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他進入醫療領域從頭學起的時候，很多人都質疑他在異想天開，猜測他的動機類似於天才寂寞，想要換個領域從頭開始揮霍他的才華。”
“就算他最後獲得難以想象的成果後，所有人還是不明白他當時為什麽這麽選。”
秦老的聲音變得有些悲傷：“可是隻有我們幾個看著他成長的老師知道，他當時執意學習醫學的原因很簡單。”
“他的母親患上了胰腺癌，而且是中晚期。”
許牧的呼吸不免為之一滯。
“中晚期？”
他對於胰腺癌有最基本的了解。就像剛才秦老說的，胰腺癌被稱為癌中之王，一旦發現最起碼就是中晚期，而且都會擴散。
最關鍵的是，胰腺癌會給病人帶來極大的痛苦。
“是的。”秦老點點頭：“其實相對於其他胰腺癌患者，柯楓的母親已經算是幸運，癌細胞擴散的程度不是很深，如果借助化療等醫學手段，她可以比普通胰腺癌患者活得更久。”
“但是柯楓不接受。”
許牧點點頭，明白了柯楓當年的選擇。
如果自己的母親也患上了重病，自己雖然已經算上半個科學家，但是麵對癌症這種疾病依舊束手無策，想必那時自己一定會難以接受現實。
“所以他去自己學習醫學，想要找到治療自己母親的方法。”
許牧總結道。
“是的，但是很令人難過的是，柯楓的母親在他研製出特效藥之前，就因為疾病的痛苦離開了人世。”
“這也給他帶來了極大的痛苦，最終選擇消失在人們的視線之中。”
“直到痛苦被他自己化解，他才找上我，希望能夠在龍工大裏當一個普通的基礎物理學教授。”
“這就是柯楓的故事了。”
秦老緩緩地說道：“我告訴你這些，是因為當時他一反常態，以與他之前狀態相比更加積極地和其他人交流，並且踏足自己未曾涉及的領域的樣子，和現在很像。”
“我擔心他又遇到了什麽事情，但是如果他自己不想說的話，沒有誰能從他的嘴撬出來。”
許牧神深吸了一口氣：“但是如果我直接問的話，想必他也不會說的吧。”
“所以我隻能拜托你多注意。”秦老歎了口氣：“雖然我明白自己這把老骨頭是幫不上什麽忙了，但他畢竟是當年我最優秀的學生。”
“我這個做老師的，能關心還是要關心的。”
許牧點點頭：“我明白了。”
且不說柯楓對於飛天計劃能夠起到的作用，也不提柯楓是秦老最重要的學生，隻是現在許牧出於係統的原因需要對弦理論進行深入學習，而柯楓原因也已經提供了不少幫助這一點。
許牧下意識地就想要去關心柯楓的狀態。
而且許牧現在在外人眼裏也算是個天才一樣的人物，柯楓作為舊時代的天才，不免有些物傷其類的感覺。
這種自己已經能夠做到很多事情，但是還是有些最關鍵的事情做不到的感覺，許牧沒有體驗過，也不想體驗一次。
“但還是和之前飛天計劃那樣，我不確定能否確實地幫上柯教授。畢竟如果是柯教授都做不到的事情，我大概率也是做不到的。”
“畢竟，我對於癌症可沒信心。”
許牧聳聳肩，想要緩和一下辦公室裏的悲傷氣氛。
因為回憶的原因，秦老的眼圈已經開始有些泛紅。
聽到許牧這句話，秦老有些無奈的笑笑，他從口袋裏拿出毛巾，裝作擦汗一樣擦拭眼角的滴淚。
他裝作嗬斥地說道：“別以為當時你去給你的小女朋友治病這件事我不知道。”
“那三個技術我去找首都醫院要了過來，讓科學院的醫學博士看了，他們現在還在研究呢，天天都喊著想讓我把你叫過去給他們上一課。”
“那些醫療器械嘛，本質上還是工程學的項目。”許牧聳聳肩，謙虛地說道：“我隻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才看得更遠而已。”
“不說這些了。”
秦老放下毛巾：“研討會應該會定在這周日或者周六的一天晚上，你那邊方便嗎？”
“我周末有物理杯的第二輪比賽，我會盡快結束的。”
許牧想了想自己的日程安排，說道。
聽到這個事情，秦老跟了句：“今年工程學的物理杯看來又要拿到手了。”
“這不一定，新生物理杯沒有正式物理杯的獎杯，隻有一塊獎牌。”
秦老哈哈大笑：“看樣子你還挺不滿意的。”
……
周末，許牧帶領416宿舍參加了第二輪比賽，這一輪的對手是數學院。
“正好驗證一下我最近的成果。”
許牧很有自信。
兌換能力後的一周多，他一直在狂練數學題，爭取讓自己腦海中的知識徹底被消化。
“完了。”
利堂堂和範世喜則是一臉苦相，甚至張少安都有些不安。
“我可沒信心和那幫子怪物比數學能力啊。”
範世喜有些頹然地說道：“隻能把哪些知識類的題目分數盡可能多搶到手了。”
“沒事，該搶就搶。”
許牧拍了拍利堂堂的肩膀：“還是按照我們之前的分工，但是今天如果你們有些數學題答不上來的話，交給我來答。”
“什麽？”
其他三人都明白許牧的弱點就是數學，雖然這一周他的努力練習大家都看在眼裏，但是一周多的時間真能讓他和那幫子數學係的怪物掰手腕嗎？
“相信我。”
許牧露出一個自信的笑容。
等到他們進入的時候，有個人認出了許牧。
“是你？”
他們在教室門口遇到了數學院的人，一起進入的時候，對方隊伍裏有個男生認出了許牧，頓時站了出來。
“你還敢參加比賽呢？”
“不怕被戳著脊梁骨罵嗎？”
許牧眯了眯眼睛，看著麵前這個男生的臉，在自己腦子裏反複思考，終於對上了一個麵孔。
“原來你是數學係的。”
許牧展顏一笑：“那我們接下來就是對手了。”
說完，他走了進去，沒有繼續管那個人。
沒想到，那名男生上前一步，想要攔住許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