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幹]掰彎這個兵
邵冬洋把車開到市中心的廣場邊上,熄了火後,他身體後退倒在了椅背上沉默地看著車窗外熱鬧的廣場。
時間已經接近黃昏,天空漸漸暗了下來,廣場上亮起一盞盞漂亮的路燈。
邵冬洋看著那些路燈發了一會兒呆,突然伸手摸了摸衣服口袋掏出煙點了一根,叼在嘴裏點燃狠吸了一口,然後轉頭對安靜地坐在副駕駛坐上的霍旭說道:“我要離開這裏。”
霍旭看著他沉默著不說話。
邵冬洋對他總是沉默的態度弄得有點不耐煩,他深吸了一口氣,打開車門下了車,然後從車窗口給他扔了一句話:“我走了,車留給你吧。”
霍旭見他轉身離開,忙推開車門跟上他,一把拉住他的手臂。
“你幹什麽?!”邵冬洋甩開他的手,滿臉不耐煩地看著他。
“你要去哪裏?”霍旭看到他眼中的不耐煩,一時竟有點手足無措,但他高大的身體卻死死地擋住他的去路不肯移動半分。
“去哪裏關你什麽事!”邵冬洋被他氣笑了,丟給他一個不屑的眼神。
霍旭沉默了一會兒,突然道:“你想不想去看看你的母親?”
邵冬洋猛地轉頭,十分驚愕地反問道:“你什麽意思?”他從小就是個孤兒,誰不知道他是被義父賀建豪養大的,哪裏來的母親?
霍旭看了他一眼,聲音淡淡地說道:“席少爺的母親蕭寒珠並不是他的親生母親,而是他的姑姑,你才是蕭寒珠的親生兒子。”
“你在胡說什麽?!”邵冬洋聽了他的話,像看怪物一樣地看著他,滿臉的不置信。
“這是真的。”霍旭看著他道。
“什麽真的,什麽亂七八糟的。”邵冬洋煩燥地抓了一把頭發,把叼在嘴裏的煙狠狠地丟到地上,不耐煩地朝他吼道:“你給我離遠一點,我不想再看到你,走走走。”他說著就想把人推開。
霍旭站著不動,他見人把手放在自己身上用力推,就抬手抓住握在掌心裏,有點舍不得放開。
“你幹什麽!”邵冬洋見沒把人推開,反而被人一把抓住了,氣得臉都有些綠了,抬腳就在他的小腿上踢了一腳。
霍旭被他踢了一腳也不在意,抓著人的手就是不鬆開,隻是拿眼睛看著他。
邵冬洋向來自稱無賴,這次算是真正遇上了一個無賴了,而且人家還麵癱著臉跟耍無賴,看著那張臉他就氣不打一處來,又抬腳狠踢了人兩腳,結果這家夥的雙腿跟鐵柱似的,他的腳直接踢上去,把自己疼得半死,人家卻沒一點反應。
“要我帶你去看她麽?”被踢的霍旭並不是不疼,隻是對於他來說,更疼的他都感受過了,邵冬洋的力度對他的承受力來說根本沒什麽問題。
“我誰也不看!你快放開我!”邵冬洋被人抓著掙又掙不脫,周圍那些異樣的目光讓他氣得又踢了霍旭兩腳,可結果氣得更凶的還是自己——都是大男人,自己卻是被輕易製服的那個,擱誰身上誰也受不了,當然席少爺除外。
霍旭也感覺到了那些目光,猶豫了一下,有些不舍地鬆開了邵冬洋的手——他到不是真的在意別人的異樣目光,可他更在意的邵冬洋的感受,擔心他承受不了。
不過其實完全是他多慮了,邵冬洋的厚臉皮一向堪稱城牆,別人的眼光對他來說根本無關痛癢。
邵冬洋終於抽回了自己的手,立刻往後大退了三步,十分警惕地看著霍旭,警告道:“你別在靠近我,煩!”他威脅地瞪了他一眼,轉身往廣場的另一邊走。
霍旭十分聽話地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直到他離開了很遠,才慢慢跟了上去。
邵冬洋也沒什麽目的地,沿著廣場邊上的河流發泄一般地大步往前走,如果不是因為不想被別人當成神經病,他真想再大吼幾聲發泄發泄心裏的鬱悶。
這一段時間裏發生的事太多了,多到足以顛覆他二十多年所接受的所有認知。
再一次遇到以為永遠不會再見的董敬河,稀裏糊塗下和霍旭發生了關係於是糾纏不清,小然智商倒退,一直敬畏大過愛戴的義父拿槍指著他,然後是得知小然遇到的所有悲劇全都是義父一手導演的,而霍旭為了他欠義父的養育之恩而間接地出賣小然……
一想到是因為自己而害小然承受了一次失去摯愛的痛苦,他就恨不得殺了霍旭那個自以為是的混蛋!
“混蛋!”邵冬洋剛好走到路的盡頭,看到路頭拐彎處那根生長得筆直的樹,就跟那個固執混蛋一個樣!他忍不住跑上去狠踢了樹杆兩腳泄憤!
霍旭遠遠地看著邵冬洋發瘋,他原本想上去阻止他自虐的,可是又想到邵冬洋不樂意見到他的態度又打住了上前的想法。
邵冬洋踢樹踢得腳尖疼,隻好收回腳在地上掂了掂,疼得吸氣,他突然腦子犯抽地覺得踢人果然還是比踢樹舒服的,雖然那些肌肉同樣硬邦幫的,可多少還是有點彈性的。
想到這裏他不僅又有些自嘲,這種情況下他還能想起這些,看起來他和神經病也相去不遠了。
霍旭一直隻是遠遠地跟在邵冬洋身後,距離始終保持一致也不敢靠太近,直到他兜裏的手機響起。
他拿出來看了一眼,是按他的吩咐去將蕭寒珠接走的人打來的,他微微皺眉,按下接聽鍵接通了電話,“喂。”
“……”
對方說了些什麽,他的眉頭因此而皺得更深。
“我知道了。”他說了一句就掛掉電話,然後也不再顧慮什麽距離,大步朝邵冬洋走了過去。
邵冬洋一直都知道霍旭跟在他身後,他原本就不想理他,這會兒見人大步向自己走了過來,立刻警惕地後退了幾步,瞪著他問道:“你又想幹什麽?”
“你母親被人帶走了。”霍旭看到他防備的樣子,就在離他幾米遠的地方停下了腳步不再上前。
邵冬洋抿了抿唇,不說話。
“是我沒有安排好,對不起。”霍旭看著他的眼睛道了一句歉,轉身就走。
“喂!”邵冬洋一驚,再傻他也明白了這根木頭想去幹什麽,忙上前幾步跟上他,大聲朝他吼道:“你要去救人?別傻了!我根本就不認識她!”
霍旭因為他的聲音停住腳步,“你別擔心,我會把她帶回來的。”他說完又看了他一眼,再一次繼續往前走。
“喂!你給我站住!”邵冬洋上前一步抓住他的衣領,表情惡狠狠地瞪著他道:“你這人到底有沒有耳朵!不懂聽人話麽!”
霍旭被他抓著衣領,隻得停下來,麵癱著臉有點無辜地看著他。
邵冬洋覺得自己這輩子的耐心大概全花在壓抑對霍旭的怒氣上了,他閉上眼深吸一口氣,然後對上霍旭的眼睛,努力保持平靜地說道:“你聽清楚了,我沒有母親!也不用你去替我做什麽,我不需要!”
霍旭沉默地看了他一會兒,才十分堅持地說道:“是她把你生下來的,她當初會聽老爺的話,也是因為她以為你死了,她很傷心……”
“別說了!”邵冬洋語氣粗暴地打斷他的話,他有腦子,有很多事他不是不知道,而是知道了也不知道該怎麽麵對,他對她沒有感情,至少相對於他對小然的感情來說,她更像一個路人。
所以從他的感情方麵來說,是她這個路人傷害了對他來說很重要的席昭然,隻是這個路人卻和他有著最親厚的血緣關係。
他該怎麽做?無視那些她做過的事,高高興興地回到她身邊認她做母親嗎?
他覺得自己做不到,即使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為他。
霍旭看著他漸漸變得悲傷的臉,有些無措,猶豫著抬手搭在他的後背,把人抱著懷裏,輕輕拍撫。
這麽親昵的安撫動作,邵冬洋沒有感受過,他覺得挺舒服的,就靠在他肩膀上眯了眯眼。
可是他才剛眯上眼沒有多久,又立刻警惕地推開霍旭,掙開他的懷抱,對上霍旭詫異的表情,他惱羞成怒地吼道:“你給我死遠點。”
霍旭對他變來變去的情緒有點摸不著頭腦,他看了他一眼,就轉身繼續往前走。
“你去吧!就算你死了我也不會多看你一眼的!”邵冬洋看著霍旭筆直的背影咒罵道。
霍旭的腳步停了一瞬,隨後就像他整個人一樣固執地繼續往前。
邵冬洋覺得自己要瘋了!他和這個混蛋簡直溝通不能!
“啊啊啊——!”這次他真的朝旁邊的河大吼了一聲,隨後轉身往霍旭離開的方向跑。
tmd,他覺得自己真賤,才說不要去管他,可又一想到如果這個混蛋真因為這事丟了命,他就覺得無法忍受,到時候他要拿什麽去還他的一條命?
就算他不想承認,他欠他的也足夠多的了。
霍旭走回原來的車旁拉開車門正準備上車,踹著氣終於追上來的邵冬洋卻直接撲到了車門上擋住了他的路,他爬在車門上喘了一會兒,回頭狠瞪著他道:“行,你tmd夠狠!老子壓上這條命陪給你!”
霍旭仍然麵癱著臉不說話,隻是一手幫他拍背順氣,另一手把因為汗濕而粘在他眼睛上麵的頭發撥開,怕他難受。
邵冬洋不耐煩地抬手揮開他,繞過車頭坐上了副駕駛,衝他吼道:“要走就快點,解決完了老子就離開。”
霍旭見他逞強的樣子,嘴角動了動,隱約露出一絲極淺的微笑,坐進了汽車裏。
他們去的地方是城郊,霍旭沒有告訴邵冬洋的是,把蕭寒珠帶走的人是董敬河安排的,目的就是為了他——傅哥身邊最被信任的助手。
他原本真的是想一個人去的,可是鑒於前兩次自己失敗的經驗——因為從小就被按照一個完美的人型武器培養,那些封閉的環境和沉重的訓練,讓他對人類的感情了解實在很少,所以當賀建豪說隻要他幫他造假騙了席昭然,他就還邵冬洋的自由,他沒有多想就答應了,可後果卻是他最不想看到的,因為最難受的那個人是邵冬洋,這並不是他的初衷——所以他想,這一次,還是不要再背著他做什麽決定了吧。
霍旭在來的路上,一直在猶豫,要不要把董敬河的事告訴邵冬洋,可又擔心這件事讓邵冬洋更難過,所以直到兩人到達目的地他也沒有拿下決定。
到是邵冬洋先看出了他眼中的猶豫,他有點奇怪,要知道曾經他們還未糾纏不清的時候,這個混蛋做事可一向是以快狠絕著稱的。
“喂,你沒事吧?是不是有什麽事沒告訴我?”邵冬洋原本還沒覺得有什麽,可自己的問題一問出口,他立刻覺得這家夥肯定有問題!要知道他可是有前科的!
霍旭對上他懷疑的眼睛,猶豫了一下,還是把事情說了出來。
邵冬洋聽完靜了一會兒,又突然笑了起來,他聲音略帶嘲諷地說道:“他這次連偽君子的皮都不肯披了?”
“其實他想抓的是我,如果你不想進去就別進去。”霍旭道。
“少說那些有的沒有的,”邵冬洋不耐煩地瞪了他一眼,“要進去就快一點吧,別羅羅嗦嗦的,早點幹完走人!”
“我直接進去吧,你從後麵進去。”霍旭看了一眼那棟別墅,對邵冬洋道。
“你瘋了!直接進去等著他們把你掃成蜂窩嗎?!”邵冬洋滿臉不讚成地看著他。
“別怕,他們抓我是為了對付傅少,不會讓我死的,而且他們沒那麽容易抓住我的。”霍旭動了動嘴角,扯出一個有點生澀的笑容,抬手摸了摸邵冬洋的頭發,然後又移到他的肩膀上拍了拍,就轉身直接從大門處走了進去。
邵冬洋鬱悶地踢了一腳汽車,雖然他一點也不讚成他這種送羊肉如虎口的行為,可他不得不承認,目前這是最好的辦法了——傅雲天和賀建豪那邊的形勢還不知道究竟如何了,而且他們倆人離開,算是徹底與他們斷絕了關係,現在的情況他們也沒辦法回去找救援。
霍旭沒什麽表情地直接走進了那棟房子裏,他的腳才剛踏進門檻,裏麵響起一陣“唰唰唰”的槍支拉開保險的聲音,很快接近十餘支槍口就指向了他的腦袋,全是便衣警察。
董敬河坐在屋間裏的沙發上,他的對麵就坐著蕭寒珠,隻是她的身後也站著一個拿槍抵著她的人。
“霍先生是嗎?久聞大名。”董敬河站起身,笑容溫和地朝他點點頭,仿佛房間裏那麽多上了保險的槍全是擺設。
霍旭不愛羅嗦,他看著他直接問道:“你要怎樣才能放過她?”
“霍先生別著急,咱們有話先坐下來,慢慢說。”董敬河無視他冰冷的眼神,微笑著說道。
霍旭掃了他一眼,還是走過去,坐了下來。
蕭寒珠一見他坐在對麵,立刻焦急地問道:“冬洋沒過來吧?他還好吧?”神色中全是一個母親對於兒子的關愛。
霍旭對她搖了搖頭,“他很好。”
董敬河也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對霍旭道:“我想霍先生應該很清楚我們請你來的目的吧?”
“知道,”霍旭點頭,又問,“你要什麽條件才肯放了她?”
“既然霍先生知道了我們的目的那就好辦了,你不用擔心,等你配合我們抓到賀建豪和傅雲天這對義父子,蕭女士自然不會有事。”董敬河道。
“你現在放了她吧,我都答應你。”霍旭說話仍然十分直接,從來不拐彎抹角。
董敬河的臉色僵了僵,他勉強扯了一個笑容道:“這個恐怕不行,畢竟蕭女士還是席先生的‘夫人’……”
“也就是說你們不打算放了她了?”霍旭直直地盯著他的眼睛問道。
董敬河正想說些什麽,就聽有人在後麵喊道:“啊,著火啦!著火啦!”
屋裏眾人一愣,都下意識地側頭看向後院,就見窗戶邊果然濃煙滾滾,甚至有很多黑煙竄進了屋子裏。
董敬河皺眉,指示一個下屬去後麵看看。
而霍旭卻早在眾人分神的一刻就做好了反擊的準備,他在董敬河吩咐下屬時,雙手用力將麵前的茶幾翻了起來,等眾人回神朝他開槍時,又一把抓住離自己最近的那隻握槍的手,將人從沙發後麵直接提了過來,檔在自己身前,快步往後退到牆角邊。
蕭寒珠也在他抓人手腕時快速跟著躲到了他身邊。
“別過來!”霍旭抓住那個警察握槍的手,把槍口指在他的太陽穴上。
“你放開他吧,你們逃不出去的!”董敬河看著被他抓在手上的警察,氣得臉都有點青了,他們畢竟是警察,而且在這麽多人的注視下,他不可能無視自己同事的安危,直接開槍。
他這樣說著的時候,大門外突然傳出一聲汽車開動的聲音,一輛前蓋冒著濃煙的路虎直接從大門處闖了進來衝進了客廳,然而駕駛座上卻並沒有人。
濃煙瞬間彌漫在整個客廳裏,有幾個忍受不住的警察捂著嘴咳嗽了起來,卻沒有人敢隨意接近那輛汽車,怕它隨時爆炸。
這時董敬河的手機也突然響了起來,他原本就被這突入其來的變故弄得頭大,原本不打算理會,可那手機卻像催命一樣地響個不停。
他隻得一邊注意著霍旭的動作,一邊接起那個電話。
“董敬河,放他們出來吧,不然咱們就一起死在這裏。”邵冬洋的聲音不緊不慢地從電話裏傳出來。
“冬洋?你……”
“是我,你的房子和車都不錯,是當年你老爸答應送給你的東西嗎??”邵冬洋笑著問道。
董敬河沉著臉沒有說話,他知道他說這話的意思,當年他們有過一段曖昧,他也知道那時候的邵冬洋對他用情很深,可是他卻為了老爸承諾送給他的東西放棄了,其中有一樣就是郊外的大別墅和這一輛路虎。
“你信不信現在隻要我動一動手指頭,你這兩樣東西就會立刻飛上天?”邵冬洋說著還在手機裏吹了一聲模仿煙花發射出去時的口哨聲。
“你在車裏扔了什麽?冬洋,你我何必……”
“一個小炸彈而已,還有別和我叫得那麽親熱,咱們畢竟不同路,你這樣叫我,小心別人給董大警官你亂扣帽子喲,”邵冬洋笑嘻嘻地說完這些話,下一句又立刻變得嚴肅起來,“好了,別扯那麽多了,讓他們出來吧,不然等我按下去了,就什麽都晚了。”
董敬河鐵青著臉,他的屬下見狀也不敢上前多問。
董敬河掃了一眼還抓著一個手質站在牆角的霍旭,沉著臉對其它人揮了揮手,示意他們讓開路。
霍旭看了一眼那輛車,一手抓著人質不敢放鬆,隻是眼神示意蕭寒珠藏在他身後,三人倒退著往後走。
三人慢慢地從被路虎撞得亂七八糟的大門處退了出去,又退著出了院子,直到回到邵冬洋停在不遠處的車旁,霍旭才鬆開一直緊緊抓著的人,拿槍指著他讓他快走。
蕭寒珠一見到邵冬洋就眼淚汪汪地朝他撲了過去,邵冬洋愣了一下,身體下意識地躲開,有點尷尬地道:“你想去哪裏,我送你,別再讓他們抓住了。”
蕭寒珠看著他眼淚汪汪地不說話,表情卻是滿滿的喜悅,弄得邵冬洋更加尷尬。
霍旭見那個被他抓住當人質的人走遠了,就想回來替邵冬洋化解尷尬,讓兩人快點上車離開這裏。
可是當他轉身,那個警察卻沒有按原路返回,而是在中途拐了一下彎藏到了停在路邊的另一輛車後麵,並且從身上掏出另一把槍對準了還尷尬地和蕭寒珠對視的邵冬洋身上。
霍旭在他閃身的瞬間就發現了異常,他快速回身朝那個障礙物開了幾槍,一麵招呼邵冬洋兩人快上車,“冬洋!快帶她上車!”
邵冬洋聽到他的聲音轉過頭,可還沒等他從對蕭寒珠的糾結中回過神,站得離他最近的蕭寒珠已經朝他撲了過來。
“砰砰砰——!”的又一竄槍響,蕭寒珠形狀優美的後背濺起一朵朵血花。
邵冬洋下意識地將她往下滑的身體抱住。
蕭寒珠因為疼痛而扭曲的臉勉強露出了一絲笑容,二十多年了,她的兒子已經長大了,已經可以輕鬆地抱起她了。她抬起手想摸一摸自己想念了二十多年的兒子的臉,可卻發現自己已經是滿手血腥。
“……對……不起……”她喃喃地說道,眼中因為見到兒子而散發出來的光芒漸漸黯淡了下來。
邵冬洋看著伸到自己麵前那隻沾滿了鮮血的修長手指,已經什麽都不會反應了。
“冬洋,快帶她上車!”霍旭一把將兩人的身體往車裏麵推,自己則從旁邊翻進了駕駛座,在越來越密集的槍聲中發動汽車——董敬河聽到這邊的槍聲響起,早就帶著人趕了過來,發了狠地想把幾人都殺死在這裏。
霍旭開著車一路狂跑,還特意往郊外的一些能遮掩的小樹林裏闖。
後座上,邵冬洋抱著蕭寒珠的還溫熱著的身體,擠出一張哭臉,他很想為她哭一哭,可是卻怎麽也哭不出來。
等到霍旭終於確定兩人已經足夠安全了,才把車停在樹林裏,下了車打開後座的車門。
邵冬洋還是維持著那張哭臉,雖然沒有眼淚,卻看著很讓人心疼。
霍旭不會安慰人,隻是沉默地摸了摸他的臉。
“我們要去哪裏?”好一會兒邵冬洋才啞著聲音問了出來,他問的是“我們”而不是“我”,因為他突然十分悲哀地發現,現在除了霍旭,就真的隻剩下他一個人了。
“你想去哪裏?”霍旭不想他繼續難過,就把他從車裏拉了出來,輕輕抱在懷裏。
“……我不知道。”
“那我們隨便找個地方住一陣子吧。”霍旭抱著人就有點不想鬆開,說話也有些心不在焉。
“好……”
憋了幾天終於把這章碼出來了,讓親們久等了。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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