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 東海夜戰
幾乎就在南昌號掉頭，還未發射完兩發魚雷時，身後傳來了轟隆一聲巨響。｀｀
頭三發的魚雷中，有一發擊中了外圍護航的驅逐艦，爆炸的火光，反映出了南昌號矮小的身影。
此時的林漢，親自操縱魚雷發射管開關，感知力全麵發動，體內積蓄下來的信仰之力高速消耗，迅速計算出遠處的出雲號的行駛速度和魚雷發射角，在數秒之內，他把握時機，將餘下的最後兩枚魚雷也打了出去。
此時的日本護航艦隊早已警鈴大作，所有的驅逐艦探照燈大開，朝南昌號所在的方向來回掃射。好在現在是雨夜，能見度極差，南昌號短時間內還沒有被發現。
打完最後兩發魚雷的南昌號馬力全開，高速朝長江口方向逃去，期間，林漢又聽到了一聲爆響。最後打出去的兩發魚雷，有一發擊中了出雲號的舯部。而第一發魚雷，擊中的是日本的驅逐艦若竹號，該艦現在正在快速下沉，看情況已經沒救了。
而中了一發魚雷的出雲號，艦體進水數百噸，艦上的水兵正在進行緊急損管搶救，幾台抽水機也開始工作。
“可惜了！”
林漢判斷了一下，確認出雲號雖然受到重創，但不太可能沉沒。由於海況差，能見度糟糕，南昌號發射的魚雷完全是靠林漢的感知力計算進行“盲打”，缺少射擊訓練林漢發射時機並沒有把握得太好。除了擊沉最近的“若竹”號驅逐艦外，餘下的四發隻有一發中的。
“象曆史上一樣。真是命硬運氣好的家夥呀。”（注，曆史上出雲號在入侵中國時多次受到重創，但就是沒有沉沒，並一直活到了二戰末期美國海軍逼到門口後才被飛機炸沉在港口裏）
林漢鬱悶地吐糟著，此時護航的其他日本驅逐已反應過來，開始調轉船頭，同時朝南昌號所在方向大量地發射照明彈，將整個夜空照得一片通明。
打出了魚雷後，體重大減的南昌號加速到三十五節的極速，此時離他最近的日本驅逐艦。距離也在七公裏外。日本人雖然打出無數的照明彈。但由於海上能見度極差，他們愣是追擊搜索了足足有七分鍾，才在發現了已遠在十公裏外的南昌號。
日本護航艦在雨夜中追擊正在海上狂奔的南昌號，離他最近的兩艘驅逐艦首先開火。同時開足馬力全速追來。無數的炮彈在南昌號周圍雨點般落下。日本人打過來的全是140毫米的炮彈和120毫米的炮彈。
南昌號周圍頓時騰起無數的水柱。由於此時海上風高浪大，且能見度糟糕，朝他開火的軍艦距離遠近有別。誤差也極大。這些驅逐艦都是二線部隊的老式驅逐艦，艦齡較老，鍋爐效率下降，加上受惡劣海況的影響，其速度隻能開到三十節。更重要的是，因為噸位的差距和動力係統的不同，輕型魚雷艇加速到最高速度隻要一兩分鍾，而先前以經濟速度巡航的驅逐加速到最高速度，時間卻長得多。這份差距導致南昌號在日航加高到最大速度前就跑遠了。等日艦開始開火時，南昌號已跑到了十二公裏外。
林漢這時的“人形”已從南昌號上消失，整個人與魚雷艇融為一體，他的感知力全力釋放，不斷地判斷打過來的炮彈的飛行軌跡。
十二公裏外打來的炮彈，從脫離炮口到飛臨南昌號，要在空中飛行十六秒左右的時間。德國艇長操縱著南昌號，以蛇形在海上行駛，以避開炮彈。但此時他根本不知道，這時南昌號的船舵根本就不受他控製，在林漢暗中操縱下，南昌號選擇了一條最佳的逃離軌跡，大部分時間他都是直線航行，隻是偶爾進行一下蛇形機動以躲避威脅最大的炮彈。
南昌號發射魚雷時，所在這一側還有四艘驅逐艦完好（一艘已中雷），追擊林漢的主要是這四艘驅逐艦。至於其他位置的戰艦，由於距離較遠且海上能見度極差，想對南昌號射擊也力有未歹。
對南昌號威脅最大的是離他最近的早苗號和吳竹號驅逐艦，前者第一次炮擊時，距離隻有十二公裏，後者為十三公裏。至於其他兩艘驅逐艦，則都在十五公裏外，日本驅逐艦最大的問題就是重心較高，在惡劣的海況下搖晃大，遠距離時射擊精度極糟糕。
在逃跑的過程中，南昌號遭受到了數百發炮彈的連續轟擊，但愣是沒有一發炮彈直接命中，離他最近的炮彈也在七米之外，雨點般落下的炮彈，就象站在兩旁的護衛般，一路“歡送”南昌號遠離。
林漢暗中控製著南昌號的舵，一路狂奔一直逃到長江口約有十五公裏處，此時追擊的日艦已被他拉到到十五公裏外。
南昌號至今仍然毫發無傷，但是，林漢從前積蓄下來的信仰之力，在這過程竟也消耗掉了一半。林漢很驚訝地發現，在戰鬥過程中，他運用非人類的能力感知炮彈飛行的軌跡進行規避航行時，消耗的信仰之力的量是非戰鬥狀態時的數十倍。
雖然距離拉遠了，但是追擊的四艘日艘仍然死咬著不肯放棄。不過由於距離拉遠，能見度下降，他們打過來的炮彈偏差也越來越大，很多時候林漢已不需要暗中操縱船舵閃避那些必中的炮彈了。
南昌號在距離長江口還有十五公裏的時候，南昌號左側約六公裏外的的洋麵上突然爆出數團菊紅色的火光。
早就在此等候接應南昌號的平海號和瑞金號，為掩護南昌號，在這個時候開火支援。
為了今晚的行動，下午的南昌號接受改造時，瑞金號、平海號都臨時拆除了夜間炮戰時用不上的防空高炮以減輕上層的重量降低船體的重心。開到長江口外的洋麵上接應南昌號。
黑暗的夜色中，不斷朝南昌號開火的四艘日艘就象拿著手電筒般，顯得十分地耀眼。而瑞金號上的李華梅，她也擁有和林漢相似的感知測距能力。在感應到林漢的危機後，她帶領平海號駛出長江口前來支援。
“敵艦距離15400米，角度150度。”
速度較快的平海號帶頭，瑞金號跟在五百米遠的後麵，兩艦共享射擊數據。李華梅消耗自己的信仰之力，在黑暗準確地測出追擊林漢的早苗號和瑞金號的相對距離，然後在夜幕的掩護下“盲打”開火。
由於惡劣海況的影響。兩艦第一輪的射擊。偏差都很大。瑞金號打出的兩發128毫米炮彈，飛行了近二十秒後，落到了早苗號邊上接近一百米的海麵上，平海號的試射三炮誤差更超過二百米。
“彈著點偏右目標210米。”
平海號上的炮手。接到了李華梅通過無線電傳來的修正數據。
艦魂艦娘這種存在在海戰中最可怕的地方。就是她可以精確地“測出”炮彈的落點誤差進行修正。尤其是在夜戰中這種能力更是恐怖。
在得到第一波的射擊校正數據後，瑞金號和平海號迅速地修正射角，對著離南昌號最近的早苗號驅逐艦再次打出校射。
第二輪射擊時。瑞金號的炮彈已落在距早苗號不到三十米的海麵上，而平海號的第二輪校射，炮彈也落在了早苗號身後不到四十米遠的位置。
而三輪射擊就是兩艦的全力齊射。平海號打出的齊射，六發140毫米炮彈直接在十五公裏外的早苗號驅逐射周圍揚起六根巨大的水柱形成跨射，而瑞金號的128米炮打出近失彈，直接在早苗號身邊不到十米遠的地方炸出兩團水花。
安裝了自動裝彈機的瑞金號，射速要比平海號快得多，當平海號還在裝彈的過程中，瑞金號已打出了第四輪齊射，一發炮彈直接命中早苗號艦首。
瑞金號使用的是穿甲爆破彈，這發炮彈輕鬆地穿進艦體在內部爆炸，在艦首開出一個麵盆大的孔洞，更炸壞了裏麵的一台抽水機。這發炮彈由於命中位置不佳，對早苗號的損傷不大，但是在惡劣的海況下，大量的海水不斷地從艦首破洞湧入，時間久了也必然對航速造成影響。、
數秒後，已裝填好炮彈的平海號進行了第四輪齊射，這一次，一發140毫米的炮彈撞在了它的舯部左舷甲板上，其中裝填的2.5公斤烈性炸藥所蘊含的巨大威力，瞬間便將命中點變成了一片風暴與火焰的慘烈地獄。旁邊一座單裝120毫米露天炮位上的數名水兵避之不及，被高速飛舞的彈片穿透軀體，在一片慘叫聲中踉蹌倒地，鮮血瞬間染紅了甲板，更有數人被氣浪直接掀入海中。
突遭炮擊的早苗號艦長大驚失色，開始進行機動規避，而其他日艦在早苗號突遭炮擊的情況下也回過神來，紛紛掉轉炮口朝平海、瑞金兩艦所在的方位射擊，殘餘的照明彈也打向兩艦所在位置的上方。
此時的平海和瑞金兩艦，所在的位置也是正朝著長江口的方向行駛。和日艦行進的方向幾乎平行。
雖然擁有夜戰的射擊優勢，但瑞金近乎紙薄的裝甲令其也不願意和日艦過多糾纏，況且更遠的地方其他日艦正高速趕來。
兩艦和已經暫時脫離炮擊的南昌號一起朝長江口駛去。在退走的過程中，本著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的原則，兩艦放過其他諸艦，仍然集中火力朝受創的早苗號不斷地開火。
瑞金號在一分鍾內足足打出二十輪的急速射共四十發炮彈，以至於炮管燒得發紅，天上落下的雨水澆在炮管上，被燙得滋滋作響。算上首中，瑞金號其前後共命中早苗號三炮，若不是海況惡劣，而為內河設計的瑞金號艦身在大海上射擊效果受到嚴重影響，其還能命中早苗號更多的炮彈。早苗的左舷側被她的一發128毫米炮彈炸開一個超過半米的大型破口，海水頓時順著這些破洞洶洶而入。導致該艦的速度迅速地下降了四節。
而在一邊幫手的平海號也對著早苗號打出六輪齊射，由於該艦剛剛服役，無論是設備還是人機配合，都沒有達到最佳的狀態。即使有李華梅幫助修正彈道，餘下的幾輪齊射，也隻命中早苗水兵艙一發，雖然打得該艦身上冒火，卻也不是致命的一擊。
但這一發炮彈，卻是殺傷性最大的一發。此次前往中國，先行的第三艦隊各艦中都塞滿了海軍陸戰隊成員。早苗號也不例外。早苗號上就額外擠了九十名海軍陸戰隊的士兵。炮戰開始時有三分二的人都還待在水兵艙裏，結果打進水兵艙的這發炮彈，當場炸死了二十餘人，餘下的三十餘人也各有輕重不同的傷勢。
而後的戰鬥。由於早苗號已主動退出避戰。距離拉遠。加上被遠處趕來的驅逐的瞄準射擊，意識到已不大可能擊沉早苗號的李華梅也下令掉轉炮口，對準取代早苗號逼近的吳竹號。
趕來的吳竹號此時距瑞金號約有一萬七千米。無心戀戰的李華梅引導平海號和瑞金號著對著他在兩分鍾內傾泄上百發炮彈，平海命中一彈，瑞金號命中三彈，直打得該艦艦頭進水，身上冒火，速度大減，被迫轉進規避炮火，也不敢繼續追擊，其間，平海號上也挨了一發吳竹號打過來的120毫米炮彈，這發炮彈打在中前部的救生艇上，炸壞了一些艦上的設施，並導至兩名水兵陣亡多人負傷。
平海號和瑞金號仗著有般魂李華梅撐腰，發揮出“不科學”的夜間射擊技術，也給了餘下稍後的兩艘日艦重創。他們最初死死地緊追在後，仗著三十節的速度優勢追擊著隻有二十節速度的兩艦，不斷逼近，雙方隔著超過一萬七千米的距離開始互相發炮。
在幾分鍾的炮戰中，雙方互朝對方的頭上傾泄了數百發炮彈。然而雙方軍艦的毛病都相同，皆是重心太高，在惡劣的海況中射擊命中率都極糟糕。平海號最大的問題是，在其兩千五百噸標重的小小艦身上堆積了太多的火炮。盡管在出航前特地將所有於夜戰無用的高炮全部撤下，降低重心以改善這個缺陷，但還是很嚴重。瑞金號就更不必說了，其本就是淺水炮艦，盡管主炮為為適應海上作戰而安裝了陀螺儀，但該艦在近海中也是顛簸得極厲害，大大影響命中精度。
好在這是一場“比爛”的炮戰，日本人的情況比起兩艦好不到哪去。
日本驅逐艦，其輕視航海性，艦上堆積過火炮導致重心過高的毛病同樣嚴重，在能見度極差的雨夜裏，艦身搖晃厲害，即使有照明彈相助，但打向兩艦的炮彈也是偏差得離譜，六分鍾的炮擊中居然沒有一發命中，倒是自己身上各挨了對手數炮，其中一艦在追至一千四百米處時，艦首主炮被瑞金號一炮命中，並引爆了旁邊堆積的發射藥包殉爆，頓時造成艦首大破。而後其艦首魚雷艙又挨了一發平海號打出的炮彈，炮彈在魚雷艙內爆炸。
也幸好此番前往上海，百吾源武司令官認為脆弱的中國海軍根本“無艦可打”，出航前下令卸下了所有軍艦上的魚雷以騰出空間挪作他用，這道指令使得該艦幸運地脫過一劫，隻是待在魚雷艙裏海軍陸戰隊士兵就倒了大黴，幾乎被這發炮彈一炮清空。
這一擊後，該艦也因艦首進水，速度開始減慢。而該艦仍然死性不改的死命追趕著平海和瑞金兩艦，直至又挨了兩炮，艦首殘餘的火炮全被打啞，這才不甘地放棄。
最後一艘日本驅逐艦春風號趁著瑞金平海兩艦注意力全被隊友吸引，逼近到距離兩艦一萬米的距離，在這個距離上該艦命中率大增，一分鍾內射出的兩發炮彈先後擊中平海號尾部，打啞了平海號的尾炮。但很快平海號和瑞金也調轉炮口還以顏色，兩分鍾內連續命中其五彈，打得春風號全身是洞，周身冒火，進水無數，被迫放棄了追擊。
而後，由於位於出雲號隊列的的龍田、天龍兩艘輕巡洋艦也已逼近到兩萬米的距離，瑞金號自知脆皮，防護全靠迷ss，不能扛打。而平海號也損失了三分一的火力，也無力和整個艦隊對抗，於是遺憾地放過了給重創的春風號補槍，發出最致命一擊的機會，朝近在眼前的長江口駛去。
不過在駛往長江口的路上，滯後的瑞金號，還是在用尾炮不甘地向春風號不停地射擊，春風號也不知道踩了什麽狗屎運，在最後一分半鍾脫離前的炮戰中，他又中了瑞金號四炮，艦上的火炮全被打啞，指揮室被瑞金號一炮命中，艦長、大副當場斃命。但是該艦的彈藥庫和輪機艙這兩個要害部分居然奇跡般地安然無恙。盡管進水無數，但由於損管得力，還是吊住一命浮在了海麵上。
餘下的時間，趕至的第三艦隊主力，在接收了殘破的四艘驅逐艦後，由於擔心紅軍布在長江口的水雷陣，又懷疑前方另有魚雷艇埋伏，也未繼續追擊，大戰就此結束。
六月十六日夜間炮戰就此結束，日本第三艦隊沉沒了一艘驅逐艦，出雲號裝甲巡洋艦被重創，四艘追擊的驅逐艦也各自中彈多枚，人員傷亡更是慘重，包括中雷沉沒的驅逐艦上的水兵和海軍陸戰隊成員，死亡人數超過四百，可謂是一邊倒的慘敗。
而新生的紅海軍，僅僅隻是損失了平海上的尾炮，十二人犧牲，十餘人受傷。
自甲午戰爭之後，沉淪多年的中國海軍，終於在六月十六日這一天揚眉吐氣了一番。(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