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小三來的時候,陸寂夜已經讓人卸去了臉上的偽裝,還是在這間包廂,他盯著洗手間微微愣神。

包廂內昏暗的燈光在他眉宇間投下深邃的暗影,輪廓愈加深沉,他看起來寡言而冷酷。

“陸哥,您今天晚上要留在這裏嗎?”付小三盯著陸寂夜的臉,臉上露出了向往的表情。

不管怎麽看陸哥都是這麽完美,看看這悲憫眾生的表情,簡直就是神坻,聖潔的不染塵埃。

付小三完全不知道他眼中聖潔的不染塵埃的男人,就在剛才,將人家小姑娘壓在洗手間的牆上,像個流氓一樣欺負了爽。

陸寂夜回神,右手微動,上麵仿佛還殘留著少女柔軟唇瓣的觸感,讓他心髒發燙。

這種感覺讓他感到陌生,並且無所適從。

在觸碰到少女的那一刻,他變得不像平時的自己了,就像身體裏隱藏著另一個靈魂,控製不住冒出來做出了超出他理性之外的行為。

現在理性重新占據大腦高地,他內心感受到了不小的衝擊。

如果付小三會讀心術,此刻一定會忍不住吐槽:陸哥,咱就是說,有沒有一種可能?您這是悶騷?

男人嘛,就算再冷心冷情,哪怕沒有愛,也是有欲的,多正常啊。

但,陸寂夜想不通。

孟書意出了會所,沒有直接到路邊攔出租車回家,而是走到停車位上的一輛邁巴赫前停下,抬手敲了敲車窗。

車窗緩緩降下,露出了男人尷尬的臉,“小姐,您……您怎麽發現我的?”

“不能遮車牌,下次就換個帶棚子的三輪車跟我。”孟書意心情不好,話說不中聽,“送我回家,以後不要再跟著我了。”

保鏢撓了撓頭,鐵骨錚錚一壯漢看起來有點委屈,“老板也是擔心您。”

孟書意白了他一眼,打開車門上了車。

車子緩緩駛離,孟書意盯著倒車鏡裏越來越遠的會所,拿過置物盒裏的棒棒糖,撕開包裝放進嘴裏狠狠一咬。

棒棒糖在她嘴裏被狠狠咬碎的聲音不小,聽起來有點咬牙切齒的意味,保鏢縮了縮脖子,呼吸聲放得更輕了。

秦婉吃了自己種下的苦果,還被拍到她和江辰親密的照片,兩人以後的日子必定不好過,可孟書意現在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回到家裏,孟書意直奔浴室衝了半個小時的澡,出來時她眼眶微微泛紅。

她上輩子遭受了那麽多苦痛,重生回來她一點委屈都不願受,以至於這種吃了虧還沒辦法還回去的感覺,讓她心裏憋悶得要死。

好在,她到底不是什麽都沒經曆過的大小姐,這點憋屈她一晚上就自我調理好了。

光下必有影子,上輩子她見識過那些生活在黑暗中的人,心有多狠,手段有多麽可怕,這也是她昨天晚上不敢激怒那個男人的原因。

其實現在想想,比起被殺人滅口,或者遭遇更慘烈的對待,那個男人也算是大善人了。

出了家門,還是昨天晚上那輛車,還是昨天晚上那個保鏢,孟書意上了車,看男人從後視鏡裏小心翼翼地瞄她,忍不住樂了,“昨天晚上我心情有點不好,你想跟就跟吧。”

孫誌勝大喜,激動地提了車速,“大小姐,您放心,我肯定不會打擾到你的。”

孟書意眯了眯眼睛,想著這人不用白不用,笑著吩咐,“你給我查一下,昨天晚上江辰離開會所後去了哪裏,還有不許向我爸打報告。”

孫誌勝連連點頭,“您放心,老板也隻是讓我確保您安全就行,其他的事情沒有吩咐我。”

這是怕孟書意覺得孟晉安想事無巨細的管控她,便解釋了一下。

孟書意滿意了,心情還算不錯地進了校門。

路過通告欄的時候,她腳步一頓,沒在上麵看到江辰和秦婉的親密照,感覺有點遺憾。

按照江楓的小人性格,肯定連夜到處散波了才對。

去了學生會,隻有田震在,她坐到椅上問他,“你應該認識江楓吧。”

田震一愣,“會長打聽他做什麽?”

問完,他蹙了蹙眉,看起來對江楓相當嫌惡,連提都不願意提。

“我想跟他做筆交易,希望你能在中間搭個橋。”

孟書意想從江楓手裏拿到江辰和秦婉的親密照,但她不太想與江楓單獨見麵,田家和江家是聯姻關係,有這層關係在,叫上田震一起是最保險的。

田震想了想,點頭,“好,會長定個時間吧,我聯係他。”

“就今天晚上七點吧,問他能不能來這裏,不能就讓他定個地方。”

雖說江楓把照片散播出去,江辰會名聲掃地,秦婉也別想再討好孟晉安了,但依靠秦婉的手段,說不定會牢牢抱緊江辰,到時候聯合起來往她身上潑髒水也不是沒可能。

總之,現在把照片散播出去,殺傷力太小了,所以她才想從江楓手裏拿過來,留作日後他用。

思路理清,孟書意看了眼時間,想著舞蹈社團的人應該也來了,便起身出去了。

一上午的課結束,孟書意匆匆吃了個午飯,下午就忙著安排校慶的準備工作,一直到下午五點才回到學生會歇了歇腳。

田震看她進來,說道,“會長,江楓讓我們去林記火鍋店找他。”

“好。”孟書意靠著椅背,長舒了口氣,“我們歇一會兒就出發。”

想起來讓孫誌勝查的事情還沒個信, 她拿上書包起身,交代田震,“你半個小時後去學校門口找我。”

孟書意匆匆出了校門,上了路邊的邁巴赫。

孫誌勝正在抽煙,沒想到她會突然上來,趕忙掐了剛抽了半截的煙,降下了所有車窗,“小姐,對不起,我不知道……”

“讓你調查的事情怎麽樣了?”孟書意捂著鼻子打斷他,雖然臉色有些不悅,但也沒斥責他。

孫誌勝詫異了一瞬,更加覺得自家大小姐最近以來脾氣好了不少,緊張的神情鬆了鬆,隨後有些猶豫地說道,“小姐,昨天晚上江少爺是帶著一個小姑娘離開的會所,兩人看起來……很親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