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渝下班後,中途買了一些點心,就去了向吟的住所。

“阮渝!”

阮渝看著她滿麵笑容,也沒有細究那些稱呼問題了。

“怎麽不在醫院好好住著,著急出院幹什麽。”阮渝語氣不快。

向吟笑嘻嘻地接過他買的點心,全是自己愛吃的。

“反正我這病就這樣了,那麽多年也不見治好,也不差這一時。”向吟拍了拍身旁的空位,“坐這裏。”

阮渝看著她蒼白的臉,虛弱的跟林黛玉一樣,無奈地坐了下來。

“我本來還說要去看你的,後來好多事情都耽誤了。”

“別來了。”阮渝皺起眉頭,幫她解開她胡亂打開點心盒而弄的死結,“這幾天天氣都不怎麽好,晚上不按點睡覺你又睡不著了。”

向吟笑了笑,又咳了幾聲,“我要吃那個紫色的。”

阮渝解完繩子之後將那紫薯芝士球遞給了她。

“喂我。”向吟看著他。

阮渝看著她張開了嘴,直接塞了進去。弄得向吟“唔唔”幾聲。

“阮渝,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向吟苦巴巴的跟他控訴,“你之前都不會這樣的。你現在居然有男女有別的觀念了!”

“……”阮渝摸了摸她的頭,“下次帶你來看看。”

向吟難以置信,“還成啦?”

阮渝沒說話。

向吟一激動起來,就容易呼吸不過來。

阮渝給她順背,給她端了一杯溫水。“你這也要收拾一下,那麽亂容易惹蟲,你又怕,下次我叫人來弄一下。”

“不安全。”向吟搖搖頭,“不安全。”

阮渝拍了拍她的背,沒有說話。

“你的藥有好好吃嗎?”阮渝說。

向吟點頭又搖頭:“藥太多啦,好苦。但還是有好好吃的。”

阮渝無奈又心疼,“遲早會好的,好好聽醫生話。”

向吟直接抱住了阮渝的腰,手圈在了大衣裏麵。

“我自己的病,那麽多年了,我比醫生都要清楚。”向吟的聲音有些悶,“就是在耗唄,耗到油盡燈枯的那一天。還說什麽看什麽奧運會,我是等不到的啦。”

“胡說。”阮渝站著沒動,嘴上是怎麽安慰的,其實有時候連自己都不信。

“所以阮渝,我要什麽你都可以滿足我嗎?”向吟鬆開手,看著他笑。

“叫聲堂哥就答應你。”阮渝揉了揉她的眼角。

“哥。”向吟說。

“答應你。”

向吟笑嗬嗬的,“那太好啦。放心吧我不會太出格的。”

阮渝點點頭,“嗯。”

“那阮渝,你能早點帶你的女朋友給我看嗎?男朋友也沒關係。越早越好,我怕我等不到啊,那多可惜。”向吟說,“然後……你把香香帶走吧,我最近不太行了,香香掉毛嚴重,我受不了老是過敏,你等它不掉毛的時候再拿給我。”

向吟繼續說:“還有,就是你以後要多誇誇我。”

阮渝聽著,笑了,“行。”

向吟咳嗽了幾聲,“真好。”

阮渝在她家待到了向吟睡著才走,向吟身體特殊,需要在十點之前睡覺,不然後麵的點數都會睡不著,而且她有神經衰弱,必須要很安靜。

阮渝走的很輕很慢,害怕碰到什麽東西。

向吟房間門的隔音很好,等阮渝輕輕關上了那扇門,一點兒聲音都沒發出來。他才真正鬆了口氣。

阮渝走到客廳,將在沙發上睡覺的香香抱了起來。

“你還真能掉毛。”阮渝看它在沙發上掉下的灰白色的毛,無語道。

香香“喵”了一聲,表示不滿。

“你的主人都嫌棄你,沒辦法了,跟我走吧。”阮渝順了順它的毛。

這幾天阮渝都忙了很多,家裏有一隻貓,不免就要去買一大堆相關的用品。

以前中午不回家的阮渝都要回去看一看香香的夥食。

以至於有人懷疑是不是好事將近了。

阮渝看著香香舔著營養膏,一邊摸著它的毛,“你可真能掉毛,我打掃衛生的次數都勤了。”

阮渝晚上回家的時候又給香香買了一個舒服的毯子,它特別喜歡在沙發上睡,但是沙發上掉毛不好清理,隻好給它買個毯子墊著。

“以後你就隻能睡在毯子上,知道嗎?”阮渝好聲好氣地說,結果香香根本沒理它,“聽到了嗎?”阮渝繼續挑.逗它敏感的耳朵,那邊門鈴就響了。

阮渝站起身去開門,就看見夏弦一臉興奮的樣子。

“阮渝,你吃飯了沒有?”

“還沒。”

夏弦從身後拿出一個裝著白米飯的碗,“我最近有些不習慣一個人吃飯了……我能去你家吃嗎?”

夏弦看著他,繼續說:“我也做了菜的,我們可以資源共享哦。”

阮渝被逗笑了,叫她去將家裏的菜都端來。

“好嘞!”夏弦屁顛顛的就跑回去了。

阮渝看著她端過來的菜,發現還挺多的,炒了一個青菜就準備開吃了。

“阮先生這是你家的貓嗎?”夏弦走到沙發本來想坐一會兒,結果看見一隻灰白色軟乎乎的肉球一樣的東西躺在沙發上。

“我朋友的,最近拿來養養,因為掉毛。”阮渝從廚房出來。

夏弦看的有些出神,“真可愛,可愛到爆炸了。”

“脾氣大的很。”阮渝失笑。

夏弦走到餐桌上,笑了笑。

“我最近吃飯都不知道怎麽了……一個人吃突然不習慣了,總覺得兩個人吃有味道……特別是……”夏弦越說越小聲,臉都要埋到碗裏了。

“嗯?”阮渝揚眉。

“就是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你這的水比我那兒的甜,電都比我那裏用的順溜……可能是那個水電局針對我,要不我還是在你這裏住得了……”夏弦臉紅心跳地說著。

夏弦臉紅的速度很快,也很有規律。先是臉紅了,再蔓延到耳朵,耳朵紅透了,脖子也跟著紅了。

阮渝吞了一口白米飯,看著她,“要不你來我這裏住吧。”

“真的嗎!”夏弦驚訝地說。

“不過你要付租金,每個月兩百。”阮渝說。

夏弦震驚了,阮渝居然說的租金都是用月計算了,她還不乘勝追擊:“好的好的!兩千都沒問題!”

“那我……今晚就可以入住了嗎?”

阮渝歪著頭,笑了下:“嗯。”

夏弦笑著,使勁地扒飯。

這算是勝利了嗎!這麽多個月的白菜終於要被拱了嗎!終於要摘取愛情的果實了嗎!

夏弦吃完飯之後,將盤子先在阮渝那裏洗幹淨了再帶回去。一個勁高興地收拾著行李,飛快的就到了阮渝家裏。

阮渝啞然,看著她的樣子笑了幾聲。

“這麽快?”

“那當然。”夏弦拍著胸脯道。

阮渝將桌子上的紅豆薏米粥推了推,“吃飯後甜點嗎?”

夏弦點頭,那個懶貓睡得昏迷,夏弦不好坐沙發,跟以前一樣,盤腿坐在軟毯上。

夏弦吃的有點小心,害怕粥滴在毯子上不好洗。

但也難以抑製激動,耳朵一直都是紅的,阮渝坐在她對麵,看著她吃著,話還說個不停。

“阮渝啊,你肯定是有一點喜歡我了,是不是?”夏弦眼睛彎彎的,發著光,“我跟你表多一次白,你能不能答應我?”

阮渝勾起了嘴角,說:“答應你。”

夏弦懵了好一會兒,粥在嘴裏都忘了咀嚼。

看著阮渝嘴角笑了越來越開,夏弦才意識到什麽,趕緊咽下嘴裏的東西,眼角都是紅的,笑著說:“那阮渝啊,我好喜歡你啊,你可以讓我做你女朋友嗎?”

阮渝笑著半抬起身子,向她傾來,夏弦隻覺得有一片陰影蓋住了她。

阮渝輕輕吻了一下她的嘴角,含著笑說:“可以啊。”

夏弦差點沒忍住哭出來。

“真的嗎?”夏弦帶著顫音。

“真的。”阮渝揉了揉她紅透的耳垂,“你要是再不說,我就忍不住了。”

阮渝終於等到了,夏弦的表白。

之前他想著。

她再表一次白,我就答應你。結果他差點沒忍住。

“天哪……”夏弦幾乎是用氣音發出來的,“我太他媽幸運了吧。”

阮渝笑了。

夏弦表白成功的那一天,恨不得讓全世界都知道她脫單了。

但是這樣容易遭到群毆,夏弦隻好自己一個人承受著這萬分快樂,差點沒忍住放煙花的腦袋,差點爆炸了。

夏弦真的好高興啊,她再看了一遍那個醫院的帖子,看了看手機裏麵存著的圖片,現在那些東西都是活的了,都是自己的人。

那個傳說中的高嶺之花,那個不可褻瀆的阮醫生,現在已經成為了她的男朋友。

夏弦心髒都要跳裂了。

“他媽.的……”夏弦用指尖擦了一下滑下來的眼淚。

那個晚上夏弦沒有睡好,滿腦子都是阮渝以前今天說的話,特別是她表白前後的那幾句,還有那個溫柔到溺斃的吻。

單身二十幾年的夏弦終於在這天感受到了愛情的果實帶來的美好。

夏弦抬手碰了碰嘴角,然後嘴角開始忍不住地上揚。

夏弦強行閉上了眼睛,結果發現根本沒用,她現在根本不可能睡著。

她折騰了一晚上,把這些激.情都耗盡,真正感到疲憊的時候,天都快亮了。

那個吻比那碗糖水甜。

就像是被喂了一碗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