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巧合？埋伏？
她側臉，微微抬頭，看著龍劍臉上，慣有的，懶洋洋的神態。
她一直覺得龍劍長得挺帥，但今天卻覺得他，特別的帥。
“你真強。”
“就這樣，沒什麽特別。”龍劍回答的隨意，似乎根本不為這場讓雪菲以及眾多影子震驚的戰鬥而在意。
“別這麽討厭！這麽光輝的戰績還一副無所謂的模樣，那不是把別人都踩扁了嗎？要是我，可沒有辦法，肯定會死。”
“因為你練的不是獨孤劍經啊，獨孤劍經本來打幾個跟打一個就沒多少差別。”
“龍劍！你要稍稍驕傲點，自信點，別總懶洋洋的。你這樣太打擊人了。你說的倒簡單，我就沒辦法看出那三個影子移動的下一步位置，你怎麽辦到的？教教我。”雪菲自問確實辦不到，即使此刻回憶，仍然不知道龍劍憑什麽一眼就把握住。
“教啊……”龍劍用中指輕輕搔了搔臉龐，思索了片刻，有些無奈的道“不知道怎麽教。你問我怎麽辦到我也不知道，反正感覺攻擊那個位置就對了。”
“經驗？”雪菲詫異的反問。
“可能是依韻常說的長期積累的戰鬥本能吧，就像依韻的劍魔飛劍氣，攻擊那麽遠還能打中，不是更神奇？他也不是總在計算，隻有遇到環境因素影響大的時候才計算差異，平時都是隨手就攻嘛。”龍劍覺得這個例子舉的不太有說服力，想了想又道“就是戰鬥本能，如果是依韻或者小劍，不存這樣的高手，我也會不假思索的攻擊，但未必都能夠射中。”
“好了。讓你總結這些理論東西啊，比殺了你還難。”雪菲啞然失笑，龍劍本來就不是那種研究武學理論的人，跟依韻一樣，隻有遇到自己修煉武功必須的問題時，才會學習研究一下，問題解決，就不會繼續理會。跟紫衫，小劍。百曉生，黑子，劍如顏這類鑽研理論的大家截然不同。他們能做到，卻十之**說不出個所以然，依韻比起龍劍還經常會反思這類問題。而龍劍是典型的，從來不無謂操心的人，別指望他會思考自己為什麽辦到，他自會思考為什麽辦不到。“江湖上有很多人都說四劍神是混虛名的老江湖，這些年你們殺的高手不多，名氣大的更少，今天我才知道。如果你真要這麽做，名氣一定會更響亮。為什麽過去的戰鬥總不盡全力？”
“也不是啊，有些戰鬥危險的時候盡全力自保了。平時就無所謂了，傷心斷腸說高手總在關鍵的時候出手。以前覺得他是偷懶。後來發現上門挑戰的麻煩事情少了很多，想想也挺好……”
雪菲聽著，從龍劍嘴裏說出來的任何一句話，她聽起來都覺得很有意思。“你開啟殺氣特效了嗎？”
“哦。開了。”
“難嗎？”
“我福緣還可以，不算太難。就是經曆過了一遍過去分手的女人的經曆。”
雪菲微微咬著下唇。覺得龍劍就是個笨蛋，這種話題就算她問，他也不該說，本來她一直很努力的控製自己不問，偏偏龍劍蠢的自己提起。“怎麽樣？是不是還有很多人對你餘情未了，或者後來又想起你的好？”
“差不多每個都經常想起我啊，不過也沒什麽意思。我總算知道為什麽老失戀了。”
“為什麽？”雪菲十分好奇，因為這是一個許多人都難以理解的問題。
“不太好意思說。”龍劍的回答讓雪菲無法罷休，追著催問“快說，你想急死人啊？你也討厭話說一半。”
“太大了，她們每次都很痛，又得忍著，最後隻能分手。”
雪菲整張臉都紅了，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她很希望龍劍是在開玩笑，但她看得出來，龍劍很認真。
龍劍猶自一臉無辜的道“其實她們說出來不就好了。我也不是非要做那些事，練功的人對這些本來就沒什麽心思和濃厚興趣，很多時候都覺得浪費時間影響自修，完全是為了不讓對方失望才勉為其難……”
小桃園。
一場不太久的戰鬥，結束的很快。
許多受驚的情侶們，都已經離開了，唯恐沾上了什麽危險，被殃及池魚。
劍大仍然一動不動的躺著，白雪為首眾影子們身受重傷，每一個人，都在靜靜的恢複著內傷。
沒有人，說的出話來。
今天的戰鬥，讓他們中許多人都獲益良多，原本自以為身經百戰的他們，卻在龍劍麵前猶如一個新人一樣被玩弄於鼓掌，固然那有獨孤劍經和實力高低的影響，但更重要的，卻不是這些。
“四劍神比江湖傳聞中厲害多了……過去一直不太看得起他們，真是有眼無珠。”白影的傷勢最輕，恢複的最快，她仔細回憶思索著剛才的戰鬥，對龍劍的舉動，尤其那種驚人的預判能力實在佩服的五體投地。如果他們對上江湖中實戰經驗有差距的對手時，也能夠做到這樣，但原本他們都以為自己的實戰經驗，戰鬥本能已經達到或者接近了極限，此刻麵對龍劍的一戰才讓他們意識到，原來沒有……
“殺氣！”白雪猛然扭頭，望向北方。
緊接著，別的影子們也都感應到了。
“正義傳說！”
眾人的語氣，都流露出驚懼之色。
白影一把抱起白雪，飛馳疾走——雁南飛也根本不需要別人提醒，早就飛逃而去。
留下的，就是劍分隊的那幾個重傷的影子。
他們還沒有恢複行動能力，根本沒有逃跑的能力。
“為什麽正義傳說會出現在這裏？”
為什麽？本來長期在恨天洞活動的正義傳說依韻，為什麽會在這時候，來了這裏？
巧合？還是，早就知道了他們的行動？
依韻來的時候。
劍分隊的影子們，每一個都沉默的盤膝打坐，沒有人徒勞掙紮的奔逃。重傷的他們根本沒有可能逃遠，更沒有可能在正義傳說的追擊下逃脫。
帶著白雪的白影逃往西方，雁南飛奔走南麵。
依韻看了看周圍的環境，大約已經猜到這場戰鬥的結果如何。
沒有第二句話，依韻本來跟影子眾也沒有多餘的話說，從這些人嘴裏什麽都不會問得出來。
一個影子，被依韻一腳踢的七竅流血，斃命而亡；一個影子，被依韻一掌擊碎了天靈蓋；一個影子。被依韻一拳擊碎了心髒；最後那個影子，則不等依韻動手就自行了斷。顯然本意是不讓依韻得到他的殺氣值，但可惜的是，那個影子出現在重生點的時候，厲一劍割斷了他的咽喉。
四具屍體。
還有一個。躺在一地桃花上，一動不動的劍大。
依韻站在劍大身旁，麵無表情的注視了片刻，淡淡然開口。“你沒有殺氣值，不值得殺。”
許久沒有動彈過的劍大，翻轉了身體，支撐著。坐了起來，最後，站了起來。
一個人的變化能夠有多大？
幾年前，武當山上的時候。劍大還是一個麵對他充滿自信，有十足把握戰勝他的高手。而此刻的他，雙眼紅腫，神態沮喪。目光無神。
“我不值得你殺……是，是啊。我連你的手下雪菲都打不過，我怎麽值得你殺……哼哼，我是個雜碎，一文不值……哈哈……”劍大笑著，眼睛裏，流淌下來了淚水。
“你不值得殺，但為了以絕後患，必須殺。”依韻拔出了北落紫霄劍，深紫色的劍刃，流動著深紫色的幽光。劍大已經死了，江湖上大約再也不會有這麽一號人物，他本來不需要拔劍，拔劍，隻算為一個高手的落幕，給予力所能及的尊重，僅此而已。
劍大木然的看著依韻手裏的劍，直到劍光割斷了他的咽喉，他也沒有回避的反應，也沒有迎接死亡重生的恐懼……
“一個不尊重別的高手的人，理所當然會被意料之外的高手擊敗。”依韻收劍入鞘，收起劍大的力量之心望著滿林繽紛飄落的桃花，喃喃自語……
武當聖殿。
劍大在武當聖殿。
不是他自己回來的，而是逃走了的雁南飛把他帶回來的。
依韻沒有追擊雁南飛，雁南飛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隻能理解為，依韻本來就是湊巧路過，根本懶得追殺他這個殺氣值不足以引起他興趣的人。
同樣沒有被追擊的還有白雪和白影。
這本來都是不可思議的，因為能夠浪費武當聯盟三張武功恢複卷軸，那絕對是很有價值的事情。
但依韻的確沒有這麽做。
劍大麵前，是小劍。
“我不會再練武功，也不會再拿起劍。”
“承諾就是承諾。”小劍語氣十分冷漠。
劍大當然明白，當初成為影子的約定，那是不容破壞的許諾。“無論做什麽，我都不會再拿劍，也不會再練武功。”
一旁的不存歎了口氣，她知道自己必須說話了。他對劍大並沒有惡感，因為他是小劍的師兄，因此平時一貫抱有基本的尊重，在劍大成為影子之前，不存一直對他依足禮節。“既然是這樣，我負責安排後麵的事情。”
小劍點頭，再沒有多餘的話說。
不存帶著劍大出去了，毫無疑問，又浪費了一張武功恢複，而且還是一張，完全沒有創造價值的武功恢複卷軸。這種情況在過去的曆史中本來就碰到不少，可以說是，必然的、無法回避的因素。劍大的確是高手，但可惜的是，劍大顯然不是一個能夠接受連續挫折低穀的高手。他太高傲，高傲的看不起晚輩，曾經的失敗讓他過去還能夠維持的冷靜，以內自尊心的受創，一旦稍稍受到觸碰，立即就會出現，激烈的反應。正因為如此，過去他還能夠從容麵對的事情，如今卻辦不到了，被一晚輩那樣輕視，立即讓他受傷的自尊心為了尋求慰藉而爆發。
“東海有一座島，沒有多少江湖中人經過，那裏有一百多萬的npc，飛合莊在那裏有很多生意，每個生意都有一個退休的影子負責，其中有兩個還是師兄的相識。不知道師兄有沒有興趣去？”
“還有別的選擇嗎？”劍大沉默了片刻，對於這個安排顯然並不是完全滿意。
不存很有耐心的繼續道“如果覺得那裏太荒涼，可以到東海城，那裏時不時有江湖中人出入，錢莊的負責人過去也提交過幾次希望調派別處的申請，恰好需要人。”
“一個人都沒有的地方。”劍大終於明確的說出了自己的要求。
一個不存，並不意外的要求。很多這樣的高手在選擇離開江湖後，因為自尊心的問題，唯恐遇到認出他的江湖中人，因此都會選擇，沒有江湖人經過，或者不會被人認出來的地方。東海孤島的安排，本來就有這種意思，但又恐怕時間長了，劍大又會覺得孤獨的難以忍受，所以才選擇了東海的孤島，那裏算是眾多孤島裏，非npc存在較多的島了。“北海的孤島，npc人口十多萬，生意的事情不多，所以隻需要一個人照管。如果時間長了師兄覺得孤獨，可以跟我說，再去別的地方。”
“北海。”劍大毫不猶豫的作出了決定。決定了未來的去向，他也就該走了，小劍不是一個擅長敘舊的人，不存也沒有這種空閑，劍大當然知道，不存沒有時間讓他耽擱。臨走的時候，劍大又轉身，望著不存。“希望你別告訴任何人我的去向。”
“追憶過去呢？”不存反問，追憶過去一直很關心劍大的事情，處於朋友之情，還是別的，沒有人知道，但重要的是，毫無疑問她一定會問。
“尤其是她。”
“我承諾。”不存點頭。
“……”劍大沉默的轉身，卻沒有邁動腳步，靜了片刻，突然道了聲。“謝謝。不存，我想知道，我在小劍眼裏，是不是一直是個笑話？”
“不。相反，小劍曾經不止一次的說過，獨孤武典方麵的成就，你應該是江湖中唯一能夠跟齊肩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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