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入公司飽受欺淩 備忘錄形同廢紙,談貸款無計無施

名城置業高調宣布啟動江北新城建設項目之後,在臨江地產界引起了一片震動,也得到了臨江市政府的廣泛關注,關海峰也在一夜之間成為了臨江媒體上的公眾人物。

項目一啟動,林騰飛帶著郭宏偉等人秉承關海峰的指示,征地拆遷、三通一平、材料采購、隊伍進場等等都出手不凡,大量的資金源源不斷地投入到江北新城的建設之中,其聲勢之大、動作之迅,出乎了顧國平等人的預料,當然,林騰飛在得到關海峰多次肯定的同時,也鼓動著楚遠雄一起,喊起了資金緊張。所以,在拿下崔文輝的問題上,關海峰毫不吝嗇,他混跡房地產業大半輩子,自然懂得其中的奧妙,他指示賈明鎏不惜一切代價,不擇任何手段,必須將會談備忘錄轉變為貸款協議。

無奈之下,賈明鎏隻得硬著頭皮拉著段小薇,開始了與臨江開銀行行長崔文輝商討把備忘錄轉化為貸款事宜。

新聞布會一結束,賈明鎏可沒有林騰飛等人的興奮和喜悅,而是與段小薇直接回到公司辦公室,找來了當時公司的兩個財務主管,問道:“仔細怎麽回事。”

其中的一個主管老張說:“當時江北新城項目中標之前,老段總把這個備忘錄交給了我們,讓我們測算了一下前期投入的費用,可過了沒幾天,老段總就出事了,具體的細節我們也不清楚。”

賈明鎏問:“怎麽沒向小段總匯報呢?”

另一個主管小陳回答:“那個時候,公司裏亂哄哄的,小段總忙裏忙外,手頭上的事情都忙不過來,所以,我們把備忘錄放保險櫃裏就忘記了,這次楚總來了之後,要我們清理過去的票據,才把這個翻出來了。我們也沒在意,沒想到這個時候還真派上大用場了。”

段小薇本想訓斥幾句自以為得意的小陳,被賈明鎏製止了,他想了想說:“老張,小陳,你們過去應該和臨江開銀行打過交道,按照小陳剛才的說*,項目既然啟動了,開銀行一般會根絕備忘錄跟公司簽署貸款協議?”

小陳點頭,老張則說出點擔憂:“賈總,段總,為什麽當時沒有直接簽貸款協議而隻是一個備忘錄,我個人估計這其中應該還有點變數,不過,變數涉及到些什麽具體內容,拿可能隻有老段總清楚……”

賈明鎏看他們所知有限,便不等老張說完,就說:“嗯,我明白了,這樣,你們兩個找一找銀行方麵的關係,了解一下崔行長近期工作安排情況,我和段總想盡快約他出來見個麵。”

段小薇和兩個財務主管走了之後,賈明鎏將自己埋在辦公椅裏,開始整理思路。

以臨江房地產當前的火爆趨勢,銀行的錢成了開商眼裏的香餑餑,貸給哪一家都一樣有利可圖,為什麽非要貸給名城置業呢?當然,有了這一紙備忘錄,崔文輝要是願意順水推舟自是輕而易舉,但是,銀行的家夥們都是無利不起早的人精,老張說的肯定有道理,段耀武與崔文輝之間多半應該有默契,而且一定是拿不到桌麵上來的貓膩,現在段耀武已經不在了,又沒人知道崔文輝想要得到的是什麽,而這個結解不開,崔文輝的目的達不到,想要讓他把備忘錄轉化為貸款協議恐怕是兩個字:沒門

想著想著,賈明鎏突然靈光一閃,如果能搞清楚其中的貓膩,幫助崔文輝拿到他想要的東西,一切不就迎刃而解了嗎?

賈明鎏立即開始行動。

一條路是旁敲側擊。

以名城置業的名義與靳斌的文武偵探社簽了個協議,委托其對崔文輝進行秘密調查,一周以內拿出有價值的調查報告來,賈明鎏私下裏向靳斌交代清楚了,調查的目的是要找到一些線索,以便打開缺口,從臨江開銀行拿到貸款。

一條路是正麵出擊。

出乎賈明鎏的意料,崔文輝一約即至,而且是一個人單刀赴會。

見麵約在了名流大酒店,崔文輝拎著個公文包,40來歲的年紀,戴了副金絲邊眼鏡,削瘦的臉上一笑兩道深深的溝壑,嘴巴卻抿得緊緊的,賈明鎏一眼就看出這家夥是個老色鬼,已被女人掏空了身子。

互相一介紹,崔文輝笑嗬嗬就說:“賈總,哈哈,早有耳聞,名城置業在臨江地產界可是鼎鼎有名,隻是沒想到總經理這麽年輕,真是年輕有為,年輕有為啊。”媽的,賈明鎏暗罵道,要真是早有耳聞,能不知道我這麽年輕,看來這家夥是隻老狐狸。

賈明鎏也趁機送他一頂高帽:“過獎,過獎,你崔行長的大名才是如雷貫耳,這幾天臨江衛視一直在播放崔行長的訪談節目,對財政政策和臨江經濟可真是了如指掌,不愧是財經專家,社會精英。”

“哎呀,早聽說段總有個如花似玉的女兒,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崔文輝根本沒理會賈明鎏的高帽子,和段小薇套起了近乎,小眼睛的光芒透過金絲邊眼鏡熠熠生輝。

段小薇被盯得很不自在,還得硬著頭皮說:“我爸爸多次跟我提到過崔行長有魄力,講義氣,還望崔行長繼續支持名城置業啊。”

“好說,好說,老段總在世的時候,他的事就是我的事。”剩下半截話崔文輝沒說出來,可賈明鎏聽得出來:我的事就是他的事

互相肉麻地客套了幾句,分賓主坐下後,服務小姐連忙送上來酒菜。

崔文輝看上去很瘦弱,卻長期酒精考驗練出了一副好酒量,對賈明鎏和段小薇一次次的敬酒他都來者不拒。

席間,談起備忘錄一事,崔文輝倒是不回避,很爽快地承認了簽過這麽個東西,可賈明鎏想繼續試探他是否還有意把備忘錄轉化為貸款協議,崔文輝卻總是王顧左右而言他,眼鏡不停地在段小薇身上掃視,說些與段耀武的交情和各類社會新聞和趣事。

一來二去,從崔文輝的嘴裏賈明鎏漸漸得知了備忘錄的一些細節,當時是段耀武請動了時任關副記秘的南延平出麵協調,崔文輝哪敢不言聽計從,現在南延平調離了臨江,以前的承諾就要打折扣。崔文輝感歎道,不是我老崔不講信用,這年頭,想要從銀行裏把錢貸出去的開商多如牛毛,什麽樣的關係都搬得動,哪一方的神仙都不好惹啊。

“可是,崔行長,您這是履行以前的承諾,誰又能說什麽呢?”段小薇提示道。

“嗬嗬,話可以這麽說,事不好這麽辦啊。別紙備忘錄,就是簽了貸款協議,找個理由了,不也是易如反掌。”說著,崔文輝放下了手裏的酒杯。“小段總,按說以我和你爸爸的十幾年的交情,這個時候幫你一把也是應該的,我打心眼裏不願意背個人走茶涼的罵名。可是,銀行的錢不是我崔某的私有資產而是國有資產,多少雙眼睛虎視眈眈地盯著呢,就說錦繡集團臨江分公司顧總,他肯出更高的貸款利率,我都沒敢答應,要是把錢貸給了名城置業,這烏紗帽恐怕就保不住了。”

什麽?顧國平等人這麽快就介入進來了?賈明鎏不由得心頭一緊。不是冤家不聚頭,錦繡集團與宏圖集團之間的競爭果真是如影隨形,步步緊逼啊

賈明鎏心想男人不外就愛三樣東西:錢、權、色。如果南延平還在給關副記當秘,崔文輝恐怕早就惟命是從了,但是賈明鎏堅信,既然崔文輝肯來赴約,必然還是有所企圖,於是,賈明鎏借著酒勁,很隱晦的提出會有一大筆好處費,崔文輝還是恍如未聞,全無反應。

喝了幾杯酒之後,崔文輝卻又暗示說:“嗬嗬,賈總,有些人見了花花綠綠的錢,眼睛都不眨一下,可我跟錢打了一輩子交道,差不多就是數字和廢紙。最近,日本關東財團要在臨江投資,大概有十幾個億的資金要存進來,我們銀行還在做工作拉他們來開戶,錦繡集團的顧總答應幫我們一把,提出的條件就是,不能貸款給名城置業。唉,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啊,大家都隻看見銀行天天有人求上門來,誰知道我們還要求別人呢。”

靠,崔文輝爽快赴約,難道不僅僅是為了備忘錄,爽約,還順帶給錦繡集團傳遞消息。

崔文輝這種從長期操練出來的太極神拳令賈明鎏自愧不如,歎為觀止。

權,賈明鎏無能為力,錢,崔文輝不屑一顧。這就隻剩下華山一條路:色。

飯局終了之後,賈明鎏提出去洗浴中心放鬆放鬆,崔文輝想都沒想就一口拒絕了,說自己是國家工作人員,不能去那些地方,又看看段小薇,抿著嘴衝賈明鎏一陣陰笑。那笑裏含著兩層意思,我什麽女人沒玩過,犯得著跟你上洗浴中心那種地方,另外的意思就是,跟著個段小薇,你能玩出什麽花樣來?

備忘錄形同廢紙,談貸款無計無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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