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紙人怪談
今兒街道上張燈結彩,看似過節一般,實則卻是因為少了一個地頭蛇而慶祝。
張周運避開熱鬧的人群,沿街去尋找髒乞丐。按往日你如果打聽髒乞丐在哪,那指定沒人搭理你,可今天不一樣,街麵上都流傳說王禿子那天得罪了醜丐,然後半夜就上吊死了,是罪有因得,醜丐算是做了一件大好事。
因為有這個說法,官府也在找醜丐,但早上還有看見,可官兵沿街搜捕連個根髒頭發都沒找到。好熱鬧的人也不怕事大,他們也想看看官兵到底能不能抓到醜丐,隻要是他們見到髒乞丐,不管誰來打聽都告訴,然後還得跟著去瞧熱鬧。
張周運就問街邊一個擺攤賣菜的老頭,問他看沒看見那個髒乞丐。賣菜的老頭則憋著嘴問他:“我看見醜丐了,就是剛才看到的。”張周運一聽這話趕緊蹲下身問他在哪看見的?往哪走了?
賣菜老頭突然一臉的賊笑說:“你如果想知道,那就買我點菜吧,買完我就告訴你。”
感情這農民模樣的老頭還挺鬼,看那張周運挺著急的就像訛他點錢。沒辦法張周運隻得抓了一把大蔥,可老頭則按住他的手說:“不行、不行,這個蔥得論捆賣,不單賣,你要買的話就得買一捆。”
張周運愁的牙都疼,捂著腮幫子說:“我說大爺?我又不是開飯館子的,家裏就兩口...啊不是,一口人,買大捆蔥用的完麽?要不直接給你點錢你告訴我得了。”
賣菜的老頭卻不樂意了,一把扯回大蔥說:“哎?哎?你把老頭我當成什麽人了?以為我在訛你呢?走、走一邊去,我不告訴你了。”但張周運蹲在那不走,非磨著那老頭說。
老頭見他上道了,就笑著說:“看你實在是不想買大蔥,我也是熱心人總不能為難你,這樣吧,街對麵那個賣餅的是我兒媳婦,你把蔥的錢給我,你去拿半塊餅然後我就告訴你,如何啊?”
聽到老頭說半塊餅,張周運非常的震驚,多日前在酒館的時候,髒乞丐當時就說拿半塊餅去可以救自己一條命,可看賣菜老頭的模樣隻是想坑自己點錢,是無心說出來的,難道這髒乞丐還當真這麽厲害?
被那老頭耽誤不少時間,買完餅後用油紙包上,回到老頭那得知髒乞丐就在老地方,哪啊?就是那全聚德的門口。
帶著半塊餅一路狂奔到了全聚德,可卻沒看見髒乞丐,張周運沮喪的搭著腦袋,正要轉身離去。卻突然聞到身後有一股惡臭,熏的他咳嗽一聲,隨即想起來是髒乞丐,便趕緊回過頭。
髒乞丐嘴裏叼著一根細骨頭,對張周運一努嘴,就背著手朝全聚德一旁的小胡同裏走去。張周運見狀趕緊跟上,等髒乞丐走到一處僻靜地方站住腳後,趕緊把半塊餅遞上前說:“上次說好的,拿半塊餅來你救我一命。”
髒乞丐則坐在地上,仰著臉看著張周運,然後笑道:“哎呀,老爺您這話是怎麽講的?您這條貴命何止半塊餅啊?您這不是貶低了自己嗎?”
張周運聽的生氣,心想:好啊你這臭叫花子,你是說拿半塊餅找你的,現在卻損我,誠心的吧?
髒乞丐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麽,含著嘴裏的骨頭說:“你來的還不算太晚還有的救,要救你的方法也很簡單,但隻怕,你舍不得吧?”說完話又抬眼瞅著張周運。
這話的確是說中了,張周運其實早都覺出喜子不對勁,但他都三十歲才好不容易有個媳婦,心中雖然非常的驚恐,但卻又十分的不願意相信這一切,一直在糾結著。
可最終在自己這條小命與一個假媳婦之間做出抉擇,低著頭把那半塊餅遞給髒乞丐。
髒乞丐大笑著接過餅,打開油紙包,把半塊餅放在髒手裏揉搓成一堆黑渣,然後用紙包裹好交還給張周運,叫他在今天太陽下山之前,想辦法把餅渣讓喜子吃下即可。
手裏握著髒乞丐給的東西,垂頭喪氣的回到家,進門看到喜子正在彎腰做飯,急忙收起情緒,去裏屋把髒乞丐給的黑餅渣倒進碗中。但一想到這是髒乞丐的手搓出來的,就覺得惡心,離近了一聞,臭的都醒腦。這估計沒人會吃,但隨即想到自己要買中藥補補身體來著,就把碗中倒上熱水,晃勻了之後端出去,看那黑乎乎的樣子還像中藥。
去到外屋笑著對喜子說:“喜子啊,先別忙活了,我今兒個去給你開了一副補身子的中藥,來趕緊喝了吧。”說完話就把碗端到喜子麵前。
喜子麵無表情的看著他也沒接碗,跟以往害羞的小媳婦完全不同。氣氛有些緊張讓張周運大氣都不敢出,腦門上也開始飆汗。
兩人對視了好一會,喜子才慢慢的伸出手端住那碗水。隨後張周運親眼看著喜子喝下一口黑水,他此時竟有些期待喜子喝完吐著舌頭說不好喝,但喜子喝過一口之後,整個人開始發抖,手一鬆碗掉在地上摔的碎片四濺,碗裏盛的黑水也灑的到處都是。
這把張周運嚇了一跳,還沒等反應過來,脖子便被喜子一手掐住,那力量極大捏的他幾乎都要昏厥過去。雙手用力的想掰開掐住自己的手,正在角力的之時,喜子突然抬起一直低著的頭。
喜子的五官開始扭曲,頭發也脫落下來,伴隨著刺耳的尖叫聲,一張紙人臉孔從裂開的皮膚下露了出來,喜子那原本秀美的臉龐此刻已是一張皮囊脫落在地上,張周運驚的嘴都合不上,被掐住脖子那種窒息的感覺讓他幾乎絕望。
張周運已經被喜子掐的翻了白眼,兩手無力的亂揮著,就在他覺得自己即將就要交代之時,突然從門縫處飛進一絲火星,打在了喜子的後背,火星瞬間引燃喜子的衣服,隨後大火蔓延到喜子的全身。
全身著火的喜子依舊緊緊的掐住張周運的脖子,紙做的外皮被火燒的一片黑糊,火燒起來的溫度很高,竟把張周運的上衣和頭發都烤著了火。
就在張周運即將要斷氣之時,外門被從猛的踢開,衝進來一人,橫出一腳踢中了喜子的側身,直接就把喜子帶著火直接踢到了旁邊的牆上,因為喜子的雙手還掐在張周運的脖子上,也把他帶出去很遠。兩人都摔倒後那雙如鐵鉗一般雙手也終於鬆開了,張周運仰麵躺在地上大口的喘著氣,這時候才看清救自己的是那髒乞丐。
髒乞丐俯下身呲著牙笑說:“老爺沒事吧?閃到腰沒啊?”張周運搖了搖頭剛想說話,卻突然看見倒在牆邊的喜子四肢扭動起來,原本眼睛的位置被火燒穿了,變成兩個冒著火的黑窟窿,著這火扭動著軀體的場景非常的恐怖,極其像一個活人即將被火燒死的模樣,但張周運知道,這就是用他的絕活紮出來的紙人被火燒著後的樣子,原來喜子就是他紮的紙人。
髒乞丐人走過去,看著還在扭動的紙人,攢了一口濃痰吐到紙人身上,頓時火焰就弱下去幾分,隨後噗的一聲熄滅掉,冒出一陣的黑煙。髒乞丐蹲下來用地上的竹條在紙人燒成灰燼的身體裏翻找著什麽。
張周運已經被剛才發生的事情嚇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就在他驚恐不已的時候,髒乞丐湊了過來,把一個黑乎乎的東西遞給他,張周運接過後,感覺有些軟,抹掉表麵的黑灰,原來是一隻燒焦的繡花鞋,和上次燒紙人剩下的半隻一樣。
髒乞丐從懷中竟把那半隻給掏了出來,依舊笑著說:“這個就是它的原形,一雙繡花鞋。老爺您紮紙人太用心,結果讓這雙繡花鞋給盯上了,附身在紙人裏麵作怪,它靠吸人腦漿子維持人形,您呐,造孽了。”說完話後把張周運手裏的繡花鞋拿過來,一起反手扔進爐灶裏,沒一會就燒成灰燼。
見繡花鞋已經成灰了,髒乞丐轉身就要走,張周運趕緊坐起來問他:“你究竟是何人?”髒乞丐也沒停步,走出門之前笑著留下一句“臭叫花子。”
從此之後張周運再也沒見過那個奇人醜丐,而他也靠著自己的努力在紮紙人中出頭拔尖,後來取了婆娘有了不少家財,買了宅府和下人,還真是當了好些年的“老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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