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間,芙煙從自己的包袱裏取出一些糕點來,悄悄說:“這些是給王爺帶的糕點,你就將就吃一點,我去給你倒一杯茶。王爺其實對你還是不錯的,有時候他隻是想為你……”

“芙煙姐姐,你不必說這些,說到底他是王爺。他讓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讓我做早膳,我就做早膳,讓我休息我就休息,不會有半點反抗和不理解的。因為他是王爺,我是女婢,別的事情你不說也罷,說了也沒有用,我知道這是他讓我休息的,否則沒有人敢有這樣的膽子讓我大白天的大睡其覺,以後我乖乖聽話就是了,芙煙姐姐不用擔心。”張萌一口氣說完,眼中含著淚,雖然明明知道自己就算再盡力,也不可能和王爺成為至交好友,推心置腹的談論自己的想法,可是不知道怎麽心裏還是那樣的失落,真是希望在這裏可以遇到一個知心的朋友,可以聽聽自己的想法。

芙煙聽到這裏,也不能再說什麽,隻是將茶杯遞在張萌的手裏:“來喝一點吧,喝了這些茶吃過糕點就睡吧,我在房間裏守著,別人不會進來的。王爺出去查看於城的情況去了,你不必擔心他會回來。”

聽到芙煙貼心的話,張萌感激的點了點頭,然後躺在**沉沉的睡去,睡夢之中,又睡在了自己熟悉的小**,手邊放著自己喜歡看的穿越小說,電腦裏唱著熟悉的流行歌曲,隻是因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沒有忘掉你容顏,夢想著偶爾一天能與你想見……

“媽媽,媽媽我好累啊。”張萌在**囈語,一旁的芙煙悄悄握緊了張萌的手心,但願她能安睡,做一個美好的夢。

現實太殘酷,有尊卑之分,盡管王爺盡量讓自己不感覺到那種身份的區別,可是芙煙自始自始明白,做貼身丫鬟可以,別的一切皆是空談。

所以她寧願在夢裏做安親王的姐姐或者是別的親人,而不願意是妻妾或別的,因為世俗所不容的,可是麵前的張萌,她的身世幾乎透明一片。

安親王派人調查的結果她一清二楚,張萌根本沒有爹娘,沒有出處,仿佛是從天而降的女子一般,也正因為如此,如果她與安親王在一起,也許是天賜的良緣,盡管這是自己的一廂情願,可是很美好不是嗎?張萌的單純與透明,是芙煙可以看明白的,沒有心機,而且聰明機智,這正是安親王需要的福晉,而不是小肚饑腸的小氣的女子,更不是沉悶不語的大家閨秀,安親王不需要那些,那不是他想要的。

想到這裏,芙煙再一次低頭,分明看到一向活潑開朗的張萌臉上掛著晶瑩的淚珠,那一顆淚似一顆釘子讓芙煙感覺到人世的蒼涼與悲苦,深歎一聲,掖好被角離開了床邊,坐在窗子邊上望著這個寂寞的空城,也許王爺的內心也如這個城一般的空**寂靜吧。

每每看到他的那種安然的微笑,芙煙就忍不住的疼痛,因為他的寂寞是如此的了無牽掛,仿佛像遊塵一般隨時要離開一般,她總是忍不住要心疼,一如當時皇妃離開的時候,淚水肆意滂沱地說:“我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我的煜兒,如果他此生不能得到幸福,是我的罪孽,佛祖不會原諒我的。做為一個母妃,我竟然沒有給他一個幸福的童年和快樂和人生,這是我一生的罪孽,我會下地獄的。”

當時芙煙一直勸著,一直勸著,可是皇妃仍然是帶著這樣深恐的罪孽感離世了,芙煙覺得,唯此一生隻能為安親王的幸福做準備,而不能為了自己有半點私心,為此才能對得起皇妃的救命之恩。

卻說安親王帶著馬裏走在街上,店鋪有陸續開門的,可是所有的人都低眉垂眼,仿佛無精打采的樣子,看到安親王也不行禮,隻是默然無聲。

安親王走到一名老者跟前,問:“請問老人家,這裏的人為什麽這樣少啊,為什麽你們都不說話,賣糧食的店鋪在哪裏呢?”

安親王問了好多的問題,可是那老者仿佛沒有聽到一般渾然一覺,隻是做著自己的事情,這時候一個手舉著算命不靈,賠一擔糧的招牌的半仙過來,搖頭說:“沒用的王爺,你問這個問題他們根本沒有辦法回答,因為這裏許久之前就變成了這個樣子,大家都說這是一個陰城,就是說死人靈魂呆的地方。”

安親王一聽,麵色一變,看著眼前這個衣襟飄飄的半仙說:“那你怎麽回事,你怎麽在這裏談笑自如,你不是這裏的人?”

半仙撫著胡須說:“我也是這裏的,可是半年前我出去遊曆,回來的時候家裏消失不見了,所有的人也變成了這個樣子。我四處查訪我的親人,可是沒有人告訴我他們到哪裏去了,我隻好日夜在這街上遊**,可是一到晚上,這裏好像真的有鬼魂出現一般,所有的人都昏睡著,我不明白為什麽我沒有事情,可是大家夥好像都變得癡癡呆呆的不言語。”

一聽如此,安親王慌忙拉著半仙說:“看來,還是你最了解這裏的情況,我們是路過此地前去賑災的禦林軍,不知道神仙可不可以具體說說這裏的情況說不定我們可以解決這裏的問題,也算是為百姓做了一件大好的事情。”

說到這裏,看到半仙頻頻搖頭:“我來這裏就是為了勸說你們趕快離開這裏,昨晚一夜寧靜,就知道鬼魂一定是不高興了,它們要你們離開這裏,否則今夜,他們就會讓這裏化為灰燼了。我可以聽得到他們說,我的家人是變作灰燼了,因為不聽他們的話偷偷藏了糧食,所以現在他們都不在人世了。他們還說,如果你們不離開,這裏的百姓一個也活不了,你們知道他們無形無影,我們肉眼根本看不到的。”半仙說完,臉色慘白,剛才的談笑自如不見了,仿佛看到鬼一般渾身發著抖。

安親王聽完,一旁的馬裏似乎也有些恐懼,看著安親王說:“王爺,不如我們盡早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早點起程吧,我想半仙說的對,說不定我們留在這裏有害無益,隻會讓更多的人受到鬼魂的迫害。”

安親王若有所思,隻是拉著半仙又問:“這裏還有別的糧食嗎?我們需要吃的東西。”

半仙有些無可奈何,甩開手說:“我說您這位王爺怎麽就不聽我的話呢,現在那些鬼魂隻給活人留著必要的食物,你若吃了他們的食物,他們就要餓死了。我知道你們留在必福居客棧,那個客棧老板要倒黴了,隻因為他在家裏供著神位,以為鬼魂不敢侵犯,其實它們早對那位神位無所畏懼,隻不過是不想動他罷了,可是現在他留宿了你們,今晚他一定會遭到迫害的。”

一聽此話,安親王心裏也有些遲疑,看著半仙飄然離去,再喊的時候已經不見人影了,安親王對身後的侍衛說:“我們回去吧,看來這件事情不是我們一時想調查就能調查清楚的,回去讓我們再問問那客棧老板。”

正說著,突然跑來一個禦林軍,滿臉大汗說:“王爺,可找到你們了,那個客棧老板今天中午的時候跳井了,現在別的禦林軍正在打撈,這裏的一切總是感覺這麽的詭異,還是請王爺快回去看看吧。”

馬裏一聽這話,攔在王爺身前說:“王爺萬萬不可看那些東西,別說是這裏不幹淨,就算平時也是要避諱這些的,對王爺的身子不利。”

安親王如今哪裏再管那些,隻是推開馬裏繼續往前走著。心裏的疑雲密布,難道真如那個半仙所說,是因為自己這支隊伍的到來,讓鬼魂對客棧老板有所不滿,所以殺了他?

想到這裏,不由心裏也有些驚悚的感覺,太陽諾大,可是空氣卻泛著冷氣,嗖嗖地讓人感覺到陣陣的涼意,所有的侍衛都疑神疑鬼地開始左顧右盼,臉上全是惶恐之色,都一心想要快點離開這個地方。

回到客棧裏,見所有的禦林軍都圍著那口井站在那裏,客棧的老板還沒有打撈上來,可是一陣臭味已經讓所有的人反胃了,安親王不由掩鼻而立,目光裏多了一份堅毅,一定要弄清楚是怎麽回事。

見安親王回來,所有的禦林軍都一字站開,將井口讓了出來,兩名禦林軍正在拿著一個帶著鉤子的繩子往起打撈著屍體,一邊拚命地忍者作嘔的感覺。

安親王往井底看了一眼,井底的水犯著綠色,而且上麵飄著一具身體,背朝上,四肢彎曲著,像是一隻死青蛙一樣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