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趙奉聽到這些,臉上也淡淡傷感,提到花鈴宮的舊主,皇上趙奉就不免傷心。這裏本來也是他喜歡的一個妃子,隻是因為她喜歡玩一種魔術,被人汙蔑是妖孽而受宗人府杖刑而死,直到數年之後,再有人除修此地才在她屋子裏搜出了那種教她魔術的書籍,卻隻是一些小把戲而已,可是自己卻聽信了讒言將她處死了,到現在這都是一個不能提及的痛。
“皇上?皇上趙奉?”張萌看到皇上趙奉發呆,知道自己的問題問到了皇上趙奉的痛處,心裏暗叫自己又忘記了皇宮忌諱,謹言慎行。
皇上趙奉聽得張萌輕輕呼喊,慌忙轉過頭來,看到張萌那雙明亮的眼睛隨即一笑,“舊主已去,如今這裏的一切都是你的,不知道你可喜歡這裏?”
看到皇上趙奉重展龍顏,張萌輕輕舒了一口氣,看了看日頭,知道這皇上趙奉不走自己是趕不走了,正要問是不是在這裏用午膳,如果是的話要叫白秀兒提前通知廚房,卻在這個時候那位大內總管宋公公帶著拂塵挪著碎步走了進來。
“皇上,奴才都吩咐好了,今天的午膳就在這花鈴宮用了,卻不知道皇上趙奉今晚?”大內總管宋公公的聲音尖細,讓張萌大為頭疼,實在是聽得讓人感覺就是夜貓子在叫。
皇上趙奉聽了這問話,眼神移向張萌,可是看到張萌瞬間將眼睛低垂,仿佛不願意看到皇上趙奉此時那種尋問的眼神,皇上趙奉揮了揮手說,“去明淑妃那裏,本來今天中午也是要在明淑妃那裏用膳食,她卻推說昨日沒有睡好,今日中午要早些歇著了,所以朕才來了這裏。”
大內總管宋公公聽罷,又用不解地眼神盯著張萌看了一眼,然後轉身匆匆離去,”皇上先在這裏歇著,奴才先去通知明淑妃娘娘一聲,好讓娘娘有所準備。”
張萌看著大內總管宋公公離去,心裏卻大為頭疼,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言語來麵對皇上趙奉,這四麵楚歌的時候,真希望身邊有一個懂事的丫頭又能討得皇上趙奉喜歡,又不用讓自己顯露太多而招惹不必要的麻煩,比如說侍寢。
“怎麽,你不喜歡朕來這裏?從第一眼見你,就見你總是躲著朕的眼神,難道朕有那麽可怕嗎?還是張才人一直就討厭朕?”皇上趙奉心中雖然對這個女子有一絲好奇,但若說是喜歡,還遠遠不夠,她不是那種聽話的女子,當初向安親王趙煜要她,不過是不想讓安親王趙煜身邊有太多累似聰明的女子,所以將她養在宮中,也未嚐不可。
反正後宮寂寂,也不多她一個,宮殿也多的是,所以將她安排在曾經自己最喜歡的妃子的舊宮,為的隻是有人來陪陪那個寂寞的亡靈,本以為她會害怕,可是見她住的如此安然,顯然這裏就像是她的宮殿一般,甚至聽到自己說這裏曾經有舊人,她都沒有再追問下去,可見這女子心中城府。
張萌不答反問,“皇上難道就十分喜歡來這裏?還是出於明淑妃娘娘的一時不舒服,所以才來了張萌這裏隨便看看?”
這一句問話,讓皇上趙奉瞬間冷凝在那裏,仿佛冰凍一般沒有想到這世上還有人如此膽大,敢如此對自己說話。
這時候白秀兒端著西湖龍井茶盤緩緩走了過來,輕輕抬眸的時候,突然看到皇上趙奉一臉怒氣地看著張萌,一時緊張,手一傾將兩杯西湖龍井茶全倒在了手上,西湖龍井描金茶盅掉在地上打了個滾掉到了草坪裏。
“混帳東西,手腳這麽笨還敢進皇宮,遲早得掉了腦袋。”皇上趙奉嗬斥地罵著,臉色鐵青。
張萌見如此,起身走過去將西湖龍井描金茶盅撿了起來放到西湖龍井茶盤裏,看著跪到地上失聲求饒的白秀兒說,“白秀兒,去,再給皇上趙奉重新沏一杯來,是人都會有錯的時候,這錯主子擔了,不怪你。你去吧。”
皇上趙奉上上下下打量著張萌,見她穿著宮中嬪妃所穿的便服,淺藍色的綢緞更加稱得她冰肌雪骨,可是她眉眼之中對皇威的那種不屑卻更讓人生氣。
“你,你也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才人,用什麽擔?腦袋嗎?”皇上趙奉有些生氣地坐在石凳上,想著一會大內總管宋公公來了,一定讓他好好**一下這裏的宮女,笨成這樣還來侍奉才人,還不如去後宮冷宮裏給那些嬪妃端西湖龍井茶送水做個粗使丫頭。
“皇上莫要生氣,隻為一個丫頭氣壞了不值。皇上趙奉日理萬機能來看張萌,張萌感激不盡,隻是張萌過慣了自由自在,獨來獨往的日子,進了皇宮仍然不習慣有人侍奉,時時提醒,所以才特意選擇了白秀兒,她生性單純,沒有心機,更不會挑唆主子去喧賓奪主,做出什麽有違規矩的事情來,所以我到是十分喜歡她的。今天的事情,隻是因為白秀兒向來仰慕皇上趙奉的天顏,今日一見皇上趙奉如此英俊,自然會有些緊張,更何況剛才皇上趙奉的氣色確實有點嚇人。”張萌靜靜解釋著,眸光之中全是那種淡然之色,沒有利欲之心的人的眼睛份外明亮,這讓她在皇上趙奉眼中更加特別。
“哦?原來如此,那朕倒是該謝謝她仰慕朕了?”皇上趙奉的臉上露出些許的微笑來,看著張萌依然淡淡的神色,並不像別的嬪妃,看到自己就恨不能立可上鏤空雕花床,一心想為自己生出龍子,母憑子貴,可是張萌卻沒有半點這樣的心思,這從她的眼神之中完完全全可以看出來,也許這也正是安親王趙煜喜歡張萌的地方。
西湖龍井茶再沏出來的時候,午膳已經送到了花鈴宮,與往日不同的是,今天的菜肴比平日裏多了五六倍,菜肴的名字也叫不上來,顯然都是一些珍貴的山珍野味,再不就是上貢之品。
張萌立刻恢複了原來的性子,好久都沒有再這樣大快朵頤地吃了一頓了,今天真是三生有幸啊。
“看來,你看到這些食物要比看到朕要高興的多了。”皇上趙奉打趣,看著張萌垂涎的樣子不由好笑,這後宮佳麗三千,就算是餓死,她們也不會在皇上趙奉麵前表現出這樣的傻樣來,她們都認為皇上趙奉不會喜歡這樣失態的樣子,更不會喜歡吃的胖胖的樣子。
“那當然,一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每天素食三菜加麵條,都快吃的人成麵條了,不過今天可以大飽口福,皇上趙奉請坐,請坐。”張萌因為這桌子菜,對眼前這個號稱皇上趙奉的人客氣了許多,當然自己也是怕因為不敬而殺頭的,可是更怕的是,在未死之前被這個人玩膩了,然後扔在冷宮半死不活的,那樣估計更會痛不欲生。
皇上趙奉看到張萌如此,搖頭朗聲而笑,這時候最後一道菜也上來了,一直在廚房看著大廚做菜的大內總管宋公公走了進來,”皇上因為什麽事情這麽高興呀,說出來讓奴才也知道知道,這些日子,皇上趙奉可是好久都沒有這麽朗聲笑過了,太醫都說了,笑一笑十年少,皇上趙奉若是天天能這樣開懷大笑,活他個一萬年都不成問題了。”
聽到大內總管宋公公吹捧,張萌有些反胃,但是眼前那些食物色香味俱全,還是勾著肚子裏的饞蟲,讓她忍不住現在就要開口吃了。
皇上趙奉聽到大內總管宋公公的話,轉臉笑著指著張萌的樣子說,“大內總管宋公公你可看看,朕後宮三千佳麗,可有這樣的奇葩沒有?她看到朕冷著個臉,可是這桌子菜一上來,立馬變成了這幅尊榮,讓人真是匪夷所思,朕的後宮會把嬪妃餓成這個樣子嗎?你看看,你看看眼睛都綠了,像不像那一個月都沒吃東西的狼一樣?”
大內總管宋公公看了一眼張萌,眼中雖然有一絲鄙夷,但此時皇上趙奉高興,萬萬不敢掃了興,隻好隨之說,”皇上高興就好,或許張才人正是想逗著皇上趙奉高興,所以做出這個樣子來。這叫先抑後揚,先讓皇上趙奉不高興了,再讓皇上趙奉高興起來,這樣皇上趙奉才會感覺到原來高興是這樣的讓人舒暢的事情,張才人可是有心機啊。”
一讓大內總管宋公公這麽解釋,連張萌都有些懷疑自己的動機了,這皇宮之中處處是講心機的地方,被他這麽歪曲,自己連否認的機會也沒有,肚子再次叫了一聲,然後狠狠咽下一口唾沫,”皇上,還不能開動嗎?張萌都快餓的肚皮朝天了,請皇上趙奉下令……”
聽到張萌為了吃一頓飯口不擇言,皇上趙奉更加樂了起來指著張萌說,“怪不得,怪不得安親王趙煜會把你這麽個奇怪的丫頭留在身邊,真是一個開心果啊,有你在還有什麽事情可憂心的。用膳,開始,開始,不必等朕,你想吃什麽就盡管吃,沒有了我再讓大內總管宋公公向廚房要,朕今天保證讓你吃得飽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