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讓我歇一會兒就走,好不好?忙了兩天兩夜沒合眼,剛下飛機就直接過來看你了,你也不讓我多看兩眼。”
“你怎麽不回家?”
楚雨寒笑著伸手拿過扔在一邊的西裝外套,從內袋裏摸出一個長條狀的絲錦盒,打開來捧到她眼前:“我來慶祝樂樂獲得設計大賽銀獎啊,送給你的獎品。”
尹樂菱吃驚地看到錦盒裏靜靜躺著一根精致的銀色項鏈,別致的白金皇冠墜子,頂端和冠身各鑲嵌著一圈耀眼的紅色寶石,閃動著奪目的光彩。
“你……怎麽知道?”
“我怎麽就不能知道?現在是信息時代了,關注大賽的官方網站,第一時間就能知道評選結果。我就說我的樂樂很棒吧,怎麽還不打算告訴我?想回來給我個驚喜啊?”
她倒沒想給他什麽驚喜,倒是他,讓她驚了足有十二分。還不待她說出什麽感謝之類的話,楚雨寒已經拉她坐在自己身邊:“來,哥幫你戴上。”
一抹薄涼繞上她的頸子,楚雨寒拂開她長長的發絲,扣好卡扣,最後又在她後頸落下一個輕吻:“我專為我的樂兒訂製的哦,上麵的十八顆紅寶石,代表樂兒即將過去的十八年,也代表著我要繼續陪著我的樂兒度過的以後的一個、兩個、三個……無數個十八年。”
尹樂菱低頭將皇冠撚在指尖,聽他沉吟地繼續:“在聖經中,紅寶石是所有寶石中最珍貴的,被譽為‘愛情之石’,象征熱情、美好、永恒和堅貞……樂兒,別忘了十八歲生日那天,我要你戴著它,把自己給我……”
好像是一根芒刺,直紮在她的心口,尹樂菱觸電般地就要從床邊一彈而起,可更快的,又被楚雨寒伸手攬住纖腰重新坐回來。
“好了好了,哥不逗你了,坐著,讓我躺一躺。”說著,他身子一歪,就將頭枕在了尹樂菱的腿上,整個人很舒適地就躺上了她的小床。
尹樂菱想要讓開身子,可他已經順手拿過她枕邊的法文詞匯書翻看起來:“樂兒現在萬事俱備了,隻要好好突擊法文就可以……不過,也沒關係,反正我和你一起去,你也不用怕陌生。有了語言環境,學起來更快。”
尹樂菱看著他平躺過身子,順手用打開的書本扣在臉上,遮擋住映照過來的燈光,依舊自說自話著:“我們早晨可以穿過凱旋門、攀登埃菲爾鐵塔、瞻仰盧浮宮;下午在西堤島上,參拜巴黎聖母院,在那最神聖的天主教堂裏與上帝對話;夜晚泛舟塞納河,橫穿三十六座古今大橋,品嚐法國蝸牛和鵝肝醬……耳邊恍然響起肖邦的夜曲……衣香裴影,浪漫無度……”
尹樂菱似乎被他低沉的嗓音也催眠了,眼前交錯重疊著模糊零碎的畫麵,雖然無法組成完整的影像,卻冥冥之中令人神往……直到,那略帶沙啞的聲音嫋嫋飄散,許久再沒了動靜,尹樂菱才驀地拉回心神。低頭看著腿上的人一動不動,隻有呼吸均勻而平穩,尹樂菱不覺皺了皺眉頭,輕輕叫出聲:“哥……”
沒有反應。
小心翼翼地拿開他蓋在臉上的書本,竟發現他睡著了!濃眉舒展,彎彎的睫毛在安詳的臉上落下一輪弧形暗影,漂亮的唇線還彎做一道淺笑……似乎第一次這麽清晰地看清楚他每一個線條,英挺中透著柔美……卓絕中流露親和……
尹樂菱就連呼吸也不自覺地輕了三分,隻怕心跳也會驚擾他的好覺,隻能低頭看著他,直到小手蠢蠢欲動,終於不受控製地抬起來,先是指尖碰了碰他的臉,驚顫地縮了一秒,再不甘心地撫摸上去……
“樂菱,你在嗎?”隨著軟軟的一聲叫,房門應聲而開,就見杜曼妮背著小背包突然站在門口。
尹樂菱反射性地猛地站起身,腿上枕著的楚雨寒一下子失去支撐,“咚”地一聲,重重摔在地板上。
杜曼妮意外地看著房間裏的那一幕,張著嘴巴忘了要合上,呆呆站在原地。就見楚雨寒痛呼兩聲,揉著屁~股站起來,也沒有看是怎麽回事,就拽住尹樂菱的胳膊靠過去:“小東西,你要摔死我。”
尹樂菱紅著臉推開他:“站好啦,你該回去了。”
杜曼妮終於反應過來,忙尷尬地笑笑:“我……上個洗手間。”說著就閃身退了出去。
楚雨寒這才清醒過來,看看空空的房門口,再看看尹樂菱一張晦澀難耐的小臉,他反倒拉著她再往**坐,一邊嗬嗬笑出聲:“走了就讓我接著再睡會兒。”
尹樂菱掙開他的手,拎起**的西裝外套往他懷裏一扔便將他向外搡:“是你睡覺的地方嗎?回家!回家去!”
“人家睡得正好,夢見我和我的樂兒在塞納河畔的夕陽下吻得天昏地暗……”
尹樂菱差點七竅生煙,伸手捂住他的嘴巴,整個身體的力氣都用上了,像隻小鬥牛一樣將他往外頂:“討厭!討厭!快出去啦!”
楚雨寒依舊笑嗬嗬地直到被她推到了大門口,他一手扳住門框,一手揉著她的小腦袋:“好啦,好啦,我回家。樂兒,明天你也回家嗎?還是我來接你出去吃頓大餐慶祝你獲獎?”
直到這時候,尹樂菱才又想起了餘曉菲交待她的事情,忙正色看著他:“你明天約了曉菲你忘了嗎?”
楚雨寒蹙蹙眉頭。
“你們約好去看歌劇的,曉菲和你沒有聯係上,讓我幫她確定一下。你既然按時回來了,明天就該能守約是嗎?”
楚雨寒的笑容漸漸散去,站定了身子垂目看她:“我可沒約她,是她約我的,我也沒說答應不答應。”
反正……反正你們約好的,我傳達到了,你去不去自己和她說。”
“樂兒……”楚雨寒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你們還真是好朋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