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遺忘，是否拾起
向上掛著真誠的微笑，如今的他，還不習慣於統領別人，更沒有習慣於說冠冕堂皇的話，這些傾聽著的新人們，也還沒有聽慣類似的話，而且都對向上有敬服之心，自然都覺得十分振奮，個個精神抖擻。
唯一的例外，就是隊員中的冷嘲熱諷，看著向上一戰成名，冷嘲熱諷說不出有多嫉恨惱火。‘耀武揚威！說白你了也隻是個重生了的新人，現在任務需要上麵的人用用你，任務結束，你還是得滾回角落裏呆著，將來還是當炮灰的命！看你能得意到什麽時候——’
這樣的念頭，就是至今為止冷嘲熱諷看著向上步步走高的唯一解氣方式和安慰。
他們都是新人，如果計劃進行的順利，是沒有需要他們出西天極樂參戰必要的，但如今，為了盡可能的消耗天意，所有西天極樂裏的人都會陸陸續續的被調派出來，把西天極樂裏的人海戰術，運用到西天極樂外，為的是堵死天意有進一步恢複更多內力精力的可能。
“雖然很高興。但我必須告訴大家，接下來的行動，我沒有辦法給大家更好的幫助，我跟大家一樣，做的事情也一樣，我們能做的事情沒有區別。因為接下來的行動，就是跟很多跟我們一樣的人，猶如在西天極樂裏麵的戰鬥一樣，盡可能的衝鋒，包圍，接近天意。但現在的天意，不會再給別人接近的機會，打到他，想方設法的打到他，不計代價的打到他！就是真正能夠打倒他的唯一辦法！也是我們能夠做的，必須做的事情！盟主會記住每一個用功的人，不會忘記每一個有功勞的人！大家。我們一起努力！”
“幹！”
……
振奮的聲音中，一把冷嘲熱諷的，運功大笑的聲音叫響。“胡說八道！最後被盟主記得的人是你這個走運的吧！跟我們有屁的關係。一樣衝鋒努力的人多了去了，海了去了！盟主多好的記性啊？全記住？記住又怎麽了？任務獎勵的錢算的到，攤到每個人頭上能有多少？多點少點又能多多少，少多少！空口說白話，騙大家夥齊心用力到時真的，你真是個適合當走狗的，抱大腿的小人！”
冷嘲熱諷的冷嘲熱諷。這不是第一次了，肯定也不會是最後一次。
向上從最初的憤怒，到現在，早已經沒有了爭吵的興趣。
向上清了清嗓子，麵掛從容的微笑。這是他看到別的高手帶領的千人隊時發言的姿態，然後默默學會的。
“像這位兄弟說的話，的確是有道理的。但是我說過，每一個江湖中人都沒有回避江湖任務的可能，既然無法回避，就應該設法做的更好。戰勝天意後得到的任務報酬的確是有限的，大家都能計算的出來。所謂粥多僧少，這是沒有辦法的現實。但這不是因為盟主無心，更不是因為盟主貪婪，是現實的限製。盟主能夠做的。已經是最好。除了任務開始的硬性藥物，裝備兵器的成本價錢開銷之外，所有的獎勵都會分發給大家，大家說。盟主還能夠做到什麽程度？盟主是不是已經做到了最好！”
原本因為冷嘲熱諷的話有些失落的人聽了，都激動的振奮高喊“是！”
“對！這就是我們的盟主。不敗傳說，江湖君子。我們努力和不努力收獲的報酬的確差距不大，但再小的差距也是差距。更重要的是，我們努力了，竭盡全力的做到最好了，我們能夠無愧於心，領取獎賞的時候，我們是驕傲的，自信的！那跟混任務領取報酬的人絕對不一樣，聯盟的確無法給更多，但是盟主的確會記得每一個真正努力的人！是不是真的沒有收獲？我可以明確的告訴大家，絕對不是！大家都知道，天盟的習慣從來把弟子分為九級，級別是實力的評定，卻不僅僅是實力的評定，對聯盟的貢獻不僅僅是武功，出眾也不僅僅是武功，還有是否有一顆積極為聯盟的心！讓我們從一級弟子，跳上二級，跳上三級，還有比這次任務更好的機會嗎？”
“跟隨隊長！我們絕不懈怠！”
千人隊振奮而整齊的高亢呼喊聲音，讓冷嘲熱諷嫉恨的心裏發疼，但是，他卻沒有辦法了。隻能這麽看著，也隻能等著任務結束後，看向上落寞的下場！
正義聯盟的傷亡，數量上遠沒有武當聯盟多，因為正義聯盟的人數本就沒有武當聖地人多，但比例上，也遠低於武當聯盟，尤其是千人隊的傷亡，低的簡直讓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正義聯盟真正參與任務的態度是什麽。這樣的事實，盡管武當聯盟不願意公開，但仍然在武當聯盟的人裏流傳開了。還有許多人繪聲繪色的描述著聽說的，正義聯盟千人隊成員親口說的如何避戰的言語，憤慨的指責正義聯盟的不團結和自私。
但武當聯盟在竭盡努力的禁止這種言論的公開談論和流傳，為了避免怠戰的情緒影響更多人，導致天意任務的失敗。
“不存來了信息，說現在任務到了關鍵的時刻，希望我們正義聯盟能夠真正用心用力，如果放走天意，這十天的努力都會成為白費。不存早就忍無可忍了，現在才說，看來是忍耐到了極點。”妖瞳的傳音入密讓依韻不以為然之極。“氣死的是她。”
“那，繼續怠戰？”
“還早。”
妖瞳沒有更多的話說，的確，還早。天意在西天極樂裏的戰鬥持續了幾天，逃出西天極樂至今，連續不斷的突圍，休息，再突圍，再休息，也才過去了三天。根據對天意精力的估計，如今天意的精力消耗不會超過三分之一，距離決定性的時刻，還有些日子。
“副盟主，盟主說我們什麽時候出擊？”黑色禁地迫不及待的找到妖瞳，詢問出擊的時刻。
妖瞳曬然失笑。“你倒積極。”黑色禁地就是這樣的人，一直用最積極的態度麵對聯盟的任何事情，正因為如此，他才會有今天在聯盟裏的地位，如果以武功而論，黑色禁地的級別隻能算是勉強超一流高手中的中等之列，以實際屬性使用值來算，最多能擠進超一流高手初級之列，但黑色禁地在聯盟的地位和威望卻是超一流高手的頂尖之列。
“武當聯盟的人竟然敢笑話我們正義聯盟都是窩囊廢！膽小鬼！一定要讓他們知道，那隻是因為盟主更聰明！”黑色禁地說起此事，十分憤怒的模樣，讓妖瞳看著，想笑，又笑不出來。
“這種聲音理會了做什麽，如果笑話你沒膽量，讓你自殺證明自己的膽量，你會不會做？”
“當然不會！”
“那就對了。一樣的，武當聯盟愛怎麽罵怎麽罵，不可能為了跟他們鬥氣我們正義聯盟就急急忙的自己掏心挖肺。盟主自有分寸，不必著急。”
“是，是我太急了。副盟主教訓的是，我一直堅信盟主的判斷！”黑色禁地沒有爭辯，而是按捺住了心裏的火氣。
一支千人隊從黑色禁地的視野中經過，帶隊的人，是向上。
向上看見黑色禁地的時候，目光，久久沒有離開。
黑色禁地不認識向上，但向上卻認識他。
因為黑色禁地就是向上在沒有進入江湖之前就最崇拜的人，一個新人，武功放眼江湖說不上非常頂尖，在正義聯盟裏就有許多高手的武功在黑色禁地之上，但是，黑色禁地在正義聯盟裏的地位，在江湖中的聲名，卻非常的高。很多人覺得永歲飄零是江湖中新人的傳奇，但向上崇拜的人確實黑色禁地。因為永歲飄零是用許多的戰果，用管理經營門派的能力創造的新人傳奇。但黑色禁地是用態度，用一心為聯盟的積極熱情之心，用真誠的態度感染了許多正義聯盟的人認可，甚至願意跟隨他。
向上自問沒有永歲飄零那種能力，自然不敢奢望自己能夠成為第二個永歲飄零，但他自問自己有一顆跟黑色禁地類似的心。所以，他相信自己能夠成為第二個黑色禁地，武當聯盟裏的黑色禁地！
一定，必須能夠做到。
每一個江湖高手都會有崇拜者，隻是數量的區別，群體的區別。但絕大多數的崇拜者，當事人本身根本不認識，甚至永遠都不會知道。
“控製，會失去你的心？”霏霏細雨中，依韻恍惚間，突然想到了，想到喜兒說的，他忘記了的東西。
很多年前，他有過這種東西，但那時候的擁有，是因為他沒有那種足夠的力量。
強迫的保護，從某種程度上說，跟控製原本就沒有區別。
“不會的，你不會失去我的心，可是你失去了自己的。心魔不是忘我意境的阻礙，從來不是，而是忘我意境的力量。”霄紅妃輕輕的回答著，答案，沒有讓依韻失望，卻讓依韻，更覺得迷惑。
“如果沒有，為什麽我的心魔會成為你的阻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