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初一,霍崇接到了一份由丁舉人送來的情報。讀了片刻,霍崇就放下這份不算薄的東西,“丁兄,不知你想要什麽報酬?”
“霍兄以為我冒著殺頭的風險做這個,是為了榮華富貴麽?”
“當然不會。”霍崇搖搖頭,“不過若是有朝一日丁兄如願以償。在那之後還有些榮華富貴來錦上添花,也不是壞事。”
“霍兄,我現在不想這些。若是可以,不知霍崇可否救出八爺。皇上已經下手殺了八爺的福晉,眼看就要對八爺動手。若是霍兄能救出八爺,我等在山東擁立八爺為主。誅殺暴君,恢複清明天下。到時候霍兄才是榮華富貴,公侯萬代。”
霍崇被這話逗得冷笑一聲。不過看著丁舉人被如此反應刺激的臉色難看,霍崇覺得還是別讓丁舉人失望。也不去改變表情,霍崇帶著點嘲諷的語氣問:“丁兄,若是我等此時打出擁立八爺的旗號,你覺得這消息傳到京城,八爺還能活幾天?”
丁舉人立刻明白了霍崇的意思,連忙擺手,“我絕無此意。隻是有些心急!唉……”
長歎一聲,丁舉人將雍正弄死八爺福晉的事情講給了霍崇。
近將其伊逐回母家,伊毫無畏懼,忿然而去,甚屬可惡,亦不可容於盛世……令庶人允禩妻自盡,仍散骨以伏其辜。
聽了這段,霍崇都覺得有些驚了。就霍崇知道的曆史,雍正整肅官員的手段極為酷烈。不過當時新中國也受困於有點類似的局麵,加上這還是源自於文學作品,所以‘一切曆史都是當代史’。
然而身處雍正這個時代,霍崇才明白了文人為何如此痛恨雍正。如果隻是痛下殺手對付貪官,倒也罷了。有些事情完全被個人情緒主導,成了‘我就想殺人’。大家不能接受也就在情理之中。
搖搖頭,霍崇歎道:“不該如此啊。不該如此。而且八爺的福晉真是個女中豪傑,佩服啊!佩服!”
從丁舉人帶來的消息看,老八的福晉還真是個硬骨頭。被雍正強行‘休妻’,老八的福晉不哭不鬧,昂然而去。一般人真做不到。
霍崇也殺敵對一方,但殺了之後還是要給敵對者一個公正的評價。理由很簡單,既然對方已經刀劍相向,霍崇當然不可能束手待斃。
通過殺敵與宣傳,霍崇是要告訴敵對者,若是不想死,那就別出來逞英雄。
對一個女子趕盡殺絕,還挫骨揚灰。這是什麽意思?欺負弱者,很威風麽?
除了證明雍正氣急敗壞之外,隻會加深敵對者們的敵對態度。
這不,即便老八被抓,反對雍正的人照樣把老八搞起來的情報網繼續運營起來了。
丁舉人看霍崇這般模樣,也跟著再次歎口氣,“霍兄,我還是想救出八爺。”
“那得看雍正會不會對八爺明正典刑。若是雍正敢列舉罪狀,公開殺八爺。咱們也好有個準備。”
“嗯。我會注意打聽。若真的如此,還望霍兄能出手。這天下能救八爺的隻剩下霍兄。”
送走了丁舉人,霍崇趕緊叫來人,把這份文件謄寫一下。同時召集了骨幹人員開會。
第三天,所有骨幹才到齊。湊幾堆看著提綱,同時聽著情報部講述雍正最新的剿滅計劃。
這是滿清兵部製定的計劃。算上前兩次,這都是第三次圍剿霍崇。
滿清兵部決定從河南、俺會、江蘇、浙江,北直隸調動人馬。一共動員十萬人,九萬綠營,一萬八旗。步兵九萬六千,騎兵四千。分兩路發動進攻。
光聽這個數字,骨幹們都是大驚。連錢清的臉色都變得非常難看。霍崇看了一圈部下,發現隻有不到兩成的人陷入了沉思狀態,在開動腦筋考慮他們麵對的現狀。
也不給恐懼發酵的機會,等書記員講完了清軍準備在明年,也就是雍正五年四月發動進攻。之所以如此推遲,一大原因是因為這次討伐軍不再是由各鎮總兵帶領人馬各自作戰。雍正任命了一位名叫嶽鍾琪的主將來統禦全軍。
霍崇先和大家開了個玩笑,“應該有人記得,上次咱們說起滿清三百萬可以打的人,按照去年的殲滅速度,咱們得打250年。到現在,咱們打掉了三萬敵人。這次十萬敵人,就算打掉九萬。兩年十二萬,一年六萬。五十年就能打完300萬人。不過是50年,我們大夥都能看到那一天。”
隻有幾個情商比較高的為了湊趣,才給這毫無笑點的笑話報以幾聲不負責任的幹笑。霍崇也不以為意,繼續說道:“大家都參加過幾次戰鬥。我軍比清軍有一個巨大的優勢,這個優勢是什麽?”
“同等兵力下,清軍必敗無疑。”雷虎立刻答道。
“說得對。”霍崇表達了讚同,“我不是反對你,雷虎。我稍微補充一點點,同等數量的步兵。騎兵咱們還沒打過,不知道什麽情況。”
雷虎咧咧嘴,表示自己知道了。
“若是十萬清軍現在就打過來,我們能戰的隻有四千。一對二十五,差距太大。但是,我們還有四個多月時間。如果刨除練兵的二到三個月,我們還有兩個月。如果我們能動員起三萬人,那十萬清軍不禁打。”
骨幹們都來了精神,即便現在前途不明,好歹霍崇指出了一個方向。雖然這個方向通往的道路依舊模糊,還是看不到具體怎麽做。但是有個方向總是比沒方向強。
情報處長萬茜問:“先生,咱們從哪裏找來這三萬人。”
“問得好!”霍崇很開心,“咱們要找好人來當兵。所以怎麽才能讓好人信得過咱們呢?這就是接下來要講的,誰是我們的敵人,誰是我們的朋友。現在我請來一位佃戶,給我們講一下當佃戶到底要付出多少。咱們大家歡迎。”
很快,一位瘦骨嶙峋的中年人被請了進來。看著他曬得絳紫色的皮膚,滿臉的皺紋,粗暴的皮膚,就知道這位是受苦的。
這位佃戶有些不安的說道:“俺也不懂啥。霍爺叫俺來給大夥說說咋從地主家佃地。俺就給大夥說說。俺不著其他地方啥樣,俺那邊,想佃地,得先給地主交壓佃錢。沒錢,就得問地主借……”