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青龍偃月刀般的女子
鬼眼張得到這塊石碑的原因很簡單,是有人把這墓給倒了正在找人兜售,那買主正好又是鬼眼張的故交,所以一整墓的東西都給搬到了張家口堡子裏來,他也就毫不客氣把這石碑變成了自己的藏品。自此,才算是真正第一次找到了這三山玉佩的線索!
玩兒考古的人都有點紮坑牛角尖的癖好,更別說鬼眼張這樣的大行家了,丈海一脈的傳說他前所未聞,這對於他來說幾乎是不可原諒的,**也就遠超尋常的大了——把那送來的明器反反複複扒了三遍沒找到別的東西之後,他直接帶上大順子和那幾個南爬子又去了一趟甘貿墓,親自動手翻了一遍。
不過,那幾個南爬子也確實專業得緊,鬥倒得是前所未有的幹淨,就算鬼眼張親自來也沒找到別的東西,最後他眼珠子一轉徑直把這幾人給雇了,帶著就去找了甘貿他兄弟甘彌的墓,然後讓他們把這墓也給扒了。
要說這人世間的事兒還真是不好說,有意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是層出不窮,沒起這壞心思的時候別人把石碑送到了麵前,專門去盜墓結果還啥也沒撈著——那墓不知嘛時候早已經被人盜了,裏麵扒得就跟個垃圾場似的,別說石碑,就連死人骨頭都被野狗給叼走了。
鬼眼張這才死心。
現在這三塊玉佩的消息都出來了,雖然說沒得到太具體的消息,但是我們畢竟知道了大致的去處,也算是有了進步——鬼眼張長歎一聲,“現在我們就知道這麽多了,要想知道別的,怕是還要等段時間才行啊!”
&沒事,您先忙著,我這安心等著您的好!”我討好幾句,想起了身邊還有些野味帶著,幹脆就順帶給他算了一份:“對了,我們這裏弄了不少野味,回頭給你郵寄過來,也算個心意。”
&點什麽破野味就想把我打發了?”鬼眼張不悅:“你們要知道,我弄你們這破事可費老鼻子勁了,光這亂七八糟的竹簡石牌子就買了半屋,還都是沒見過光的明器。”
&你叫我怎麽說呢,這不光是我們的事兒,同時也是為了您自己個的好是吧?”我嘿嘿笑:“我們不是把卓越這孫子賣身給您當丫鬟了麽?您就可勁兒使喚,怎麽來勁兒怎麽折騰,多了沒用,少就當個樂子,這不就成了?”
鬼眼張笑罵了一句:“你們倆兔崽子,瞅準了我好這口就還真得瑟上了——卓越這小子我還使喚,見天貓我屋裏看書,不吃飯不睡覺的,簡直快成精了。行了,廢話少說,等真找到那龍屍龍骨的時候你們別把我忘了就成…”
沒等他話說完,那電話裏已經傳來了‘嘟嘟嘟’的聲音,看來是鬼眼張說著說著就把這電話給掛了,搞得我想和卓越說兩句都不成——本來想再打過去,不過想起說他在啃書本,我和鐵勇立刻就打消了這念頭。
那孫子從來都這樣,我們可是知道的。
電話打完包裹郵寄,我和鐵勇這才真正覺著無事可做了,我倆拿著自己的東西晃晃悠悠去了火車站買票,然後找到了個小旅館中住下,待了一夜之後登上了車,開始朝著四九城進發。
我和鐵勇回到四九城,在經過了短暫的無聊和家人的團聚之後,我倆又混到了街上,肆無忌憚的朝著行人打量,試圖找點樂子出來。
現在我倆盯著的是個漂亮姑娘,她穿著普通人有些不同,看樣子像是從外麵回來的,滿身洋範兒,就和蘇聯專家撤走之前的老毛子姑娘差不多,那姑娘充滿好奇的在街上東瞧西看,旁若無人,隨意揮灑自己的青春。
看著那姑娘走進了一家冰淇林店裏,鐵勇用胳膊肘捅捅我,壞笑著朝她背影呶嘴:“葉子,這回可看你的啦!”
我笑著搖搖頭:“你丫別淨招我犯錯誤。”
鐵勇挖苦道:“色大膽小了吧?”這孫子獨自開始起哄,對我順帶著推推搡搡,大街上這麽一來我可有點下不到台了,我把衣領子理理,然後晃晃悠悠朝對麵走去,鐵勇落後我幾米跟著,叉著手一副毫無關係的樣子。
我才走到對麵,那冰淇林店的門轟然一聲推開了,那姑娘一閃身一亮眼就出現在了我麵前,盤亮條順,整個人就像把明晃晃的青龍偃月刀轟然出鞘,晶瑩臉龐上猶若雪亮刀光,差點沒把我眼睛給閃瞎了!
當時我腦中就閃過了一幕——紫禁之巔,兩大絕世劍客怒目而立,冷利刀鋒旋斬而至,**劍回擊,一錯身便分生死…
我雖然腦子中暈菜甩個懵,但哥們畢竟也是見過世麵的主,下意識一張嘴就禿嚕出來了:“哎喲,這不是表妹嗎?怎麽在這兒碰上啦?得有兩年沒見了,姨姨和姨夫好嗎?”
&那姑娘眉眼間一迷糊,先是一愣,接著立刻變成了滿臉笑,三兩步就迎了上來:“哎呀,真是表哥啊…”那親熱勁兒別說我,就連身後的鐵勇都跟著炸眼了,兩對四粒眼珠子差點全給突突了出來。
這他媽算怎麽回事?
不過老天爺顯然沒打算讓我們有機會轉念頭,接著就聽得冰淇林店裏哐當一聲響,一群個部隊大院的青年跟著就搶了出來,為首的頭戴羊剪軍帽,身穿國防軍綠裝,臉上還有團髒兮兮的冰淇林汙漬,滿臉驕橫。他的同伴都穿著軍裝,但顯得很雜亂,好像是解放軍部隊不同時期發的軍裝都有,標明了他們的來處。
&住,想這麽走了?門兒都沒有…”那幫小子一出來就直奔這姑娘而來,看樣子那冰淇林的虧就是這樣吃的,不過一出來就被這姑娘的動作帶著瞄到了我身上:“喲,怪不得這麽橫,原來是有人啊——孫子,你活膩歪了吧,敢帶個婆子來這地兒拔份兒?!”
我腦中頓時電光火閃一念間,把剛才那姑娘的反應整個想明白了,怪不得啊怪不得,這一切原來還藏著這後手呢!
不過即便如此,哥們還真是沒怕過…
我把那姑娘讓到身後,手插進兜裏,叉開雙腿穩穩站在他們麵前,毫不退避的目光對峙著,口中不緊不慢:“你們聽好,我今天心情不錯,算是你們的福氣!所以,現在你們幾個孫子隻要給我道個歉,再趕緊的收拾屁股滾蛋,這事兒就算過去了!”
當年那青年亮出把**,不屑地道:“誰的狗洞開了,露出這麽個東西來?你膽兒不小呀,知道哥們是誰嗎?”
我笑了笑:“你誰啊?”
&英學校的羅建國。”
&聽說過,莫非你是從褲襠裏鑽出來的?”
幾個青年大怒,紛紛抽出凶器撲了上來,嘴裏喊著:“剁了丫的!”
我敏捷的跨上一步,閃電般貼近那孫子,一隻手摟住他的脖子,另一隻手翻腕子就亮出了把一指寬的薄刀片兒,刀刃頂在他的頸動脈上,刀尖直接劃破了丫的皮膚,鮮血順著刀刃流到了我手上。
鐵勇也在同時出現,兩手各露出根鋒利的長釘抵著倆孫子的後腰,麵目猙獰:“小子,你們活膩了?誰敢動一下我弄死他。”
我們被二叔**出來的手段絕對不是這些愣頭頑主能抗衡的!
這幾孫子嚇白了臉,全身都僵硬,當頭那被我摟住的孫子更是直朝地上出溜。他張著嘴一時半會說不出話來,半天才迸出幾個字:“大、大哥,我服了,我…服了…”
鐵勇朝我抬抬眼,輕蔑的說:“就這熊樣還給我拔份呢?都他媽滾吧,別讓我再看見你們!”說完朝我努努嘴,我也跟著把麵前那人朝地上一攘:“滾吧,真他媽操蛋。”
幾個新出道的頑主灰溜溜地倉惶逃竄,我笑著朝鐵勇豎起大拇指,順手從兜裏抽出包牡丹,彈出支扔過去。鐵勇收起兩根釘子,接過煙,點燃一支,陰沉沉的目光向周圍掃了一圈,看熱鬧的人群把目光轉向了別處…
他踱著腳又晃悠到了旁邊。
我轉過臉去對著那姑娘,剛才她那裝出來的小鳥依人已經**然無存,刀鋒般的堅毅重新出現,臉上寒霜般掛起了麵:“喲,瞧不出來啊,還掛相有本事呢!”
人走了,她那裝出來的親熱也沒了,大刀闊斧就和我劃清了界限。
我得意之極:“表妹,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明擺著,你這給那孫子扣腦門子一冰淇林招來的事兒,哥們替你結了,結果你倒批評起我來了,這不是你偷了驢,讓我拔了橛子嗎?”
&該!”那姑娘冷笑著準備走:“沒挨打是你運氣好,算是我沒看出來,你這**還有兩下子——不過你也別給我來勁,明白說吧,就算沒有你姑娘我也出不了事兒。”
&看,看看,做好人反而來事兒了不是!”我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我知道你把我們當成**了,這隻說明你缺乏辨識真偽的能力,請你想想,世上有這麽文明的*
&就打剛才不算,”姑娘白我一眼,步子停了下來:“但是你現在這算什麽,拍婆子還是照花子?”她毫不掩藏的嗤之以鼻:“你給我說說,說明白就算我誤會你了成吧?”
見這姑娘搭了話,我瞬間心頭一陣狂喜,暗地裏明說有戲——拍婆子是有學問的,最怕的就是女孩子一聲不吭或者轉身就走,那是一種無言的輕蔑,但凡到了這個程度,這妞兒就沒你什麽事兒了,沒戲,惦記著也趕不上趟,可是這位的表現卻完完全全說明了她是一十足的傻丫頭。
我立刻換了一副麵孔,很誠懇地說∶“我說同學,你我都是受過教育的人,應該懂得禮貌,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沒這淑女窈窕也就沒了這好逑的君子吧?”
&算有點道理,但是你也不能說是我的過錯啊?”
我的話來得很快∶“當然是你的過錯,你想呀,要是哪個女孩子長得豬不叼狗不啃的,還老在我眼前晃悠,這不是招我煩麽?可是一看見你,我的感覺就不一樣了,我納悶呀,你是怎麽長的?也太漂亮了,讓長我們這樣的怎麽活啊…?”
那姑娘噗嗤一聲笑了!
我眼瞅著有戲,正準備繼續添把火,剛剛準備開口,旁邊的鐵勇蹭一下衝了過來,拉著我就朝街頭衝,從他跑來的遠處看去,一大幫子青年被剛才我們趕走那孫子的帶領下,正氣勢洶洶的朝這邊跑來…
&見,回見!”
我露出個笑臉揮手告別,沒命的朝著遠處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