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談判（2）
無論是林漢還是漢娜，都認為，把黃金堆倉庫裏，那隻是死錢。
無論是奉天銀行那一票，還是打劫匯豐銀行的黃金，林漢和漢娜在黃金到手後，首先想到的事情就是如何最大限度地發揮其作用，而不是囤在倉庫裏擺著好看。
對於後進的工業化國家來說，1932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在羅斯福新政開始前的美國，已經被胡弗的不作為折騰得奄奄一息，大量的工廠破產倒閉。隻要付出隻有從前幾分之一的成本，就可以從美國破產的工廠裏輕易地買走大批機器設備。曆史上，也正是在這個關鍵時期，蘇聯瘋狂地在全世界購進大批機器，完成了工業化進程——當然，蘇聯付出的代價就是對農村農民抽血過度，引發了著名的烏克蘭大饑荒。
和蘇聯相比，德國雖然是是個工業強國，但一戰戰敗和凡爾賽條約的傷害太深，實際上到經濟危機前都沒有完全恢複過來。經濟危機的暴發更是在德國還未愈合的傷口上猛捅了一刀。
曆史上，德國是在1933年希特勒上台後，借著大舉外債：主要是向美國借錢，使用透支“未來”的方式，才創造了接下來的幾年的經濟奇跡，工業國力突飛猛進——當然，德國使用“天魔解體”大法的後果是，1939年9月時，德國外債高達四百多億美元，而國內外匯蓄備隻有可憐的兩億美元，已在破產的邊緣。
漢娜和小胡子想在未來開戰時，能讓德國戰爭機器開動得更快一點，最好的辦法就是在1932年，這個美國經濟最低穀時，象蘇聯一般地過來掃貨，買機器買設備，讓德國工業早日恢複到全盛期。
而要實行這一計劃，需要海量的金錢，林漢與漢娜先前賣鑽石掙下的那點家當，和這計劃相比顯然就不夠看了。這也是漢娜不擇一切手段打奉天銀行黃金主意的原因。在得到奉天銀行的黃金後，漢娜和小胡子很快就將這筆黃金用得七七八八，在美國大量地購置工業設備和引進技術。在知道了曆史之後，希特勒也明白，他要想在將來清洗整個容克階層，首先得有自己的勢力，自己的軍隊以及自己資本勢力。
經濟危機暴發至今，一方，希特勒借助漢娜給的錢，不斷地擴大衝鋒隊和黨衛軍，另一方麵，薩菲羅斯教也在德國通過收購、入股或借貸的方式，大量地整合吸收那些經濟危機中破產的中小企業。
曆史上，蘇德戰爭暴發後，德國軍工的生產極其地悲摧，又以坦克的產量最為悲劇。1941年全年坦克的產量也就是三千多輛，1942年四千出頭，而同一時間，他最大的敵人蘇聯在蘇德戰爭暴發後，坦克t每月產量很快就上升到一千五百到兩千之間。
之所以坦克產能差距如此巨大，這中間原因有很多，如德國一直沒有進行總動員生產，沒有進行三班倒不間斷工作製，資源不足等諸多因素，但有一點更為重要：工業布局不合理，工廠的分布、生產方式依舊保持著低效落後的“作坊”式生產而不是大規模的流水線水產。
要改變這一局麵，就必須對德國的整個工業結構進行大手術，而這一作法，差不多等於要站在容克資本家的對立麵上了，很顯然，這是目前的漢娜和希特勒都無法解決的問題。他們隻能退而求其次，趁著經濟危機，國內大量中小企業破產的當口，低價收購，然後將這些企業按照適合大規模生產的方式重新布局。
為此漢娜特地請來了美國這方麵的專家重新規劃，對那些收購來的中小企業進行搬遷和整合，以基爾市為中心進行產業鏈布局。經濟危機導致德國上下一遍哀啼，而基爾市由於有大筆資金投入，卻成了這場風暴中唯一的台風眼，隨著大量工廠前期建設和搬遷，反而是德國國內經濟情況最好的地區。由於基爾能提供大量的就業機會，而創造了這一就業機會的薩菲羅斯教在這裏極得人心。加上宗教的力量，現在的基爾市及其周邊，已成了小胡子領導國社黨最重要的“鐵票”來源。
按漢娜和小胡子的設想，將來他們將在這裏建成一座可以流水線大批量製造坦克的坦克城！
這是一個寵大的工業計劃，唯一的不足就是需要海量的金錢投入，奉天銀行那一票的進補，解決了這一方案前期的資金問題，但還不是太夠。在知道林漢又做了一票，從英國人身上搶走了三十五噸黃金後，漢娜毫不猶豫地對林漢“伸”出了手。
現在的漢娜極需用錢，相比之下，林漢的援共方案，受製於交通不暢和炮黨封鎖的原因，反而用錢不多。到目前為止，林漢在中國總共的投入不到一千萬美元，朝江西蘇區運送的物資總重，也不過五千餘噸。而從上海剛剛傳過來的電報，無論是宋子文控製下的南京國民政府還是何應欽控製下的南昌剿總，都越來越不能容忍弗郎西斯開設的“河蟹”船運公司往蘇區運送物資作生意的行為。弗郎西斯已經向林漢請示，是否要關掉那家風頭太盛的船運公司換別的“新號馬甲”公司上，林漢同意了他的申請。
因為援共路線受阻，未來的兩三個月裏，林漢這邊支出會更少，餘下最大的支出，也就是應付那幾百個赴德留學生的生活費而已。
暫時處理完和喀秋莎的矛盾後，漢娜開門見山地說出了來意：
“無論如何，我都要得到那筆黃金！開出你的條件來！”
“真不愧是結合了我的理性生下來的女人，借錢都借得這麽真接！不過，你這次倒是和我想到一塊去了。”
漢娜的直接讓林漢哭笑不得，然後他也不客氣地說出了自己的要求。
“那批黃金可以都給你去處置。但我這邊，我要槍，我要人，要技術人員，要軍事教官，都是要派到蘇區去的。而且，將來你變成希特勒後，我還想更多，抗戰時需援華航空飛行隊......”
林漢知道，漢娜現在能做的事也隻是開空頭支票為主，索性也就獅子大開口，提了一堆的條件，漢娜也一個不漏地全答應了。林漢心裏明白，三十五噸黃金雖然價值巨大，但壓艙底不拿出來用，那實際上也就一文不值。被漢娜“借”去進行軍工建設，對德國或者對未來的中國抗戰都大有好處——前提是漢娜變成小胡子後別食言。
工業、工廠才是一切之根本。也正是擁有了“自己”的工廠，希特勒現在的實力比曆史上這個時期強好幾倍。薩菲羅斯教控製下的工廠，已經可以大規模地生產槍枝和輕型火炮。現在的衝鋒隊和黨衛軍，正在大規模地換裝武器，其中希特勒最看中的黨衛軍，正以每月五百支的速度，換裝使用7.92毫米槍彈的SKS半自動步槍，不過這把槍的名字現在換成了G32半自動步槍。之所以沒有全員換裝，主要原因是半自動步槍生產技術複雜，成本高昂，按1932年的技術來說，要達到大規模地量產還需要一段時間技術改進。好在現在是經濟危機期間，人工成本極其低廉，每杆槍人工成本被壓到了最低。至於其他的衝鋒隊，他們也淘汰掉了大量一戰時的舊步槍，開始換裝1924型毛瑟槍（在中國這種槍是著名的中正式步槍）。
也正因為得到了漢娜的巨大支持，手中有錢有槍的希特勒，非常有望比曆史上早一年入主國會，登上總理的寶座。
另一方麵，那些被衝鋒隊淘汰掉的舊步槍翻修之後，都被送到中國變成了援共物資。江西紅軍在兩個月內分兩批接收了一萬一千枝一戰時的毛瑟步槍和大批的子彈，此外還有林漢從法國購來的一批火炮和炮彈。
接受了這批軍火後，江西紅軍軍力大漲，1932年四月時發動了一次針對南昌的佯攻戰役，使用圍城打援的戰術，吃掉了來援的上官雲相的兩個師，重創了其他幾支雜牌軍，一時間聲勢大振。
戰後，紅軍的兵力迅速地膨脹到接近十萬人，武器裝備更是大大改善。在穩守蘇區之餘，已能組成三萬至五萬以上的機動兵力進行外線運動戰。無論是何應欽還是宋子文，這時都感覺到了由此帶來的巨大的軍事壓力。
在這種情況下，林漢再通過長江航道，半公開地往蘇區運送軍火的行為，已是宋子文和何應欽不能再裝瞎容忍了，通過內線得到宋、何二人要對船運公司動手的情報後，林漢不得不提前命令弗郎西斯將“河蟹”公司關門，暫停了大規模的軍事援助。
當然，與蘇區交通線中斷隻是暫時的，在離開蘇區前，林漢與紅軍交談後，強烈地建議對方取得出海口或將根據地擴張到長江沿岸以方便支援。事實上，這段時間紅軍的也正朝這個戰略目標而努力。
隻是在達成這一戰略目標前，他們還要完成一件事，那就是進行一次瑞金版的遵義會議，清除那批留蘇派的最後影響。當林漢和漢娜為黃金的事扯皮的時候，這一會議也正在瑞金開始。
雖然不能親臨現場，但林漢知道，在被他攪局掀桌子之後，王、博二人的政治生命，已經被他徹底終結了。
用了半天的時間，林漢和漢娜談妥了黃金的處理問題，接下來兩人重點討論的話題，就是如何在洛衫磯殺掉羅斯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