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張無忌
白玉的瓶子，色澤出眾，入口的丹藥藥效力量之強，西風之歌從來沒有體會過這樣的藥效，也沒有見過這麽漂亮漂亮、仿佛是名貴白玉製成的藥瓶。‘這樣的瓶子，好像比那次小言送我的一萬多兩的玉佩還漂亮，是真玉做的嗎？藥的效果真好，是不是大家說的那些放到拍賣行就被人高價買走的丹藥？聯盟的高手就是不一樣，武功高強，用的藥也好，裝備也好……’
靜靜站在大殿裏頭恢複著內功，回複著精力的西風之歌握著藥品，開始還替有些替支援的不知名高手擔心，但看了一會，就完全放心了。聯盟的高手她不認識幾個，她們這種門派跟西橋差不多，就是不停的，無止境的組織去做大型團隊任務，賺錢，連續做一段時間的任務，就在門派休息一陣子，大家熱熱鬧鬧的說笑，談論任務的收獲，一起計算下一件裝備還差多少錢，偶爾憧憬一下將來大家的裝備都齊全了，怎麽到江湖上闖**的神秘、驚險的真正江湖生活。
練武功，做任務，聯係技能合成開采的各類資源等著聯盟派來的人用錢收走，等著聯盟帶著他們夠錢購買的好裝備送來，就是他們沒有意外的生活模式。他們彼此約定，等大家的裝備武器都齊全了，就再也不做大型任務了，過真正的江湖生活。正因為他們都是能夠為了將來更順利、更好而能忍受長期做大型任務團隊任務生活的人，所以他們在此之前，很少分開去做別的事情，對於真正的江湖，他們其實知道的很少，很少，很多人對江湖的認識，都來源於江湖錄，江湖八卦錄。他們仍然帶著江湖上許多新人的心態，覺得江湖上打打殺殺的都是高手，任何一個有名的高手都比他們的實力強大很多，很多，對於任何成名高手，都帶著無條件的、盲目的敬佩……因為團結，他們很少亂花錢買不必要的東西，金錢都集中在一起，為了裝備而儲存著。
這樣的生活，本來就是許許多多江湖新人發展路上的一條必然方向，忍受多年的枯燥，最終大集體都擁有了像樣的裝備時，每個人的武功也都練的很不錯了，然後才會闖**江湖。許許多多的新銳高手都是這種出身，因為門派為單位的江湖，沒有所謂的幫派，利益的爭鬥很少能夠牽扯到這樣的門派身上，地處偏遠更讓他們得以回避過去無數門派爭相吞並廝殺，發展的殘酷階段。
這是依韻知道，但是沒有深切體會過的另一個江湖天地，許多江湖中人正常走入的模式。
劍魔飛劍氣銜接依韻揮舞的劍，殺人之快，超過過去至少三倍。一片劍光揮動，明教教眾的倒下是以群、片為單位計算。僅剩的三個聖火令使者竟然都是老麵孔，好不容易擠過人群，出現在依韻周圍，一個個，都憤怒的雙眼幾乎噴火。哪怕幾百年過去了，他們都無法忘記依韻這個可恥、卑鄙的仇人！
“哇哩嚕啦……#￥！#￥！#——卑鄙小人！今天非殺了你不可！”
依韻冷冷一笑，一腳踹倒個撲過來的聖火令使者，緊接著左手連點，封住另外兩個的穴道。“四個人變成八個人，一人隻有一塊聖火令，就你們三個了，還想報仇？乖乖睡著吧——”被封穴的三個聖火令使者，趴在地上，穴道被封，動彈不得，口不能言，別說沒有了反抗之力，反而還妨礙了其它明教教眾上前攻擊。
依韻不疾不徐的穩守門前，此刻明教教眾裏已經沒有像樣的高手，都是些教眾，對他根本沒有壓力，縱然木頭一樣的站著，殺人仍然輕鬆的如同切菜。“你現在不是陽頂天的對手，江湖上的高手甚至無法戰勝張無忌。”此時此刻，輕鬆的依韻開始嚐試說服西風之歌改變原本不顧一切的念頭，這時候，他相信西風之歌應該已經平靜多了。
“無論如何，我都要給大家一個交待，大不了一死。”西風之歌的確平靜多了，但是，仍然沒有改變初衷。是的，對於她而言，派裏的人都是長年生死與共、勝過親兄弟姐妹的親人，一派死絕，隻剩她一個人，是否獨活根本無關緊要，隻要能無愧於大家，那就夠了。“我也知道張無忌和陽頂天一定很厲害，要不然聯盟也不會不主動進攻光明頂，其實我就是為了能對得起大家，不在乎戰死，所以張無忌如果來了你就走吧，我不想連累你。”
“同是聯盟的人，沒有眼睜睜看你被殺卻置身事外的道理，既然你決心跟張無忌和陽頂天戰鬥，我奉陪。”依韻語氣淡然，已經發現了西風之歌的弱點，這樣的人不能強勸，要想她不白白送死，必須針對她的弱點。
“可是……”
“不必多說，聯盟這兩個字的意思無需多餘解釋。”
西風之歌便不再推辭了，很高興微微一笑。“嗯！聯盟就是共進退，共生死！”
聯盟本來的意思是這樣，但依韻心裏的聯盟從來不是這樣，因為真實的聯盟是利益需要的時候團結在一起，那種團結是有諸多條件作為前提的團結，一旦條件改變，窩裏鬥是家常便飯，因為個人利益總能才超過整體利益。就如同，再美好的大型任務團隊裏，也會出現那些，自己的裝備齊全後就脫離集體，背叛曾經約定的家夥一樣。
“你的武功師出何處？”依韻一腳踹飛個明教教眾，那人被踹的飛撞翻了從屋頂上跳落的三個人。
“以前做大型團隊任務的時候我去找水，在河邊發現個垂死的老婆婆，她給了我一本無名的秘籍，就一直練到現在了。”西風之歌一點沒有隱藏的心機，依韻問，她就回答。顯然，她是一個福緣高的人，這樣的奇遇得到的武功秘籍很多都是江湖第一流的，但沒有名字的武功，如此特征，卻讓依韻怎麽也想不到出處。
“你的福緣多少？”
“六十。”
依韻默然，初生的屬性值，最高的是五十，非正常的特殊狀態有可能出現六十的數值，但代價必然是某種屬性為零，紫霄就是這種情況。依韻推測西風之歌為零的屬性值很可能是理性，此時此刻他沒有功夫用幻影探測回頭觀察，於是又問了句“理性為零？”
“嗯？你怎麽知道的，好厲害……”西風之歌驚奇的反問，讓依韻不由釋然。一個武功修煉到了這種境地，自己仿佛還不知道的人，一個武功遠遠超越了同伴，卻一直安於偏遠地方，從沒有考慮過離開出去，率直到這種地步的人，理性為零，一點都不奇怪。正因為沒有理性，所以她做事，做決定憑借的都是感情，感性。隻要感情上願意，就能夠做任何事情，能夠近乎完全無視實際利益。六十的終極初生屬性也解釋了她能夠通過奇遇得到超出一般奇遇得到的更強大武功秘籍的原因。
白日，變成了黃昏，黃昏，變成了黑夜。
星月當空。
但西風之歌門派山頂大殿上，廝殺依舊，完全沒有夜的寂靜。
西風之歌取出些幹肉，手臂穿過依韻臉旁，遞到他嘴邊。“吃點東西吧？”
“不必，幾天幾夜不吃不喝沒關係。”依韻淡然回應，估摸西風之歌這樣的人是不會隨身、沒有真空袋也根本不可能隨身攜帶太多食物，她自己未來是否夠吃都不一定。說話間，依韻微微側身錯步，揮劍催動劍魔亂舞，將那些通過大殿，蜂湧衝過來，試圖攻擊西風之歌後背的明教教眾盡數殺死！
“幾天幾夜不吃不喝？”西風之歌吃驚的瞪大了眼睛，覺得難以置信。依韻已經習慣了她的個性，西風之歌的性情跟戰鬥時的外表，完全相反，別說像雪一樣冷了，甚至還沒有水冷，甚至跟一個毫無心機的活潑江湖新人差不多。但她當然不是新人，已經進入江湖很久很久了，過去沒有能夠飛升仙界，為了裝備一直在做大型團隊任務。卻總是先滿足別人的需求，也正因為如此，西風之歌才聚集了這麽多人。
別的任務團隊帶隊的，總是第一個被分配裝備，因此在裝備齊全後，很少能夠長久堅持著繼續做任務的。西風之歌不同，總是最後一個，不知道幫助多少人湊齊了裝備，也不知道看著多少人裝備齊全後用各種理由借口離開，甚至不告而別。但是她，仍然不思悔改的在帶隊做大型團隊任務……依韻相信，西風之歌這樣的人，即使再做幾百年，一千年的大型團隊任務也不奇怪……
好的變成傻的人，江湖上大概不止她一個，但傻這麽久的人，大概隻有她一個。
“嗬嗬……大師兄好久不見了呀！師妹我可是經常惦記你呢！你呢？大師兄惦記師妹了嗎？”大殿圍牆，一條影子，一躍跳到大殿中央的石像上麵，摘下的披袍袍帽，露出夏紅雨那張，看起來笑容很美，眸子裏卻如毒蛇般寒冷的臉。
“別給我殺你的必要。”依韻淡淡然自顧揮劍殺敵，沒興趣陪夏紅雨說這種無聊、惡心人的話。
西風之歌疑惑的看著突然冒出來的夏紅雨，不太明白麵前這麽好的一個人，為什麽對自己的師妹這樣的態度，她眼裏，夏紅雨笑容很甜美，明明是對自己的大師兄很友善的樣子。
“大師兄太冷酷無情了。同門師兄妹一場，即使過去師妹有什麽做的不周到的地方，大師兄你打也打過了，還不解氣就罵我一頓好了，為什麽要說殺這種話呢？同門廝殺，那可是江湖上最可笑的事情了。師妹視大師兄為心裏最敬佩的人，師兄卻如此痛恨師妹，也不怕師妹傷心麽？”夏紅雨做作的，一副傷心垂淚的姿態，但眼睛裏，一滴眼淚也沒有。“大師兄不理師妹沒關係，師妹卻無論如何都是要幫大師兄殺敵的！”
深紫色的劍魔飛劍氣，驟然穿過人群之間的空隙，從石像下方猛然轉向，直取上麵的夏紅雨——但夏紅雨早有防備，一躍飛走，嘴裏嘻嘻一笑，人落地，縱躍，躲過七八束劍魔飛劍氣攻擊，已經越過圍牆而去。“師兄晚了，怪隻怪師兄不擅長用毒，白白浪費了師父用毒的本事……”
依韻低頭看時，那三個被他封穴的聖火使者脖子上的皮膚顏色已經變成了灰黑……恍然間，明白夏紅雨在飛上石像之前，就已經把毒下在部分明教教眾身上，說了那麽多的話，隻是為了拖延時間，知道確定中毒的明教教眾已經衝到了依韻麵前，確定中毒的明教教眾的毒血已經沾上那三個聖火使者身上，才離開。
這江湖中比較少見的，通過融會在血液裏，再觸碰到第三者身體才能夠發作的毒。依韻運轉得自西毒歐陽鋒的排毒之法，並不困難的就將毒藥逼至手指.97ks.頭，毒並不霸道。夏紅雨並沒有指望這毒能危害依韻，目的僅僅是殺死那三個喪失戰鬥的聖火使者而已！
“小心，張無忌要來了。”依韻看見瘋狂衝殺的明教教眾都退了下去，知道夏紅雨借刀殺人的毒計已經得逞。最後三個聖火使者也已經死了，終於觸發了張無忌到來的條件。西風之歌的內力已經完全恢複，但精力還沒有，卻隻是欠缺持續作戰能力，並不影響武功實力的發揮，雪劍出鞘，立身依韻左側，眉目冷沉，語氣仇恨。“來了正好！”
張無忌來了，大鳥般飛躍過圍牆，落在地上，快步飛奔到金毛獅王謝遜的屍體旁，跪倒，虎目……淚如泉湧！“義父！義父——”悲戚的哭喊了一陣，張無忌又看見了趙敏，顫顫抖抖、哆哆嗦嗦的過去，抱起早已香消玉殞的、趙敏的屍體。“敏兒！敏兒……不，敏兒你不能丟下我，不能……”
依韻麵無表情的看著，這已經是他第二次殺死趙敏，也是第三次見到張無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