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路之開端
如果第十五劍的劍氣也能在情衣製造的劍意力場中變成力量隻增不減的劍氣，隨著時間的推移，不管她的劍勁威力有多強，遲早有不堪重負的時候！那一刻，就是她敗的時候。
四象之力，不斷彼此衝撞而增強，配合劍神劍氣和禦劍術的特效，劍氣的製造速度之快，簡直達到了一種極限。數量眾多的劍氣在四象之力作用下，一個瞬間就能夠聚合出提升一倍威力以上的殺傷力……
‘不破劍氣力場，必敗無疑！’意識到這一點的劍如顏，終於收起了輕視之心，決意拚著受傷也必須脫離情衣劍意力場的範圍！
爆發的劍勁，四麵擴散！
然而，又一柄第十五劍的劍氣疾飛過來！劍如顏咬牙維持劍氣力場，彈飛了第十五劍的劍氣後，正待爆發劍勁，飛衝而出。第一柄十五劍的劍氣，夾帶無數增強的劍氣，疾飛而至……
這一刻，劍如顏才真正明白了她的處境。
情衣的劍意能量場內，劍氣之間，氣勁連成一片，無隙可尋……此時此刻的她，根本就已經輸了！已經失去了拚傷換取突破劍意力場的機會，而劍如顏，卻至今才明白狀況……她除了繼續維持劍勁，支撐下去之外，根本沒有任何別的辦法。
劍意力場，突然消逝。
劍如顏緊緊咬著下唇，自尊心受到沉重打擊……
“歇息一會，再來一場？你的劍勁威力真的很不可思議。”情衣輕輕舒了口氣。自顧盤膝打坐，琢磨著劍如顏那威力離奇強大的劍勁。切磋比試，重在彼此學習，勝負無關緊要。
情衣的平靜，讓劍如顏稍覺沒有那麽難堪，痛定反思後，劍如顏下定決心。下一次一定不會輸！
兩人休息了一刻鍾，又比試了一場。
這一次，劍如顏沒有再讓自己陷入無可挽救的局麵。但是，兩人交手半個時辰，劍如顏雖然占據優勢。卻仍然無法得勝。
因為情衣的劍意力場不是她最初以為的、固守不變，而是能夠隨時變換方位，甚至能夠成為她的防護屏障。也就是說，劍如顏根本不可能在擺脫了情衣的劍意力場的情況下擊敗她！
劍如顏不甘心之極，當切磋到第三場的時候，她吃驚的發現，情衣的劍氣威力明顯、大幅度的提升了！
這一場，又是在消耗半個時辰的情況下，以情衣認輸罷戰休息結束。
但劍如顏，沒有一點贏了的喜悅。因為事實是情衣沒有勝她的機會，可是她也根本無法贏情衣，變成比拚消耗、持久力的戰鬥……
“你的劍氣……”想到剛才情衣的劍氣威力提升，劍如顏想問、又怕情衣忌諱不提。
“嗬，從你那偷學的一點點心得。不過還差的很遠。切磋比試就是為了吸收對方的長處。”情衣說的坦然輕鬆，卻讓劍如顏暗暗慚愧不已。恍然明白，她太注重勝負，連打三場都沒有明白切磋的真正意義。
“你的禦劍術，竟然能夠跟武功融匯的這麽完美，不但沒有妨礙其它武功的施展。反而讓劍神劍氣的威力數倍提升……”
情衣微笑著輕輕說了融匯心得，劍如顏也因此被打開了心扉，兩個人，開始交流彼此對對方武功的看法，以及各自修煉領悟的心得……
山崖上，觀戰許久的依韻淡淡然端坐崖邊，下麵的情況，讓他知道，劍如顏從今天開始，將會變成一個真正的江湖高手……
一個輕視其它高手的人，絕對不算真正的高手。許多高手的武功都有獨到之處，這些獨特的領悟形成的特別武功，很可能會存在克製作用。劍如顏如果不明白這一點，體會不到這一點，以她的驕傲自負，早晚**溝裏翻船。
假如劍如顏遇到一個死敵，恰恰是情衣這樣的路數，那麽，劍如顏沒有後悔的機會，早已經重生了。世上沒有什麽招式能夠萬能的應用在任何時候，所以依韻一向不追求創造什麽特別厲害的招式。而是應時、應戰鬥情況臨時發揮。
劍如顏這種驕傲，平穩的人，都有一樣的缺點。她們認為，存在完美的劍法，能夠戰勝任何敵人的完美劍法。
但這種劍法，從來不存在。強如紫衫那種天縱全才的相對完美，也隻是能夠確保不被任何強大的武功克製而已……
一條白影，飄然橫空飛落在依韻身旁。
夜風中，迎風飄擺的白紗裙袍，蒙著銀月的光輝，那張超凡脫俗，仿佛不食人間煙火的白皙精致的麵容上，散發著朦朧的白光……
“你倒會享受，不動手，隻看。”
“所以情衣把你叫來了？”依韻淡淡然微笑。
“聰明，看劍！”小龍女的眸子裏，突然添上了濃濃的憂鬱之態，君子淑女劍，驟然出鞘，被她握在雙手，飄搖的白色裙袍，揚起一片天空，飛閃的劍光，流星閃電般劃亮了夜的漆黑……
飄渺峰。
掌門密室。
喜兒為首，眾多高手盡皆齊聚，閉目凝神，一起在為融匯新武功而竭盡全力。歇息用餐的時候，紫霄拿著筷子，喂著喜兒。樂兒等一眾人看見，心下淒然，卻都不願多提。
冰華月也在其中，每每這種時候，她都會想起，那天金剛麵無表情，伸展雙臂，任由憐星處置的情景……
那天，如果不是依韻突然襲擊，殺死邀月，喜兒會死；如果不是喜兒在那一刻，飛撲抱著依韻，用後背承受了邀月大部分的掌勁，依韻會死，而喜兒，也不必如現在這樣，身體內能夠運功的經脈盡斷，人沒死。卻沒有半分力量，甚至連吃飯，靠自己的力氣都不能快速完成。
冰華月聽說，喜兒過去曾經受過這樣的傷，因此承受過於沉重的攻擊時，很容易就會變成這樣的傷，多久能好。不一定。快者半個月，慢則幾年……
那天之後，靈鷲宮上下。許多人對依韻和喜兒，私下竊竊議論，同樣被議論的。還是她冰華月和金剛。靈鷲宮一門女子，雖然受靈鷲宮門規、精神影響，但如樂兒那樣性取向不正常的，極其個別；如零兒那樣，既不喜歡女人，也對**不感興趣的奇怪心態，更少。
因此，這種彼此不惜為對方死的感情，自然足以讓靈鷲宮一門上下，為之感動、驚羨……
那天之後。冰華月已經不知道，她到底還恨不恨金剛……一直沒有機會，冰華月一直沒有機會向喜兒尋求解惑的指點。她覺得，喜兒簡直是一個讓她沒有辦法完全理解，卻又不由自主的崇拜、渴望能夠成為的女人。
喜兒吃的很少。紫霄喂罷，自己匆匆忙吃完，立即就跟其它人一起，閉目自修，融匯武功……
天機山。
從當初黑子決定融匯武功開始，所有參與的人。就寸步沒有離開過天地鏡的功效範圍。這是最初就說定的規則，為了讓所有神派對於融匯自創的事情沒有疑慮，參與的人，不能離開。
否則，難免會有人質疑，離開的人脫離了天地鏡，是不是偷偷把融匯的好武功藏了起來？
紫衫在心裏頭唱著歌兒，傳音入密的時候，無數次埋怨依韻把這事情丟到她頭上。她根本不需要一心一意的融匯武功，那效果跟多心多意沒區別。卻又必須裝作很認真很認真，而且，天地鏡功效範圍內都是融匯武功的人，她做別的事情，肯定會幹擾到不能分心多用的其它人。
這樣像木頭一樣……呆了四年，其中的痛苦滋味，紫衫發誓再也不要嚐了！“依韻！你不許再看劍如顏不穿衣服——她最討厭了！”
“……沒有。”依韻默然無語。劍如顏、情衣都跟百曉生一樣，修的是純陽真氣，壓根不會考慮男女之事。因為會降低真氣的凝聚度，對於她們這種專心武道的人，絕不願意為此自損內氣威力。
也不知道劍如顏是怎麽想的，或許是曾經孤島時的原因，讓劍如顏在依韻麵前毫無顧忌。在紫霄劍派的時候，有幾次跟紫衫一起沐浴，出來的時候，就那麽赤身經過依韻麵前，讓紫衫嘴巴如雞蛋般張著，愣愣驚呆……
從那之後，紫衫就討厭上劍如顏。不過，劍如顏卻對此滿不在乎……
依韻獨坐山崖邊，看著懸崖下，小龍女、情衣、劍如顏三個人輪流切磋，交流武功心得。劍如顏剛開始還不適應這種與別人交換心得的事情，但如今，已經樂在其中……
依韻被排斥了，因為他的武功對三人沒有多大的助益，路數完全不同。能夠交流的，早就跟情衣、小龍女交流過了……
於是，接連五天，都是依韻獨坐崖邊。
傳音入密中，一個不認識的人傳音罵他，依韻跟紫衫招呼一聲，又關閉了傳音入密。他很少開傳音入密，卻有人時不時的總在嚐試罵他，或者是被他殺過的人，或者是為了各種千奇百怪理由的人。
曾經還遇到過，汙言穢語羞辱紫衫的人……時間長了，依韻也早就習慣了，遇到這種情況，果斷關密，冷處理是最好的辦法。
這樣的日子，持續到第五天的時候。
劍如顏、情衣，小龍女三人才終於盡興，彼此的武功路數都已經了如指掌，對各自有用的武功心得都已經交換、研討完畢。三個人有說有笑的飛回情衣的掌門密室小居時，才突然想起，回來的時候忘記把崖上獨坐的依韻叫上……
當依韻麵無表情的走進來的時候，情衣止不住掩嘴失笑。“怠慢你了，來，酒菜可沒忘了你。”
四人一桌，吃著酒菜，閑聊中，依韻問起那些隱修高手的事情。
“從天明師姐得到的確切消息，那些跟隨隱士修煉的高手都被賦予了使命，將來時機合適的時候，必須為所拜的師父重建門派，否則，就學不到最強的絕招。”情衣簡單的說罷，小龍女輕手放下筷子，接上話頭。
“我也聽說了，他們組成了聯盟，號稱複興會。除了風清揚、令狐衝那類對江湖之事完全看淡的隱士，其它的都加入了複興會。而且，已經有不少人滲入到了江湖各神派，都在等待時機，我看你這次惹的麻煩不小，可能會成被複興會看作良機。”
“拿我依韻當墊腳石，沒那麽容易。”依韻當然說罷，已然明白小龍女的提醒。現在他是天庭頭號通緝犯了，罪行嚴重，如果複興會想通過天庭的力量，謀求重出江湖立足，那麽，擒殺他依韻，向天庭邀功，當然是最佳途徑！
眾人正吃著，密室外，一個峨嵋派弟子來報。“啟稟掌門人，天機派派來使者，說駐守密室的人明日就到，此外，陳師叔今天在仙山周圍發現一些意圖不明的江湖中人。”
“知道了。”打發了那峨嵋派弟子，情衣曬然失笑。
當年依韻曾經做過這樣的事情，後來，聯盟門派為了讓依韻無處藏身，設立了駐門派密室的特使。說白了，就是杜絕讓依韻有藏身在門派密室的可能。
他們已經來了五天，難免會有峨嵋派弟子看見，因為情衣的緣故，峨嵋派弟子不便說什麽，但消息，難免會泄漏出去。那些意圖不明的江湖中人，自然是衝依韻和劍如顏而來。
劍如顏此時已經把情衣和小龍女視為知己好友，當即握劍起身。“不能連累了你們兩派，能過上幾天清淨的時日，還能認識你們，武功見識大增，實在難忘！”
情衣微笑拉著她坐下。“也不急在一時，吃完再說。”劍如顏微微一笑，複又坐下。
吃飽喝足，依韻和劍如顏趁著夜色離開峨眉仙山……
“你去對靈鷲宮。”
路上，突然聽依韻這麽說，劍如顏微覺錯愕。旋即，明白依韻是不想讓她繼續一起過這種不得安寧的日子。也知道她曾經說過，靈鷲宮的氛圍讓她向往、心動……“等我能戰勝你的時候，才有自由。在此之前，我這條命是你的。”
依韻沉默半晌，本也知道，勸阻未必有用。但從情衣那裏得到的消息，讓他意識到，真正的江湖流浪之險，還沒有開始。“你隨時可以改變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