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殺戮的間隙 第三百六十一章 夜談
白朔歎了口氣，自己離開的這些年，依舊追隨著張角去追尋黃天盛世的人已經幾乎凋零殆盡，沒有想到在這裏還能碰上以前的故人。
他拍了拍那士卒的肩膀，說道：“黃天當立。”
“黃、黃天當立。”那士卒結結巴巴的不知道說什麽才好了。
在隨著張角在中原奔波流浪的時候，有的人說白朔已經死了。但是有的人卻言之鑿鑿，那一日白將軍分明是化光而去了，定然是天兵下凡，解救吾等於危難之間。
當年的人在今天已經十不存一，但是剩下的人未嚐不曾想過：如果有朝一日，天兵再臨，黃天盛世必然指日可待。
而白朔再一次出現的時候，再度拯救張角於危難之中，坐實了‘天兵’的名頭。不過從某種角度上來說，輪回士也算是天兵的一種吧？
在白朔走遠之後，那士卒擦了擦眼角的水跡，如夢初醒的看著他們走遠的身影，轉身跑向黃巾殘部的駐地，嘶啞的大喊：“白將軍回來啦！回來啦！”
黑夜之中，再次掀起一陣瑣碎的喧囂。
傾聽著背後的聲音，陳靜默笑了起來：“沒想到你名氣越來越大了啊，明明都是一起進入這個世界的呢、”
“因為我天資聰穎，姿態英偉啊。”白朔挑著眉頭看向她：“怎麽樣，羨慕嫉妒恨了沒有？”
“去死好了。”陳靜默翻了一個非常漂亮的白眼給他。
“都是一樣的啊。”白朔歎息之後又笑了起來：“有希望真是一件好事，給予別人希望的感覺也不錯。”
陳靜默跑到他的前麵，轉過身倒退著走路，看著白朔的表情：“喜歡上當英雄的感覺了？”
她有些誇張的唱了起來：“誰～是大英雄～”
白朔摸了摸她的頭發：“《東成西就》，這個我知道。”
“雖然看不到，但是《東成西就》的主題曲我也很喜歡啊……”白朔眯起眼睛回想過去：“誰我當年可是一度非常想要成為盲俠的來著。”
陳靜默輕笑著牽起他的手，回想起兩人第一次見麵的時光：“你已經是了。”
這個時候，懂得不去跨雷區的中年大叔會放慢速度落在後麵，一邊吹口哨一邊左右看著，不去打擾他們之間的那種他已經失去的溫暖。
而奧托莉亞似乎毫無察覺，依舊無聲的跟隨在白朔的背後，沉默著微笑。
因為跟張角的關係，白朔在軍需官和幾個校尉那裏挑選了一塊接近黃巾軍的營地。幾頂帳篷很快就分了下來，聽過白朔戰績的校尉還頗為殷勤的派了兩個小兵過來幫他們紮下營帳。
末了還一臉惋惜的感歎，撤退的時候太匆忙，準備不足如何，一些不方便的地方還請海涵。
對此白朔也隻有一笑了之，表示不用麻煩。畢竟他空間裏可是帶了好幾個‘法師豪宅’的卷軸的來著。
對於輪回士這種存活性極強的生物，哪怕是跑到赤道或者極地都能保持高生活水平質量。根本無需擔心這些。
隻是令人詫異的是，當他們返回去的時候，會議還沒有結束，看來那群大叔真的是要吵個通宵了。
在朦朧的深夜中，有一個略微發白的苗條身影靠在大營之外的轅門邊，雙手包懷望著天空，心不在焉的思考著什麽。
白朔有些困倦的打了一個哈欠說道：“時間不早了，大家先去休息吧，我去看看他們的計劃。”
長孫武比劃了一個有事隨時叫我的手勢，回去睡覺了。
陳靜默替他拉了拉衣領，低聲的說道：“早點回來，別偷偷抽煙，萬一偷偷的抽了的話，也不要讓我發現。”
“好吧，好吧。”白朔一點小心思被發現了，無奈的點頭。
最後陳靜默拉著肚子裏剛開始打小算盤的奧托莉亞，手挽手的親密離開了。
看來騎士姬的道行還是不足，除了上次‘奇襲行動’中表現的可圈可點之外，其他的地方還需要繼續努力。
白朔無聲的走到門外，聽著裏麵關於地形和陣型的爭吵就無奈的歎了一口氣，看來這群大叔還真是準備討論個通宵的。
想明白之後也不打算進去了，省得自己是軍事白的真相不小心漏餡了。
察覺到腳步聲的接近，女媧低下頭看到白朔，兩個人的臉上是相同的無奈。
看起來都對立麵那群一旦討論起軍略事物就開始吵的大叔沒轍，不由得相視一笑。
白朔停下腳步，拱手笑了笑：“女媧大人。”
雙手包懷的女媧靠在轅門上搖了搖頭：：“沒必要叫女媧大人，叫女媧就好了”
她向來嚴肅的臉上露出一絲無奈的笑容：“可是沒人聽，真是傷腦筋呢”
白朔想了一下之後說道：“其實我叫著也不習慣，那麽，就叫女媧好了。”
似乎因為白朔毫不客氣的稱呼而有些詫異，她愣了一下之後笑了笑，揮手說道：“隨你吧。”
然後繼續抬頭看著天空上的星辰，眼神專注。
白朔笑了笑，他忽然發現這樣罕見的豪爽和嚴肅、身材和樣貌都不缺的大姐姐，真是很少見啊。
兩個人之間沉默著，也沒有什麽話題，略微的有些尷尬了起來。
良久之後，女媧才重新低下頭說道：“今天的表現，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呢。”
“那我原本的印象是什麽呢？”白朔好奇的問：“莽夫？不知天高地厚的新來的？”
女媧想了想之後：“大概吧。”
白朔尷尬的笑了笑：“看來第一印象有些差了啊。”
再次是沉默，直到女媧低下頭用一種審視眼神看著他：“贏得了鬼神呂布麽？”
“僅僅是一無所有的暴虐，並不值得去恐懼。”白朔微笑著：“自然是能贏得了的。”
女媧的眼神裏閃過一絲黯然：“那麽……遠呂智呢？”
“遠呂智？很可怕麽？”白朔雙手攏在袖子裏；“值得仙界的追捕者也如此恐懼？”
“是啊，很強。”提到了這裏，女媧失落的低下頭：“原本封印在仙界的蛇魔在我們不知不覺之間變得強大起來，而且還在逃脫的時候竊取了煉妖壺，實力完全超出我們的預估。
“沒有增援麽？”白朔好奇的追問：“比如後土呀，玄冥呀，十二先天大巫，或者是太乙呀，通天教主啊之類的。”
“你從哪裏聽了那麽多奇怪的名字？”詫異的反而是女媧：“人間的傳說麽？”
白朔有些尷尬的點頭：“算是吧。”
“已經不可能了。”女媧搖了搖頭：“遠呂智竊取了煉妖壺，鎖閉了這一片空間，就連送我們進來都廢了很大的心力呢。現在伏羲都死了。”
“鎖閉空間？”白朔若有所思的點頭：“遠呂智的實力已經到了這種程度了麽？”
僅僅是傳聞的估計，遠呂智的實力恐怕就有六星左右了，這一次白朔再怎麽不願意承認，都要麵對這個現實，這次真的踢到鐵板了。
不過說到煉妖壺，難道是軒轅劍係列亂入麽？
白朔學著長孫武，肚子裏無奈的吐槽：這麽逆天的玩意你們怎麽說被偷走就被偷走，仙界的治安真是差啊……
女媧閉上眼睛，似乎不願意去回憶那一段記憶，良久之後才歎息著回答：“所有人齊聚在古誌城，沒想到在一擊之下就死傷大半。”
“大家……都被那種可怕的威勢擊碎了信心呢。”她低下頭，表情黯然：“從那以後，就再也沒有見過他們現在這種樣子呢。”
白朔搖了搖頭：“隻是暫時的迷茫而已，就算是沒有我，他們也依然是足以名動天下的豪傑。”
女媧搖了搖頭，用剛才那種審視外加好奇的眼神看著他“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能不能擊敗遠呂智？”白朔迎著她的目光，淡然的微笑：“我正是為此而來。”
女媧露出了懷疑和期待的表情，不再去看他：“那就做給我看吧。”
白朔笑了起來，抬頭看了一眼無窮的星光：“真是不錯的星空呢。”
他緩緩的轉身，無聲的消失在夜色中。
女媧依舊看著那一片星空，自言自語：“伏羲，又有人跟你說了相同的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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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已經淪為妖魔巢穴的冀州城中，妲己輕柔而無聲的推開了那一扇帶著死亡氣息的門扉。
就像是推開了地獄之門，黑暗中有恐怖嗜血的妖獸，無聲的睜開了猩紅的眼睛。
她小心的察看了一下腰間的那一枚寶珠，其中的黑色陰霾緩緩旋轉著，未曾散去。
埋在呂布靈魂之中的詛咒和封印尚未散去，這讓她鬆了一口氣。
遠呂智大人送給她的這一件玩具雖然好用，但是卻太過危險了一點。
她始終有種不靠譜的錯覺，呂布遲早會從那個迷亂的幻境中蘇醒，然後將自己撕扯成粉碎。
不再去想那些東西，她的臉上擠出魅惑的笑容，挽住鬼神的手臂，柔聲說道：“呂布大人，好消息呢。”
猩紅的眼睛扭轉，看向妲己，聲音冷漠而野蠻：“說。”
妲己的笑容僵硬了一下，很快恢複了柔和：“已經查到了那群喪家之犬的棲身之處，想必不日就可以將他們碾成粉末呢。”
“明天,，明天就將他們……碾成粉末!”
仿佛惡魔在低吟的聲音擴散開來，呂布的聲音到最後卻轉化為失落和悵然：“貂蟬，再等等……再等等就好了……”
妲己掩著嘴輕笑著，遮住了唇角的一絲鄙夷：“奴家再次恭賀呂布大人了，貂蟬大人想必已經在古誌城翹首等待大人的歸來吧。”
呂布不屑的扭過頭，閉上眼睛：“滾.”
妲己輕巧的腳步聲消失了，隨著那扇門扉關閉，黑暗中傳遞著低沉的呢喃：
“貂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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