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反常

吳七獨自坐在火堆的一邊,看著悶瓜手上的動作,他用一條粗樹枝挑起灰燼中還沒燃燒幹淨的枯樹枝,動作很熟練看起來是以前經常的生火。吳七對悶瓜以前的身世並不清楚,他所了解的東西隻有悶瓜他似乎是沒有親人的。因為過年的時候會有一場針對當兵的相親會,親人會從老家過來,還帶著當地的姑娘,來小夥子當兵的地方讓兩個人見麵,如果相中了就等著退伍之後回家去結婚,當年就是這麽簡單的,沒咱們現在那麽複雜,隻要兩人對上眼那就什麽話都不用說,等著結婚吧。

他們哨所的人趕上過一次,大年初一就在四平部隊集結的地方,他們看了場熱鬧,那就是先前說的相親會。吳七他是孤兒沒有家屬,可他那趕墳隊的大哥就在吉林的四平忙活,所以部隊給他放了小幾天假去找他大哥了。

吳七的大哥姓吳,別人都管他叫老吳,歲數不小但身板結實年輕的時候也是一條漢子。可老吳幹的旅館,沒想到趕上大年初一還格外忙活,吳七去了被他給抓住幹了一天活,累的不行就偷跑回來了,正好趕上那些親屬都來了,但那些小兵頭探頭探腦看的不是大老遠趕來的爹娘,而是和他們一塊來的同村的女子。

這說起來很尷尬,軍隊雖然是個鍛煉人的地方,可陽氣有點太足了,這就是說有點缺娘們了。這冷不丁看到這麽多,那些小兵頭可都看傻眼了,也看不出醜俊,反正穿著花衣梳著麻花辮看著就讓人心裏頭挺激動的,頓時就熱鬧的不行。

吳七從他大哥那趕回來之後,立馬就找到自己的部隊。跟那劉學民碰上頭了。他們兩的關係一貫就是非常好的,多數就是吳七照顧他,也是無話不談的好哥倆。這劉學民的親屬來了好幾個,都在現搭的軍帳篷裏坐著,沒有經過上級的允許是不能直接接觸的,更不能和大姑娘家有太親密的表現。那屬於流、氓行為,發現的得挨批評的。

這兩人就躲在帳篷外麵朝裏麵瞅著,劉學民樂的不行,指著帳篷裏中間的一群人說那是他爹娘,旁邊低著頭那姑娘就是跟過來要和他相親的。吳七看到熱鬧就湊一下,可當順著劉學民手指的方向一瞧,哎呦!看完之後心裏頭特別的不舒服,暗歎一聲:“哎媽呀這姑娘醜的!”

說起來這姑娘長的可真有點對不起人民了,不是說長的醜。而是不耐看,打眼一瞅還湊活,可仔細一瞧那大黑臉盤子梳著麻花辮,小眼睛跟個黃豆似得,顯得那臉格外的大。再說吳七剛從他大哥那回來,他大哥雖然沒本事也沒多少錢,可卻有個漂亮的婆娘,而且沒比吳七大上個幾歲。小臉白下尖大眼睛看著那個美,就是總冷著一張臉讓人不敢靠邊。背地裏都管她叫冷美人,可吳七他嫂子一比較,那帳篷裏坐著的那些姑娘簡直都沒法看了。

劉學民自然不知道吳七的心思,他瞅著感覺挺好,就捅著吳七問說屋裏的怎麽樣?

吳七也不好意思說人家姑娘長的不咋地,就順著他說挺好的。一看就是能過日子能生娃的,行!

這把劉學民給樂的,撒歡就找班長去開個條,讓他進去在好好看看,吳七想喊他。但這人就跟那兔子似得一扭頭就沒了,他又剩自己了,一樣的無聊。

帳篷裏有不少都是從山溝裏出來的,但又進了這個山溝裏,瞅著模樣也說不上人家土不土,反正吳七不關係了,想起其他地方瞧瞧熱鬧,正好就遇到悶瓜。悶瓜一個人低頭走著,看模樣是沒來家屬,吳七就有些感同身受,想上前跟他說說話,但沒想到悶瓜居然讓一個連級幹部的手下的一個警衛給叫走了,不知道幹啥去了。吳七想跟去但又沒敢,就瞧著悶瓜遠處的身影覺得有點奇怪,他當時心想這悶瓜可能是幹部的孩子,要不然人家怎麽那麽冷漠,感覺誰都看不上眼。也就是從那天開始,他就無形之中多關注了悶瓜一些,此時就怪的厲害。

眼前這個悶瓜似乎被人給掉包了一般,從吳七回來之後,到悶瓜跟著進來,他那嘴就一直沒停過,簡直就是一個話嘮。從獵物的套子,到什麽林子中有什麽飛禽走獸,以及他們帶的那些東西都是什麽,外麵的天氣越來越壞,他們怎麽回去之類的。

吳七幾乎都聽傻了眼,他壓根就沒聽悶瓜在叨叨個什麽玩意,隻是目不斜視的盯著他的舉動,如此反常的情況肯定不是什麽好兆頭,防備著點總歸比較好。

可在扭頭去看那兩人,就跟兩尊石雕似得,表情都沒變一個,一貫就是他們倆喜歡說話,怎麽現在正好反過來了?他們變得沉默冷淡了,而悶瓜卻開朗的收不住了,抓著吳七就叨叨個沒完。

最後實在是忍不住了,吳七就忽然想起一件事問悶瓜說:“你先歇會,我問你點事。”吳七伸手指著背後洞口,正好能看見遠處那亮光,“你說那亮點是什麽東西?”

悶瓜聽到這個後忽然沉默了下來,原本是笑著的臉慢慢的僵住了,順著吳七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又轉回頭盯著火堆,手中的木棍沒了輕重捅的火堆裏幹樹枝嘎吱作響。吳七見狀都向後挪動了一些,怕這個奇怪的悶瓜突然用那帶火的木棍抽他。

但吳七跟著又問了一句:“你剛才抓的那個是什麽動物?”

悶瓜這時候才暖了臉,抬眼瞧著吳七說:“是狸鼠,沒吃過吧?”

吳七隻知道狸貓,這狸鼠是什麽他還是真的不知道,就訕訕的笑了笑說:“這大雪天你怎麽抓來的?”

悶瓜鬆開了握住木棍的手,忽然抬眼盯著遠處的亮點,過了好半天之後,才笑著轉過頭對吳七說:“那玩意不用抓的,它是這個洞原本的主人,咱們是占了它的窩,還吃了它的肉。”可說完這句話後悶瓜忽然嗬嗬的冷笑了幾聲,露出一種詭異的神情開口說:“哦,是你吃了,我們隻不過是和你們看起來一樣。做做樣子罷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