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裂縫爆發後的王雨晴自然沒聽過這首在當年大名鼎鼎的詩。
但大多數第一次聽到這首詩的人,都會感受到一種震撼。
雖然徐來將前後兩句詩的位置對調了一下。
“你見過?”王雨晴的本能的便問道。
徐來長了張嘴,隻感覺胸口更加沉悶,可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將那些話放在了心底。
說了又有什麽用?
隻是這次,王雨晴卻沒有對徐來嗤之以鼻,她隻是睜大了眼睛,喃喃自語,“太像了,實在太像了。”
“什麽太像了?”
“你剛才的樣子,還有你說過的話,都和我的義父太像了。”徐來的話似乎勾起了王雨晴的一些回憶,“我小時候義父就經常這樣,說一些裂縫爆發前的好,但你問他到底好在哪裏他又不說了。我幾個哥哥姐姐說他們小時候義父這種情況更嚴重,經常一個人喃喃自語嘴裏念叨。”
徐來問道,“你義父多大?”
“六十多了,”頓了頓王雨晴又補充道,“快七十了。”
徐來了然,以那位絞肉機城主的年紀,裂縫爆發前也是才二十出頭,沒想到他也是一個這般念舊的人。
王雨晴又道,“你還沒說,成為城主跟關閉裂縫有什麽關係。”
徐來沒回答這個問題,邊走邊道,“你是不是以為,我們現在建造了城池,又用突變血清批量製造突變者,憑借這些便可以和異空間對抗或僵持了?”
王雨晴反問道,“難道不是?我們已經僵持了四十多年,不也是這樣過下來了?”
徐來搖了搖頭,“不是從來如此就是對的,我們僵持了四十多年,不代表能再僵持四十年,就算能再僵持四十年,那又怎麽樣?”
“所以你覺得你能將空間裂縫全部關閉?在你成為衛星城城主之後?”
“我不知道,但是不試試怎麽知道。另外我懷疑,隻是懷疑,即便我們能將裂縫全部關閉,可能也無法切斷異空間和我們之間的聯係,所以我們應該準備第二條路。”
“什麽路?”
“逃離地球。”
王雨晴臉色瞬變。“你這是逃跑主義。”
徐來搖了搖頭,“不問敵我差距且不戰而降,那才叫逃跑主義。戰之不能勝,分析利弊後逃走,那就不叫逃跑,而叫戰略性撤退。”
王雨晴眼睛眯了眯,“你戰了嗎?”
徐來看向了她,說道,“我在衛星城城主的位置上屁股還沒坐熱,如何能戰?”
王雨晴移開了目光,長歎了口氣。
“你這不叫格局,叫野心。”
……
……
徐來知道王雨晴說的不對。
如果成為衛星城城主是他的終極目標,並且為這個目標不擇手段,那才叫“野心”。
但事實是,衛星城城主隻是他達成最終目標的一個工具、一個手段,一個減少彎路的大道。
那如何能叫野心?
隻是他也懶得與王雨晴爭論了。
因為他們已經進入了霍山。
霍山既是一個山名,也是一個縣名。如紫蓬鎮一樣,裂縫爆發前,霍山縣便是依霍山而建。
隻是霍山縣人口本就不多,裂縫爆發後人口流失嚴重,再加上基建不行。所以久而久之,人們隻知這裏有座霍山,而不知這裏曾經有個霍山縣。
“現在的霍山縣還有人住嗎?”徐來問王雨晴道。
“你應該問,現在還有沒有霍山縣了。”
王雨晴答道。
徐來一想便明白了,霍山縣跟紫蓬鎮一樣,建立在山腰上,建築的材質肯定是比不上平地上的樓房的。這麽多年的風雨摧殘,又沒有人來修繕房屋,原本的房子沒塌就已經很不錯了。
進山的道路隻有一條主幹道路,是當年的國道。縱然這麽多年來幾乎從沒有車輛行過,但因為日曬雨淋,道路的龜裂程度也很嚴重。
日頭漸漸升高,雖已是秋天,但在這樣的太陽下走路還是讓人大汗淋漓。走到霍山時,王雨晴明顯不急著趕路。她走到樹蔭下坐了下來,然後又撿起了一片大的樹葉,遞給徐來道,“熱死了,給我扇點風。”
徐來沉默,看著他。
王雨晴眉頭一挑,“你受傷時,我照顧了你三五天,現在讓你給我扇點風,你還不樂意?”
徐來開始便扇風。
這一扇就是將近三個小時。
饒是徐來身體素質強悍,他也扇的小臂酸麻,有些脹痛。
日頭西斜,太陽小了些,兩人便繼續前進。看徐來總是在左右張望,王雨晴忍不住提醒他道,“不用看了,這條路我走了很多遍,進出隻有一條國道,除非你覺得你可以翻山越嶺。”
徐來心道如果你不追我,翻山越嶺又算得了什麽?
又走了一個小時,夕陽出現,徐來感覺自己已經走路越來越省力。
先前他們是在上山,現在應該已經走到了山腰,霍山裏的路也走到了一半。
照這樣的速度算,最多明天下午,他們就要出霍山了。
徐來在心裏歎了口氣。
但是也隻能在心裏歎氣。
王雨晴看了看附近的地形,道,“再往前走個一兩公裏,有個平一點的地方,地上有很多草,我們晚上便在那裏……。”
話說到一半,王雨晴眉頭微微皺起。
徐來順著王雨晴的目光看去。
前方一顆大樹下,一個人用幾根樹木支成了一個一米高的不規則木床,似乎正躺在那裏歇息。
必須要說的是那人附近的環境,那人躺著的地方比徐來他們腳下的地麵稍稍高一點兒,應該剛好是上山和下山的分界點。再加上那人被一顆大樹給擋著了,所以離的老遠的時候王雨晴和徐來都是沒注意到。
那人的身邊有幾顆常人大腿粗細的斷樹和散落一地的樹枝以及枯黃樹葉,結合那人做的粗糙木床,顯然這些樹木都是被那人給弄斷的。
隻是徐來並沒有在那人附近看到伐木工具,那這些樹他是怎麽弄斷的?空手劈?
似乎是注意到了徐來和王雨晴的到來,躺著的那人從粗糙木**坐了起來,似乎是睡的不大舒服,猛的搖了搖頭,然後看了過來。
他一看過來,王雨晴臉色猛然一變,驚呼出聲。
“吳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