,反而笑話自己是二傻子,這犯不上。但感覺剛才瞎郎中的話裏不一定就是假的,說不定還真的有這麽個事。就趕緊把桌子拖回到原來的位置,重新的坐下堆著笑說:“對不住啊!我這昨晚沒睡好,現在還犯迷糊呢!哎薑瞎子,你剛才說的事是真的還是假的啊?”
薑瞎子轉身去屋裏弄了點茶葉,又要忙活在爐子上燒水,好半天才回到桌邊坐下對老吳說:“這東西能有什麽真假的?你要是信那就是真的,你要是不信那就是沒有。不過這吳半仙別看他歲數並不太大,但這人是個厲害的角,不要人家能敢賣那啥麽?是不是?你看被關牢房裏還能跑了,當初怎麽就沒去認識認識呢!”瞎郎中笑著低聲說。
老吳沒好氣的說:“認識個屁啊!這孫子那天晚上可我們坑慘了。他居然還能跑了!”
老吳隨後把那天晚上發生的事都說了一遍,聽的瞎郎中直咋舌,還拍著腿說:“看!我就說吧!這人厲害著呢!這祝由術那可是一門學問啊!一般人根本沒法掌握的,壓根都不知道!哎!老吳你等會,我去弄點茶水。回來咱們接著說,我還知道關於吳半仙的好幾件事呢!”
瞅著瞎郎中屁顛屁顛的去倒水了,老吳趕緊偷偷的抬手去摸自己後背,有些幹硬的泥殼沒有其他異物,那也肯定不會有什麽東西,可這心裏頭就是犯膈應,尤其是當瞎郎中說完二傻子事之後。隱隱感覺瞎郎中說的就是他。天底下怎麽會有如此巧的事?都是背後趴著個看不見的女人,還都在那倒塌的墓碑上躺過,尤其是說什麽墳裏頭那女人要找他陪,那不就應該是自己夢裏頭和紙人擠在一個狹小的棺材裏麵的場景嗎?難道這一切都不是巧合,而是那墳頭裏麵的死人作祟?死後還想拉墊背的?
正在這時候,瞎郎中拎著剛燒開的水壺回來了。打斷了老吳的思緒,一時間腦子裏什麽都不願意多想,反而盯著瞎郎中的動作看,見自己麵前裏的水杯飄著幾片正在緩慢舒展開的茶葉,就忽然開口說:“你怎麽這麽摳?”
瞎郎中還不明白他這是唱的哪一出。就問他說:“我咋摳了?”但說完話後尋著老吳的眼神,看到他麵前杯子裏的幾片茶葉,就頓時明白他指的是什麽,笑著說:“哎,你這就土老帽了,這茶葉不是咱們平時喝的那種茶底子,這茶葉好著咧!幾片就夠喝一天了!要不然你自己來我這,就你們哥幾個那麽多人,我可不敢拿出來。”
他們兩個人認識好幾年了,在老吳初到盧氏縣的時候,他們就認識,那時候老吳不容易,受張茂的救濟才好過些。如今回想起來,他不想管張茂究竟幹過了什麽事,張茂對自己的恩是真的、是實的,這個挑不出假。想起來還真有些傷感,原本就夠苦的臉上愣是多擠出道褶子來。
瞎郎中見狀調侃老吳是窮出褶子了,可說到這個窮,這才讓老吳想起來自己找瞎郎中真正要說什麽事,趁著自己還沒忘趕緊問瞎郎中說:“哎!薑瞎子我問你個事!”
“又啥事?吳半仙我知道的隻是傳聞啊,你還想聽故事?”瞎郎中吹了吹冒著熱氣的茶水,抬眼瞅著老吳。
老吳一擺手說:“啥呀!我有正經的事問你。哎你那個什麽綠招子,它能值多少錢啊?”
瞎郎中嘬著牙花子說:“你打聽這個幹啥?”
老吳不想讓他知道自己也有一顆綠招子,怕讓人給坑去了,就解釋道:“沒啥事,我就是好這種稀奇古怪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告訴我,我指定不跟別人說!”
見老吳都這麽說了,這瞎郎中也不好意思再瞞著,再說也沒有什麽可瞞著的,就捋著小胡子故作高深的模樣說:“這綠招子可是個稀罕的物件,此物隻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啊!”
“你他娘能不能說人話?到底值多少錢?”老吳斜眼瞅著他。
瞎郎中呲牙訕訕的笑了笑說:“說人話,那就是,一分錢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