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官sodu
王安娜著實有些鬱悶,她管這事兒本身來說還是為了“討彭遠征的歡心”。新宇集團在國內能有今天的發展勢頭,馮倩茹的管理才能是一個因素,馮家的人脈和方方麵麵的影響力也是一個不容忽視的重要因素。
可好事沒做成,反而惹了一腚騷,引起了彭遠征的不快。
王安娜有些煩躁地扔下電話聽筒,點上一根女士摩爾香煙,在辦公室裏轉了一圈。
龍騰飯店。
傅曲穎穿戴整齊,換了一身套裝,還略施脂粉,就等候在了房間裏。可一直等到三點半,也沒有人來敲她的門。她憋不住了,就主動給王安娜打了電話過去。
王安娜有些沒好氣地冷笑道,“臭丫頭,你還好意思問我?本來定好的事兒,你非要拿喬裝相,結果人家根本不理你這茬!”
“姐,我不是說了嘛,我真的是不舒服,讓他來我住的酒店跟去你們公司,沒什麽差別吧?怎麽,他想招商引資還這麽牛氣?我看起碼的誠意都沒有嘛。”傅曲穎撅了撅嘴輕輕道。
王安娜歎息了一聲,“算了,曲穎,這事兒就此作罷。”
傅曲穎有些發急,“姐,別啊,我這都準備好了,他又不來了,白白耽誤我一下午的時間呐。姐,求你再幫我說說,就說我請他吃飯,好不好?”
傅曲穎這種急切的態度,王安娜立即醒悟過來,不禁放聲大笑,“我說你傅曲穎何等聰明,怎麽會辦這種糊塗事!既然你想跟人家結交,那就別拿喬!我跟你說句實話吧,他不是普通的太子爺,你那一套對他來說不好使!”
傅曲穎有些鬱悶地咽了一口氣。她臨時改主意想在下榻的酒店跟彭遠征會麵,無非是想試探一下。因為在她的認知和價值觀中,越是這樣。這種豪門公子哥兒就更趨之若鶩。可她想不到的是,彭遠征壓根就不是普通的權貴子弟。
本想使些曖昧的“小心計”,結果弄巧成拙。
傅曲穎知道這是自己跟彭遠征結交的唯一機會,錯過這次機會。以後再無任何可能性。
“姐,幫幫忙吧……”一念及此,傅曲穎就在電話裏跟王安娜纏上了,王安娜無奈,隻得答應她再試一試。
……
王安娜和傅曲穎站在龍騰飯店附屬的西餐廳門口,靜靜地等候著。一輛草綠色的出租車開了過來,彭遠征下車來。
王安娜笑著揚手一指。“諾,來了,這就是彭遠征。”
彭遠征猶自是素常的打扮,白襯衣黑色的西褲普通的皮鞋,整個人看上去沉穩剛毅。他不是那種英俊的奶油小生,而這身打扮又更添幾分成熟。
傅曲穎深深地凝視著彭遠征,柳眉一挑,心裏微微詫異。
京城馮家。是國內數一數二的頂尖紅色高門。而作為馮家的嫡長孫,彭遠征無論如何也能算得上是一等一的公子哥,但與她想象中的截然不同——彭遠征身上洋溢著的一種平實的氣質。而穿著。在她看來,也忒土氣。
彭遠征麵帶微笑緩步行來,其實也在打量著傅曲穎。
此女大約二十七八的年紀,相貌嬌美,膚色白膩,帶有一種江南水鄉女子的靈動氣息。她身穿一件蔥綠織錦的傳統假襖,顏色甚是鮮豔,但在她容光映照之下,再燦爛的錦緞也已顯得黯然無光。
這是第一眼的印象。但他走得越近,第二眼看上去,便見這女子眸光流轉,額頭圓潤微凸,站在那裏長身玉立,發散著精明強幹的氣質。
彭遠征心裏明白,這絕不是那種嬌滴滴的小家碧玉。也不是溫婉的大家閨秀,而是錙銖必較骨子裏流淌著商賈血脈的女商人。
王安娜迎了上去,幾乎是習慣性地媚笑道,聲音裏竟然有幾分發嗲:“遠征,你怎麽才來,我們都等你好半天了喲。”
說著。王安娜就上前作勢去挽彭遠征的胳膊。
彭遠征不著痕跡地退避了去,望著傅曲穎淡然一笑道,“安娜姐,這是傅總吧?你好,我是彭遠征!”
傅曲穎瞥了王安娜一眼,笑著上前主動伸出手去,“彭少,你好,叫我曲穎就可以了。”
兩人握了握手,王安娜在一旁笑道,“好了,咱們進去。對了,遠征,你新娘子呢?這才結婚,就把新娘子撇開,不太好吧?讓倩茹一起來吃飯嘛。”
彭遠征一邊陪著兩女進餐廳,一邊道,“安娜姐,倩茹陪我媽去郊區辦事,估計要到晚上才能回來。”
……
吃飯的氣氛倒是挺融洽,因為有王安娜的“插科打諢”,尤其是在傅曲穎的刻意結交態度下,彭遠征自然也不能端什麽架子。
當著王安娜的麵,他簡單把鄰縣的情況和自己的想法介紹了一遍,還代表鄰縣縣政府向華商集團發出了考察的邀請。傅曲穎側耳傾聽了半天,突然起身笑道,“不好意思,彭少,安娜姐,我去趟洗手間。”
彭遠征知道這樣大的合作,傅曲穎一個人決定不了,看樣子是去打電話請示她的父親傅華商了。其實彭遠征也沒指望合作能成,隻是談一談,看看對方的態度,有沒有合作的機會。
“遠征,她們一定會答應的。我太了解她爸爸傅華商了。華商一門心思來國內發展,已經在幾個大城市布線……”王安娜壓低聲音,嘻嘻笑著湊了過來,那脹鼓鼓的胸脯兒顫巍巍地,勾人之極。彭遠征尷尬地回避了目光去,“安娜姐,人家未必願意去我們這種小地方投資喲。”
“這也算是一種投資。”王安娜意味深長地笑著,使了一個眼色輕輕道,“至於合作能不能賺錢,那就是另外一碼事了。”
彭遠征淡然一笑,“安娜姐,我可以保證,這個項目是可以盈利的。不但能盈利,而且還能產生很強的市場輻射效應。總而言之,如果華商同意投資,他們吃不了虧。”
說話間,傅曲穎腳步輕盈地走了回來,坐下笑道,“彭少,我考慮了一下,覺得可以合作。這樣吧,你讓你們縣裏把這個項目的規劃書傳真給我們華商集團,我們可以進行深層次的合作洽談了。”
彭遠征一怔,卻是搖了搖頭笑道,“傅總,本著互利共贏的態度,我建議貴方還是慎重考慮,同時做一下項目的市場論證。”
“我大概還有一周的時間就回縣裏,傅總留個聯係方式,我會讓縣裏給你們華商集團發一個邀請函,邀請你們來我們縣裏考察。傅總,你先別急著做決定,一切等考察過了再說!”
彭遠征的話讓傅曲穎一怔。
她剛才跟父親傅華商通了電話,為了跟彭遠征拉近關係,傅華商當機立斷,讓她點頭同意合作——在傅華商看來,這樣的項目也不是多大的投資,有地方政府的支持,隻要有一兩千萬的啟動資金,其他可以爭取銀行貸款,借雞生蛋。如果能通過這個項目,跟馮家的這位太子爺結交,就算是不賺錢也是值得的。
可不料彭遠征卻是這種態度。
傅曲穎目光複雜地望著彭遠征,心道這人還真是難以捉摸,很是另類獨行啊!
既然彭遠征的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傅曲穎自然不好太過熱情,隻得答應下月去鄰縣考察。
吃完飯,散了場。傅曲穎返回酒店,彭遠征坐王安娜的車離開。王安娜一邊開車,一邊皺眉猶疑道,“遠征,你怎麽是這種態度?既然華商願意投資,你還扭捏什麽?”
“安娜姐,我要對我的工作負責任,也要對這個項目負責任,同時還要對投資商負責任。我是政府領導,考慮問題不能這麽簡單——而且,我不希望華商集團是為了我個人去投資,如果這樣的話,我寧肯放棄華商!”
彭遠征的聲音堅定而低沉有力,“我同時還會邀請兩家國內公司去鄰縣考察,至於哪一家更合適,不僅需要企業選擇我們,我們也要進行一定層麵的選擇。”
王安娜聞言沉默了下去,專心開車,再無多言。
她無法理解彭遠征這樣的心態,更無從感知彭遠征所謂的責任是什麽概念。她甚至至今也難以想象,以彭遠征這樣的出身,為什麽要放棄錦衣玉食體體麵麵的生活不過,非要去下麵做一個蠅營狗苟的苦哈哈。
就算是喜歡做官,京城裏呆著成不成?
王安娜心裏暗歎。與彭遠征越是熟悉,她卻越覺得陌生和距離遙遠。
……
進了家門,馮倩茹和宋予珍仍然沒有回來。看樣子是事情沒有辦妥——其實,母女兩個也不是去辦什麽大事,而是去了京郊的觀音廟,燒香拜佛求子去了。
彭遠征隻得回房洗了澡,剛要休息,電話鈴聲就驟然響起。
電話是李銘然打來的。李銘然在電話裏的聲音很急促很壓抑,“彭縣長,縣裏出大事了!”
彭遠征心裏當即咯噔一聲,捏住電話聽筒的手發緊,壓低聲音沉聲道,“銘然同誌,你別著急,慢慢說,到底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